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博尔笑了笑,“首先啊,是你们来找我,可不是我要去找的你们,为什么找我你要问他们,而不是来问我。”
“这……”
“还有啊,你说那魂晶,我之前也说过了,那魂晶只是寄宿在我这里的客人,并不是属于我的东西,它喜欢那个小姑娘,那就跟她走呗,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你没看到嘛,这这击风藏得那么深,说明我已经很久不用了,只不过看你什么都没有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东西,和你一样都是风属性,与其留在我这里长灰,不如把它给你,还能物有所用,多好!”
北冥珑听到说完,更加不理解,“就只是这么简单,你没有其他目的?”
“目的?”登博尔捏着下巴,倒吸了一口气,“有贪图才会有目的,嘶——你该不会是以为我看上你了吧?”
北冥珑瞪他,“呸!鬼才看上你了。”
登博尔眼眸一沉,似笑非笑,却并不说话。
北冥珑见他没反应,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却的确是有些过分,便上前一步,“对不起啊,我可能是水土不服吧,自从来到这里,感觉哪里都是怪怪的,你这个人轻浮就算了,也没有什么正经样子,又是一个人住在这个地方,谁知道你会不会是抱着什么奇怪的目的出现的。”
登博尔嫌弃的盯着她,“哇,你还不如不道歉呢,这些话说出来更伤人啊。”
北冥珑皱眉,两手掐腰,“那你要我怎么说?”
登博尔笑了笑,抓住她的手,直接把手里那名为击风的骨筒按在了她的手心里,“什么都不用说,你说的那些我根本就没在意,自寻烦恼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生气?”
北冥珑握着击风,不解问,“那你刚才?”
“刚才什么?”登博尔看着她,淡淡一笑,“名利钱财我都有过,对这些早就不看重了,不过有一点你是对的。”
“什么?”
“我可绝对不是个好人啊!”登博尔笑说,“你知道在我活跃的那个年代,外面的人都是怎么称呼我的吗?”
北冥珑摇头,“鬼知道你生活在什么年代……”
登博尔嘿嘿一笑,“你还真没说错,现在恐怕也只有鬼才知道那个年代的我是个什么鬼样子吧。”
北冥珑白了他一眼,旋即看着手心里的骨筒,“你刚才叫它击风对吧,你真的要给我吗?”
登博尔点头,“你刚才那句道歉难听死了,所以我不接受。”
北冥珑皱眉,“那你想怎么样?”
“别那么紧张嘛,我又不会让你做什么……”登博尔笑了笑,旋即沉目盯着击风,“这东西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给我做的,因为我是其中最弱小的,虽然我很少会用吧……”
北冥珑沉眸,“既然是这样,那你更应该要好好留着啊,就算是对你没有用处了,好歹也是个纪念。”
“都绝交了还纪念个鬼啊!”登博尔白了她一眼,旋即叹了一口气,“好好善待它吧,就像你说的,即使是不用,也可以当做是一种纪念。”
北冥珑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面前这个神色怅然的人,自己也从来不习惯去安慰别人什么,在短暂的沉默过后,甩了甩击风,“你说击风可以媲美器,可这个要怎么用?”
登博尔见状,急忙拉住她,“我的小姑奶奶啊,你可悠着点,别把我这房子给轰飞了!”
北冥珑不可置信,“这东西威力有那么大,能把你这房子给轰飞了?”
登博尔摇头,“没有啊。”
北冥珑高涨的情绪瞬间落下,“那你这么紧张兮兮的干什么?我还以为这东西很厉害呢。”
登博尔叹了一口气,从她手上取走击风,旋即向门外走去,“我教你怎么使用击风,跟我来……”
“这击风上面的三颗核晶可以感受并且吸收周围的风,你是风属性的境魂师,这方面应该不用我教你吧。”
“这不是废话嘛!”
“还想不想听了?”
“好好好,我闭嘴,你继续……”
“这还差不多……风会根据核晶的指引凝聚在筒内,会形成一个极小的魂力凝结体,没有魂力或是无法操控风元素的,是无法控制的,凝结体会直接发射出去,但是你不一样,你是可以控制风的,所以应该可以自如的控制……”
“这要怎么做?”
“一会试一遍你不就清楚了。”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红色大门,刚一推开却被眼前景象惊住了双眼。
水色弥漫在天地,蓝色的线条勾勒出的藤蔓,生叶开花,蔓延在地,原本的土石地面也幻化成了一面黑镜,不见其下的风景,只能看到流动在上空那些脱离了花枝而漫无目的漂流的花。
而更注目的,是这水蓝世界里,那一轮映在地面黑镜上青白色的圆月。
北冥珑目瞪口呆的看着,忍不住赞叹,“好美啊……这是什么?”
