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祁山遇 · 金殿试(三)
书名:凰镜 作者:知年迷所 本章字数:6389字 发布时间:2022-02-01

“姑娘,你一定要回来。”

月门中小楼阶前出来一个白衣女子,轻纱覆面,“回去吧。”

祁原一听这声音就知是娇栀,立即下令准备。

“不,姑娘,我陪您去吧。”

“姑娘,我们也陪您去。”

“姑娘,姑娘!”

祁原:“……”装什么主仆情深!还不是她死了,你们也没用了照样要死才这般惶惺作态么,娇栀这等戏子,同她久了,连着侍人奴婢全成了戏子!

“你们且去吧,殿下等不及…”

“姑娘,你可别为殿下搭上性命啊!”

“姑娘,你可千万小心。”

祁原:“……”真是狼心狗肺,全被这妖女收买了人心,这一众奴婢的衣食行住何不依赖仰仗太子?难道看她娇栀的面子么!

竟这般…吃里扒外!

“夫子,您也在这儿?”祁原冷不了被一拍,转身欲走,便见端莹跟了上来,这鬼丫头贱兮兮地问“我皇兄金屋藏的娇,便是她?”

娇栀盈盈浅拜“公主。”

端莹啧啧,“这身段瞧着就已不凡了,皇兄喜欢的,该长什么神仙模样?”

话落又遗憾道“可惜本公主现在见不了你真颜,见死人的前一面可晦气呢。”

这是觉得她活不得今夜了。

馥姝心内一紧。

皇家的孩子,同胞父母又何如?到底都是炎凉的。

这兄妹俩多少像邺家人,面上亲和火热,心中若冰若深泽。

娇栀也不回她,只跟在后面向前走,

直到了主院前

她向前去,脱覆赤脚行阶上,端莹才反应过来,原是一直被上了锁具的…不由咋舌,皇兄也堕落沦糜了?

三册果是销金屋,化骨池,连皇兄都学会圈私奴了。

私奴好玩吗?她有了兴致,改日去三册逛逛,反正都打下来了,和元军多扯扯皮,哪里都去得成!

想着便迫不及待了。

端莹瞧她进了主院,正也要进,却被拦了,她一瞬明白,“皇兄就这么怕我捣乱?”

却也退了一步,“没劲,走了!”

“还亲兄妹呢,连马球都不如!”端莹碎碎念地走了,银安殿也戒严了。

众人都大多知道公主与太子的性情事迹,见怪不怪了许多年。

公主不怕今上不怕皇后,就怵太子。

风稍起,柳垂条叶相瑟瑟,端莹走到河边,折柳。

“皇兄该怎么谢我?”

扯着柳条让端莹摘叶子的夜阑:“……”

他闷闷开口,“您让姑娘去了主院还指望主子谢您?”

您怕不是做梦!

端莹不乐意,“若非我在,她都被祁原杀了!”

“皇兄这般嫌三嫌四干嘛不自己去护好了藏好了?往那小楼一放就行了?谁找不着啊!”端莹翻了个白眼。

“再者说了,”端莹薅下一把叶子撒到河里,“不就是个小宠物么,皇兄过不了几天就该扔了。”

“哪有太子真倾心于战俘的。”

夜阑面无表情。在想如何请罪。

公主一自作聪明起来,大多时候都是对的,偏这回。

自大轻狂了。

“怎么?皇兄不是只利用她?你这神色,还真喜欢她?”端莹面色扭曲了一下,叶子也不玩了,直向夜阑来,“那怎么办!我一路听着谣言我…我以为皇兄又有了什么歪主意,我没成想谣言它是真的呀!”

“我现在去把人捞回来。”端莹赶紧向回走。

“晚了。”夜阑晃着手里光秃秃的柳条,“主子也让您别去。”

端莹渐渐冷静下来,因疾走飘飞的披帛此刻也柔垂在双臂上,她转走几步,指甲上的红寇丹衬着柳色,寇丹向下,掐断一枝柳。

“她究竟是何身份?”

