阿尔杰听到石像鬼通过心灵直接传递过来的信息,虽然并不清楚它要怎么做,但是对一个无赖,尤其是一个正在找自己朋友麻烦的无赖,无论石像鬼要如何伤害他都不甚关心,反而有种幸灾乐祸般的好奇。
阿尔杰在脑子里回答石像鬼:“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管。”
“感谢您的仁慈和善良。”石像鬼尖锐难听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仁慈善良?这是从何说起?”阿尔杰对石像鬼这毫无逻辑的马屁感到无奈。
那红毛无赖此刻还在喋喋不休,一会儿破口咒骂,一会儿又痛诉委屈,仿佛他自己遭到了克莱极其严重的欺侮一般。当然最后的落脚点仍然是要钱,他声称自己认识侯爵府的执事,如果克莱不赔偿他至少5个金币的医药费,一定让克莱几年都出不了监狱。
“5个金币?你最好还是去抢劫,当然你抢10次都未必能抢到5个金币。”蓝发水手对这样的狮子大开口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出声指责。
在北大陆,1个金币等于10个银币,1个银币等于100铜便士。一个普通市民1个月的吃喝差不多也只需要1到2个银币,即便算上衣物、药剂等花销,一年的生活费也不会超过3个金币。红毛无赖张嘴要5个金币,显然就是在讹诈。
“哼,你以为你是谁啊,这里的闲事轮不到你管!在夏尔镇我要金币,还没人敢不给。”红毛无赖对蓝发水手的义愤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继续挑衅克莱说:“想不给也可以,你一剑砍死我就行了,来来来,给你砍。你不敢砍拿什么剑,二傻子似的。要么你把剑给那多管闲事的蓝毛乡巴佬,让他砍我?”
“你!”克莱气得双目发红,真想一剑劈死这撒泼的无赖,硬是忍着僵立在原地。蓝发水手“砰”的狠狠砸了下桌子,就要扑过来,却被几个朋友死死拉着,劝他千万别多管闲事,马上要出海了,不能误了大生意。
红毛无赖见状更加得意,觉得自己横行市井多年,靠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赖的绝活,真是难逢敌手。他正要继续逼逼赖赖,忽然觉得整个酒馆都暗了下来。
红毛惊觉所有的蜡烛都猛然熄灭,酒馆内部一片昏暗,只有些许月光洒进窗户。他双眼适应了一下环境,努力四处望去,发现此刻整个酒馆已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站立在冷冰冰的黑暗里,就像是站在一个巨大的棺材中。
“咕咚”,他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感觉心跳加快,喉咙发干。
“见鬼,这,这他妈真是活见鬼!”红毛无赖有些哆嗦的骂着。他蹑手蹑脚摸向酒馆大门,就像害怕惊醒了什么可怕的猛兽。
捱到门边,红毛通过窗户朝外瞄了瞄,酒馆外的月光普照大地,道路在月光下清晰可见,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甚至透出些温馨。这给了他足够的勇气尽快离开这古怪的酒馆,他用力推开大门,一个箭步迈了出去。
“啊~~~~!”刚一出大门他就惨叫起来,但此刻后悔已经太晚。他出门后脚并未踩在坚实的土地上,而是一片漆黑的虚空,整个人都掉了进去。“不,不是虚空,是一个石头怪物的大嘴!”这是红毛无赖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红发布里奇,布里奇!你傻了么,布里奇?”红毛无赖的一个同伙抓着他的肩膀用力摇晃,另一个朝他脸上连泼了两杯啤酒,还抽打了几下,试图将他唤醒。
此刻的小酒馆内,所有的蜡烛都在静静燃烧,明亮而暖和。所有的酒客也都没有离开,仍是那样略显拥挤。
唯一的变化是红毛无赖,此刻他愣愣站着一动不动,目光呆滞,嘴巴半张流出唾液,不时惨叫着,仿佛受到了极大惊吓,连裤档都已湿透,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他的几个同伙在一旁不停忙活,又是对着耳朵喊叫,又是摇晃,甚至泼啤酒、打耳光,试图让这本来正在大放厥词,却忽然之间好像陷入了噩梦里的家伙苏醒过来,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哈哈哈!看到了吧,真是活该啊!”看到红毛无赖突然疯癫的酒馆众人起初也被惊到,短暂安静了下来,蓝发水手最先反应过来,第一个大声地鼓掌叫好。
“活该,的确是活该!这一定是光明之神公正的惩罚!”克莱第二个鼓掌叫好。用力拍了几下手后,他“唰”的一声将骑士武装剑插回了斗篷下的剑鞘里,动作潇洒,扬眉吐气的架势如同得胜的将军。
“克莱这家伙,我常笑他肌肉发达头脑简单,但不得不承认,这大块头时不时也很有些机智。这会儿他居然这么快就知道往神的身上攀扯,硬说是神的惩罚,把自己从麻烦里往外摘。”阿尔杰看着克莱心想。
“主人,我吃饱了,非常饱,很久不需要再进食。我现在感觉非常好,成长的速度将会加快。”石像鬼尖锐的声音在阿尔杰脑中再度响起。同时阿尔杰觉得内衣口袋里的石球似乎是变得更重了一点点。
“这无赖突然变傻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尔杰觉得搞清楚来龙去脉很重要,他对石像鬼仍不够了解,甚至一定程度上还有戒心。
“主人,我催眠了他,让他的灵体进入了最深层的噩梦世界里。这家伙胆子太小,我还没有吓他,他自己就害怕的从庇护所逃走,直接走进了我的嘴巴。我没有违反不得主动捕食人类灵体的规则,真是他自己主动跳进我嘴巴的。
我吞吃了他部分灵体,这灵体里蕴含的邪恶简直太过丰富太过美味,不知道下次在哪还能弄到这种档次的美食。最可惜的是我现在还没办法吃掉完整的灵体,肚子太小了。这么好的美味吃不下,真是太可惜了。”
阿尔杰问了一句,石像鬼一反常态滔滔不绝说个不停。阿尔杰不知道这是因为它刚刚吃完美食过于兴奋,表达欲望增强,还是想借此机会多说一些,取得自己更多信任。“如果是后者,那石像鬼种族的智商就有点让人害怕了”,阿尔杰暗自揣摩着。
忽然,阿尔杰想到一个问题,石像鬼既然能通过心灵层面和自己对话,还能强行将红毛无赖拉入梦境,那它是否也能随时监控自己在想些什么?一想到这个,阿尔杰汗毛都要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