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吴承荫走后,柳下诗琴独自又想了一会儿后,然后进内室从墙角拿起那个铁箱子仔细打量起来。
这箱子正是装七彩宝翠的那个铁函,它的上盖与下面是分开的,就像一个大铁盒子,不过它的壁很厚,而且有一尺半见方的大小,份量不轻,所以宫戬行盗时并未把它带走。
那天吴钧带她去看这铁函时她就觉得这东西有点笨重,心想一定是吴承祖为了保护七彩 宝翠而特意打造的这么个东西。现在看来这东西的体积要比所盛装的宝翠宽裕很多,就算四周填充防碰撞的麻布也不需要这么大,可见它并不一定是专为七彩 宝翠量身打造的。
本来这东西是吴钧拿到她这里的,说要留个关系到他爹死因的一个念想,先放到柳下诗琴这儿。柳下诗琴虽然觉得晦气,但又不好说什么,所以就放到墙角了。
现在看来昨夜的人就是为了这个而来。但这么个空铁函又有什么值得人来偷呢?
当初柳下诗琴想尽办法都没能知道自己爷爷抵给吴家这宝贝的下落,也许是命里注定她与此物有利害关联,所以作此安排。那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吴承祖不知什么原因离家十来天回来后,她无意中窥见吴承祖取出宝翠抚摸一阵又放了回去,这才让她知道七彩宝翠被藏在地砖下面,而这个地方也是吴承祖特意为藏宝修的;翻修地面的真正用意也在于此,只是柳下诗琴当时并不知道而已。
现在宝翠已经到手,下一个目标是上官御风的麒麟原石。可这个空铁函又为什么被别人盯上呢?她反反复复地看着眼前的东西,百思不得其解,但直觉告诉她这个铁函对来找它的人一定有不同寻常的意义,关键是要知道是谁在寻找它。
她把可能的人一 一排例又逐个过滤:宫戬?最先发现铁函的,但他却取宝弃函,可见他无意于铁函;吕谦?他可能会听宫戬说有铁函存在,但他人都不在了还谈什么觊觎;玉璞?和吕谦一样,人去烟灭;吴钧?压根就不会是他,他本可名正言顺地拿走铁函;穆寒枫?她完全可以以破案的角度取押证物,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吴承荫、武大海?他俩在昨天之前就见过铁函在自己屋里,用不着去翻动别的地方。
除了这些人,再也无人知晓铁函。想来想去她决定先把铁函上面敷些供香供品掩盖好后放在自己的床下,然后再随机应变。
玉璞听跛子把看到的情况一说,确定了爹娘梦中所示果然是真的,更加坚信了藏宝图一定存在。但想要在柳下诗琴那里取走铁函无疑是虎口拔牙,要想得到藏宝图还真得采用非常手段,但什么手段才能即不引起柳下诗琴的警觉又能顺利得手呢?
“玉璞,跛兄”
任笑痴的到来打破了玉璞的沉思。
“任兄,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有事,一是给你俩送点吃的,二是告诉你不用太过谨慎了,现在外面反苛捐杂税闹得沸沸扬扬,为了平息民怨,剿总已经派出一个混成团进山剿匪了,吴钧的执法队也进驻了县府,他正忙着染指地方行政,估计现在警察局和靖绥旅都顾不上那些打架斗殴的事了。”
“噢,那太好了,总在这破道观里困着也不是个事儿,都快把我憋屈死了。”
跛子给任笑痴倒了杯水,边走边发牢骚。
“你还别小看这破道观,据说有二千多年历史呢,曾经是五斗米道的一个重要法坛,后来又成为全真教的道场,明代时期因为皇帝信奉佛道,这里一度中兴鼎盛,常有奇人奇事出现。只是吴三桂镇守云贵时,这道观里的道士参加了反清复明活动被吴三桂镇压了,道观才随之破败。”
“那么说这里还是个神奇的地方?”
“也是个凶险的地方,清中期这里还是死囚行刑的法场。”
任笑痴说到这,好像突然又想起什么,接着说道:
“还有一事,自打前天抓了抗税游行的学生后,一些学校和社团的有识之士纷纷暗中话动,有几个人都想找你跟你一块干,其中有人还提出要来拜山门。”
“任兄,我确实有组织一些江湖豪杰来与这腐朽世道抗争的想法,但这事还要慎重考虑,既要防止不义之徒混水摸鱼,又要防备警局探子借机潜入坏我大事。”
玉璞把心中所想对跛子和任笑痴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兄弟,我觉得是时候扩大一些自己的势力了,这年头没有势力真受欺负呀!”
跛子也在一旁鼓动着。
“我们还是要量力而行,切不可勉强为之,跛子哥一会你就做饭,吃完饭咱和任兄回城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