端莹面色一凛,凝重质问。

这样的动静,这样的维护,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还是,有什么怀壁之罪?

祁原一代大儒,被激得闺阁前伏甲击杀,三皇兄以她为由向皇兄发难,父皇竟然听任,再加上那些实为真事的谣言…这太子宠囚,到底是何人物?

夜阑叹一声气,主子许是知道,但知道与不知道,他做的又有什么分别?

“你竟会叹气?”端莹讶然,“我倒是,更对那宠囚好奇了。”

夜阑看端莹眼中闪烁光芒,心知不妙,道“您还是顾着些主子吧,可别扯上那姑娘!”

端莹转身走回,一手杨柳技,摇摇晃晃柳叶动,“不,本公主偏要扯上她,偏要气你主子!”

夜阑:“……”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深恨自己多嘴!


而主院玄朗正如朝阙宫城中的太极殿一般,有帝王端坐。

堂下人为囚,堂上人为皇。

娇栀缓步进来,锁链声碰,泠泠之音。

圣洇流最是熟悉,转头去看,正是娇栀。

虽戴了纱帷,但一眼便知。

纱帷及肩,长发及膝,素裙缃色帛,赤足饰锁链。

锒铛亦此若环佩,添音佐乐俱为迟。

他皱了眉,她的衣裳过于繁多,他也记不全…但是,哪一件能是短到脚背的?

还敢不穿鞋?

警告地看她一眼。

娇栀:“……”有面纱挡着,反正装没看见。

明景帝已缓过来,一双眼慢慢觑向娇栀。

娇栀低头拜下,并无言语。

圣浚逮到把柄般,叫道:“大胆!你以为太子还能保你不成?”

娇栀听了受惊地晃了晃,向圣洇流那边不可见地挪了挪。

“为何还带着面纱?”明景帝不辨喜怒。

虽是别苑主院,但好歹早早得了今上驾临的消息,这主院前厅,也便与太极殿布置一般,上首话出,下必感慑。

所谓帝者法术势,不外如此。

“是儿臣所定…”

“朕在问她,”明景帝打断圣洇流,颇是郁沉“太子连礼也忘了。”

忘了诗书圣贤,圈宠附庸三册伶宠之流,忘了国家韬略,轻信于女子失心志。

圣洇流告罪,“儿臣逾礼,请父皇责罚。”

娇栀便见圣洇流跪下来,玉山倾倒,袍袖流云。

他还未对谁屈膝过,今儿倒见了…

“将面纱揭了,朕倒看看,是什么妖女精怪。”明景帝语气属实不屑。又气又不忿,“朕看你英明一世,文武皆能,唯有眼睛不好,好好的世家贵女,名媛贤姝你不问一句…”

内侍过来揭面纱,被圣洇流的脸色吓退了。

圣洇流抬手为娇栀取面纱

明景帝:“……”

圣浚:“……”为什么这么严峻的事,他们俩在这儿对着跪着相互看看?又不是成婚…实在诡异。

父皇竟纵宠太子到了这个份上!

娇栀向前凑了凑,面纱未理好,圣洇流道:“别闹。”

娇栀委屈屈要跪正了,偏又歪倒到了圣洇流身上,脸正撞在圣洇流胸口的徽印。

“好疼。”娇栀小声道。

圣洇流:“……”

明景帝:“……”她这是当众勾引他儿子吗?他儿子居然喜欢这么肤浅的!

圣浚“……”他好气啊,这种大事,他们一点不在乎吗?!

面纱在诸人不耐烦到极点前从娇栀面前滑落,娇栀捧着撞到的那边脸,眼中泪要落未落,“殿下…”

圣洇流:“……”好想抱她,他攥紧了拳。

上首的明景帝立时不动了,半晌才起来看下面的宠囚。

恍若谪仙人,天上仙子,人间王女,山间精灵,合一而未能有一半的美貌丽质。

这样的容貌,二十年难一见。

而二十年前…也是何等之幸。

如今又见如此容颜,是否上天有警有预?