登博尔则是目光沉沉,盯着那远处晴瑶的背影,“了不起,竟然领悟到了心境……”
“心境?”北冥珑心里一惊,顺着他的目光一同望向晴瑶,“你说这里是晴瑶妹妹的心境?”
登博尔笑了笑,直接从门走出,进入到那水色世界中,脚刚踏到黑色的地面,瞬间浮起层层涟漪,而随着他的进入,周围地水分子也像是被打扰了一半而开始卷动,好像真的踏入水底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可以自由的呼吸,虽然有水的触感,却并没有实感,一切如梦如幻,似假亦似真。
北冥珑紧随其后,刚开始还以为自己会被呛到,但除了一开始,再之后就没有任何的不适感,虽然不能游来游去,但确实是另一番奇妙体验。
登博尔抬起击风,“看来,你暂时没办法学习击风的运用方法了。”
北冥珑笑了笑,“没关系啊,反正司徒文矣还睡着,我们有的是时间。”
“你高兴就随你咯。”登博尔收起击风,旋即望向地面上自己的倒影,面色沉沉,“不妙啊,这么浓烈的水元素,恐怕会引起很大的注意……看来,我也得做点什么了……”
……
莫纳小镇上,虽然还不到深夜时分,但这个面积不大的小镇上显然已经没有生意可做了,郭岸四处寻觅,除了几家杂货铺还亮着灯,街道上只剩下寥寥数人,大多也都是工作结束准备回家的。
见此,郭岸想要回返,转念一想还是再看看,凭着记忆去寻找先前的猎户,那是靠近莫纳小镇入口的位置。
离着远处,见那处已无人在,两旁的商贩也都收了摊,烤制的食材是没有了,郭岸有心也无力便就此作罢。
预备回返时,才走两步路就又停下,他低头看着几颗石子不断发颤,而一阵极浅的声响从远处传来。
那是马蹄急速踏地时发出的响动。
郭岸任将多年,自然听得出,回身一探,只看若隐若现的微光在远处闪动,虽然无法从视觉上分辨,但从距离以及震地幅度来判断,绝对不低于百人。
多年领兵作战的经验告诉他,这并非是夜里过来打家劫舍的匪群,而是训练有素的士兵部队,从那马蹄踩踏地面时所发出的铿锵有力声响便能够听出,那些都是上等品级的战马!
对方来势汹汹,极大可能是为了追击罗一,而以自己的身形,在这样的速度和距离下,就算能够及时撤走也必然会引起对方的警觉,更何况能够匹配这种品级马匹的部队,极大可能会置有一到两名负责追踪查探的人员。
此时状况并不利于自己,郭岸即便有心作战,但为了不给救人计划平添麻烦,此刻也不得不忍让。
见到旁边两座相连的房子中间有一条刚好能够容人,且不进光的缝隙,郭岸借此避身,正好可以观测对方的具体人数、兵种以及实力。
马蹄声临近,渐渐地缓下,再之后便没有了声响,郭岸贴着耳朵,听到为首一人开始说话,“除侦查卫,其余人围住此地,一切如常,按大皇子所说,切记不可惊动这里的居民,以免造成动乱,侦查卫有任何情况及时来报!”
而后,便是一些下马之时踩踏地面,衣物摩擦的声音,看得出来,他们都很小心。
听到有脚步声临近,郭岸轻步向后躲避,而身旁的一间房子被敲响。
“大晚上的谁啊,还让不让休息了?”
一大汉不耐烦地推开门,一瞧是个生面孔便问,“你谁啊?”
“这么晚打扰真是对不住,我是来寻人的,最近有没有什么生人来过这里?”
“这还真不好说,我们这人来人往的,每天都有生人。”
“那有没有什么行迹可疑的,或是外表奇特的?”
“外表奇特的……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今天有两个人,那模样都很贵气,还有一个大个子,不过就是买了点东西也没干什么,要说这形迹可疑的是有一个,好像是中午那阵,有一个银发的小子,疯疯癫癫的跑过来了,也不知道是干嘛的。”
“那您知道这个人去哪了吗?”
“早就走了吧,我看着他和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走的,就是我说的那个模样很贵气的人。”
“往哪走了?”
“好像是古堡那个方向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古堡?”
“对,就在那边……”
“好的,我看到了,打扰你休息真是抱歉。”
“嗐,小事,不过啊那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要是寻人不如先去旅店住一晚上。”
“是个好主意,多谢你的提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