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特、罗格急请鲁道夫、福特和一些学徒中的核心人员在军营议事。昔日,会议都是马尔文主持,林肯和马克也一定会出席,如今一夕之间,马尔文已魂归瓦尔基里神殿,林肯和马克下落不明,诸人无不扼腕叹息。
格兰特看着诸人说:“晚上我亲身经历了一件让我自己,也会让你们感到震惊的事。如果是以往,我宁可选择不让自己相信这是真的,可看看今晚发生的一切,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格兰特故意一停,看众人都有急盼之色,才缓慢而沉重的说出了事实:“今晚我遭到了黑甲刺客的刺杀,要不是运气好,遇到了传说中的德鲁伊,一定没命坐在这里和大家说话。这名刺杀我的人就是……我们的马克老师。”言罢兀自苦笑。
“什么!格兰特你肯定看错了!”“不可能!我看你是脑袋出毛病了!”众学徒尤其是刺客学徒无不大声斥责格兰特,连罗格也说格兰特一定是遭遇太多打击,头脑不清楚。还有几个刺客学徒甚至咬定格兰特在敌人袭营前消失,敌人退却之后毫发无损的回来才大有可疑,叱问格兰特故意栽赃马克有何不可告人的意图。
一时间格兰特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却浑身长嘴也说不清的感觉。唯有福特和鲁道夫对视了一下,看着众人和格兰特吵作一团,沉默片刻,终于缓缓的说:“我和鲁道夫认为,格兰特说的,不是没有可能……”
喧闹声瞬间停止,只剩下十几双满含震惊的眼睛盯着福特,谁都听得出来,福特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其实是客气的说法,或许是为了照顾刺客学徒们的情绪,真实的含义就是他和鲁道夫已经认定了刺客是马克。
福特看着一脸难以置信表情的学徒们,略一顿,终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坚定的说:“是时候告诉你们一些事了。你们难道真以为马尔文守卫长组织军队真是仅仅为了保护村民?组建军队的钱从哪里来?他私自组织军队,难道就不会引起那些手握重兵的贵族警觉?
其实,马尔文、鲁道夫、林肯、马克和我这五个人都是烈火公爵谢尔曼的军官。想必你们知道,谢尔曼公爵近10年在神佑大陆腹地南征北战、势不可挡,现在已经逐渐控制了人类之域的大多数地区,绝大多数贵族都已向谢尔曼公爵表示效忠,公爵很可能成为大灾变之后数百年来统一人类之域的伟大国王。
现在人类之域还没有归顺公爵的地区,无非就剩下了4个,一个是翻过冰山才能到达的极北之地,由野蛮人占据的冰原;一个是南方雨林,那帮疯狂的亚马逊野女人的地盘;一个是穿越迷雾海后才能到达的恶魔岛,据说那里隐藏着大灾变的秘密;再一个就是这里,大陆最东方。
这里长期混乱无比,从未被任何人有效掌控,所以公爵派我们5人来这个政治力量的真空地带发展,只要拉起一只队伍,占领一个稳固的根据地,将来起码可以作为公爵大军东征时的内应。现在,你们都了解自己的身份了吗?”