圣浚早已被嫉妒与不甘冲昏了头脑,好不容易看圣洇流有一点滑入谷底的势头,却看来,这个谷底竟如此美貌!

凭什么圣洇流从小得到的所有都出于人上?

太子未来的妻子,邺相嫡女,古雅之风首创的女校字,圣国第一才女第一贤媛。

现下他随军纳的宠侍,竟长得如此惊为天人,她这张脸放这儿,父皇那风流性子定然理解了圣洇流,到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娶妻娶贤,求妾求色。

怕不是还成全了他们!

心中恶气难出…

“父皇,此女生得惊为天人,定不是草民庶士之女,况她身怀密银,定是燕室皇女!”

圣浚向前一步执礼道:“应严刑拷打,查清古燕余孽的动向啊!”

“圣浚,谁说她是燕室皇女,你说的吗?”圣洇流并未起身,直直跪在那里,却与上首坐着的明景帝气度无二。

“就是,不知道别瞎说!”娇栀搭腔着。

圣洇流:“……”

圣浚听宠囚都能在他面前开口,顿觉大失颜面,请道:“父皇明断!”

明景帝在三人间来去几眼心中有了计较,圣浚如斯急切,怕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他想动摇太子已是识局不清,那所做再多不亦是徒劳?

徒劳而可笑,每每都不成功,还扯得如此难看。

明景帝颇有败兴,诸子之中,太子太过出挑,众人难及。

从治国大略武功文化看,只有太子能担重任。

而从治国政要,精简民财又是沅王所擅;民心仁治,德化一方又是涣王能敌一二…可这两位都不敢相争,偏他圣浚乱跳乱咬?

是何道理?

不过这皇位么,自然是人人都想坐的。

便让他给洇儿提个醒,即使是储君太子,也不得不服臣于政治。

“来人,把她…”明景帝想给圣洇流一个警示,警他不可随心所欲,即便是深得宠信的太子,也会有威胁,有攀咬。

可话到口边,那宠囚娇柔怯态,只小心看着洇儿的模样实在动容,难以下手。

世间好物多摧毁,彩云易散琉璃碎。

她确有诱惑储君的能力,便只是垂眸跪于一侧,就足使人无限怜惜……

这袭白衣有类道衣,散发为罪,还缚锁…锁链。

他记起来,沉声道:“把这燕女拉下去拷问!”

娇栀阻下圣洇流。“我并非燕女!”

明景帝待她下文。

长得美的人,自有一种天生排场,足以让帝王为之待。

虽,待之死。

“陛下,”娇栀拜道,“栀儿本是玉虚山人,是玉虚山玉虚子的弟子,焉寿宫主理天下卜宗道门,有我的籍书的…”

依战国时定下的惯例,修道问卜求佛的出家方外人不分国籍,统一划归焉寿宫。

是以,战不断而佛道存。

“太子,她所说你可知?”明景帝又问到圣洇流头上。

圣洇流小心道:“儿臣查过,无误。”

明景帝笑了,“这是连你都瞒着?你还放心留她在侧?”

圣洇流认真辩道:“她那日一一道来,儿臣也不会信,况儿臣并未真心问她…”知道根本不可信,只信自己所查。

“这锁链呢?”明景帝继续问。

“殿下锁的。”娇栀非常自然地开了口,看圣洇流在看自己,奇怪,于是看回去。

圣洇流无奈“孤锁的。”

明景帝更有兴致了,“圣浚,你道是密银?”不待圣浚答又道,“何人会将密银制成锁铐?燕国幽帝都不会做此等事吧?”

比燕国幽帝还不如的太子殿下低了头。

“父皇您尽可一试,密银链又非未有之物,燕始祖囚凰后不就有了记载?凡兵莫能伤,非致金钥不能开,而儿臣未记错的话,您于出征前,不还赏了五弟一块致金石么?”

“现下请了来核验大小,或者取了兵刃来试这个链子,都是可证之法。”

圣浚笑得自在“不知太子可敢一试?”

娇栀拉圣洇流的袖子,“真是麻烦,钥匙便在殿下身上,解了便是。”

圣浚笑得僵了一下,他们敢把致金钥拿出来?不,绝不敢,致金是圣室至宝,圣洇流有了天大的胆,敢熔了它也不敢把致金钥拿出来!

定是虚张声势。

“太子起来。”明景帝听了开口叫道。

圣洇流如常起身无半点不适,袍袖潇洒,垂地无声。只在明景帝不注意时望了望跪在一旁的娇栀。

“既是错怪了你,你便拿钥匙出来,清白自鉴。”明景帝很是公正。

圣洇流无喜无怒,道,“是。”

娇栀跪起来,直了身子,双手抬高于目前,低头垂眸。

皓腕霜雪覆银链,柔荑锁系一尺间。

美人裙委地,披帛绵柔轻软,缃色丝上绣翠鸟纹,额间一点朱,偿还旧日。

她抬手垂眸如献祭,如斯顺服柔从,低眉甘然。眼角眉梢俱为爱恋……

圣洇流只瞧她一双手,一头墨发,一个低浅半露的额头,就不由心中涌动着思念与想望。

是的,思念,咫尺亦相思。

恨不能揉进生命方好。


而娇栀只想着,哼,刚刚还患难夫妻一般一同跪着,现下她倒要跪着仰看他了,还是她自己选的!

伸手双呈奉,锁链泠泠语。

自己都觉可怜!

手都酸了,怎么还不开始!她忍不住要抬眸瞪他,却被一力拉起。

圣洇流道:“起来。”

甚是掷地有声。

双手被一手紧握抬起,锁链乱颤碰到肌肤上。

这情景里,还有那么一点被误解的愤慨和屈。

看来殿下挺上道嘛。

明景帝没说什么。

圣洇流看娇栀含笑,极力压下心中异样,只冷着脸,从袖中取了钥匙。

圣浚紧盯着那银白的钥匙,只见圣洇流慢条斯理地开了锁,还把锁链取了来对他道:“想来三皇子对密银之质甚为识货,免得你再攀污费孤口舌,这个,你且去查。”

他把银链随手抛给圣浚,不看他如何色变惊愕。

又道:“父皇,致金石在这儿。”

圣洇流从另一袖中取了锦囊,小巧锦囊里致金呈石状如先前所赐一般无二。

“儿臣不敢稍慢于赐,每面君,必备之。”

圣浚脸色甚为难看。

圣洇流不打算放过他:“三皇子可是眼神不济?还是五色不识?这银钥与金钥也识不得?”

明景帝转身归了座,面色难看。

圣浚忙道,“父皇,定是太子调包…这宠囚身上必是密银!”

“住口,”明景帝不耐到极点,“你以为谁都与你一般蠢么?”

“就算太子未用致金,未藏密银,可他于阵前收宠,以陈贵为奴,难道不是丧军心失民意之举?难道看不出他狂妄悖逆之心!”

圣浚犹不死心,“父皇,太子宠囚的事迹之三册皆知,实在不堪。”

娇栀偷偷溜到圣洇流旁,“怎么就不堪了,为什么他们知道我们的事?”

圣洇流捏捏她小手。“闲人多语,不听也罢。”

娇栀点头。

这被明景帝尽收眼底。“圣浚,这一段时日你也太操心国事了吧!”

圣浚听言一震,立马跪倒“父皇,儿臣只是怕五弟被妖女所惑就如当年…”

明景帝眉宇阴沉,压得更低,圣浚不敢再讲下去了…

“念你思忧国事,亲睦兄弟,你今日的错处,朕便不追究。”

圣浚并未听此而喜,反而一点都未轻松下来,整个人紧绷不已,他早该知道以父皇之偏心,疑心,得来的只是口头放过,实际心中早已放逐。

“但朕会记在心里,来日你又有什么事要生,先想想今日,脸疼不疼!”