格兰特听着福特徐徐道来,心中长久的疑惑逐一解开,同时当然也明白福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那就是:“你们既然加入了马尔文组织的军队,尤其是又知道了马尔文和四位导师的真实身份,就必须作为谢尔曼公爵的士兵继续干下去。如果要退出,那就成了公爵从来不会放过的逃兵,更何况作为一个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后果可想而知。”
“知道的太多果然不是好事,现在是彻底上了贼船,再也不要想过自给自足、男耕女织的日子了。”格兰特心里暗想。
福特见无人敢对被强加的士兵身份提出抗议,继续说道:“马尔文和马克都是公爵军队里小有名气的刺客,马克的名气还更大一点。但不知为何,当时上级任命马尔文为指挥官,马克只是情报主管和刺客导师。
马克虽大为不满,但军令如山,他没办法只能接受,可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一直很糟糕,明争暗斗没完没了,林肯作为马尔文的挚友,有时还能当个调和剂,我和鲁道军阶比他们低,更没说话的份。
如果仅仅是内斗的话还好,可马克后来似乎感到自己被大材小用,没了前途,居然和亚马逊部落的疯婆子们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你们应该可以想到,公爵派我们来这个力量真空地带发展,别人也不会闲着,南方亚马逊女猎人部落甚至更早的盯上了这里。
马尔文一直说马克和她们关系不正常。你们第一次上战场的情景还有印象吧,马尔文说马克有意不告诉他那群强盗其实是亚马逊部落的喽啰,实际指挥是一个高等级亚马逊女弓手这样的关键消息,害他中了毒箭差点送命,而且马尔文怀疑马克的真实意图是趁他立足未稳,提前挑起和亚马逊部落的冲突,借亚马逊部落除掉自己。
包括林肯在内,我们当时都感到马克再妒恨马尔文,应该也不至于这样胆大妄为,开了几次会也都因不能只靠马尔文一面之词就认定马克是叛徒,最后都不了了之。当然马克也很是消停了一段,没有再公开挑战过马尔文,我们还都以为马克因为情报不准,让马尔文吃了大亏而感到内疚。
没想到,马克隐忍许久,竟然是为了和亚马逊部落策划今晚的袭击。从袭击我们的敌人人数不多来看,这次袭击应该是由马克主导,而不是亚马逊部落的高等级人物,目的更像是报私仇,而不是彻底摧毁我们的军队。
他们最想要杀的人,现在看来第一个不用说是马尔文;第二是马尔文的好友,也是马克平日最忌惮的林肯;第三是格兰特,这个倒是出人意料,虽然格兰特现在是马尔文最器重的军官,林肯最喜爱的得意弟子,但能让马克亲自动手我还是没想通原因。”
忽然有个刺客学徒语带不满的说:“福特先生,你说了半天,咬定马克老师成了叛徒,有什么证据?难道就凭他和马尔文守卫长的关系不好?这样未免有血口喷人的嫌疑,马克老师现在下落不明,你就可以这样污人清白吗?”他说完,颇有几个学徒表示赞同。马克平时待学徒们不错,教学水平又的确很高,不少刺客学徒对他还是甚为信服的。
福特道:“我敢这么说,自然是有真凭实据。其实,这次是马克自己告诉了我们他反叛的消息,当然是在袭击之后,我们刚刚到处找马克的时候在他住处才发现的。”
“你们的马克老师已经收拾带走了他所有的宝贝东西,尤其他那个什么暗影毒匕,还有几个敏捷祝福戒指什么的玩意儿。最后给我留了封信,说他是被逼无奈,扯淡!”鲁道夫忽然插话嚷嚷起来。
鲁道夫和马克同期入伍,算是马克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对于好友的反叛鲁道夫显然感到难以接受,更有种羞辱感,而马克写信给鲁道夫则显示出他很在乎这唯一的朋友对自己的看法,并非六亲不认的个性。
说完,鲁道夫拿出马克的信扔在地上,大声嚷到:“马克的笔迹,愿信就信,不信滚蛋!”
几个刺客学徒端详了那信,不得不承认起码从字迹上看千真万确是马克亲笔,加之寻找马克时,发现马克住处的确奇怪,所有武器、细软都不见了,显是有意收拾好拿走的,也不再吭声,心里已知道马克的确是反出了军营。
马克的事算是暂时有了定论,众人各怀心思,陷入短暂沉默。忽然格兰特说:“现在对这里感兴趣的可能还不止亚马逊部落,我遇到了德鲁伊。”把他遇到德鲁伊和在其帮助下才逃过马克追杀的事细细讲述了一遍。
福特听了,脸色愈发沉重,叹了口气说:“德鲁伊……难道精灵也要把手往这里伸?”鲁道夫却满不在乎的说:“精灵又能怎么样,一群长兔子耳朵的瘦麻杆,离这儿十万八千里,我就不信能飞过来几个。我倒是头疼那帮到处放火的疯子,现在流窜到大陆之东,大有把这里当家的意思了,这些下地狱的疯子!”
格兰特一听顿时头大,感到这个世界的复杂自己超过想象,不知道还有多少势力窥视着这大陆最东方的偏远之地,更不知道鲁道夫所说的“到处放火的疯子”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