明景帝简直气恼,这个儿子谋略策术在太子面前如同小儿糊纸,不戳也烂。

圣浚惶惶跪答:“儿臣不敢!”

“下去。”

圣浚如蒙开赦,也有点不敢置信,那这么放过了?而圣洇流呢?竟在与那宠囚眉目相传…他如此姿肆妄为。在父皇面前,他们都是臣,唯他是子!

他如此在乎那个宠囚……

圣浚有念头闪过,心头如有灵光而至,她定是还缚着锁链的…到时候,太子不仅窝藏燕室皇裔为女色所迷,还私收密银欺瞒君上!

他拱手而退,又有了踌躇满志。

娇栀看他离去背影便知此人绝不甘心。

而明景帝如此放了,不就是为了再看么?

真是好用的棋子,挨打挨罚挨白眼依旧充满干劲…她撇撇嘴,心想这人也是可怜。

“圣浚素来无用,朕不欲提他。”明景帝开始正题。

圣洇流执礼跪下。

娇栀忙跟着跪了。

“你与这…宠囚,究竟是何关系?”明景帝自幼通古博今,雅赖文章,说不出更难听的词。

燕女吧?又不是燕国的。

道姑吧?一身世俗衣裙。

女囚吧?被这逆子养得比贵女还娇媚几分…养了这么个,宠囚!

他几乎觉辱,他的儿子,最看重的儿子竟然这么荒唐,这么放诞!

“军营重地,你圈囚为宠…还有,你为何将她锁住?”

“既而收为宠侍,又为何不待之公正?诗书礼义都尽去了?还是你三册待久了,想把私奴之风发扬光大不成!”

明景帝指着圣洇流的手不由震颤,“逆子!放着好好名门淑女不要…你!”

圣洇流低头不语。半晌道,“父皇,栀儿之事,儿臣向您报过了。”

娇栀惊看他,又马上低头深思。怎会…

明景帝被这一句噎住,细想起来,什么也没有…怎会同他知晓过?

“一月前,儿臣寄的家书。”圣洇流淡淡提醒。

明景帝皱了眉。

半月前,长乐宫里。

“父皇你看什么?给我给我!”

“端莹你又没个女孩儿样!快还给你父皇,那是你皇兄寄的家信。”

“家信为何要给父皇?奏折给他看便好了,这个给我!”

“行了,随她吧,端莹你念,朕与你母后听。”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记挂他东宫的狗狗猫猫,乌龟王八…”

“你皇兄就喜新厌旧招猫逗狗一样不好,你呢?”

“哼,不念了,你们自己看!”

“这孩子!”

“说些什么?”

“你自己看!”

邺柔去追着端莹走了,他拿来信看。

明景帝想到这儿皱了眉,“你不是指你在东宫的宠物?”

圣洇流跪得不动如山,“父皇大才,过目不忘,儿臣信上写‘儿于山林得一宠,幸甚,欲以东宫养,以告亲,望母后多怜,父皇欣闻。’”

明景帝:“…… ”倒是筹谋良久,一月前就算计上他了。

当时的明景帝看到这封信:

“儿于山林得一宠”嗯,洇儿又在行军时猎了只奇珍。

“欲以东宫养”嗯,东宫猫狗从小积攒屯的太多了,这个奇珍去了搞不好把它们全吃了,所以让邺柔给它们从东宫移到长乐宫去。

“以告亲”嗯,朕和你母后都知道了。

“望母后多怜,”你母后对你养的猫狗态度你还不清楚,随便养着呗,能怜到哪儿去?

“父皇欣闻。”还好,打胜仗的同时放松一下自己,年轻人打打猎,驯驯宠物可以理解,是一项很好的活动嘛,比你二哥的靡乱生活不知好多少,朕听了的确欣慰。

现在的明景帝:“……”

“山林得一宠”是玉虚山弟子的娇栀,“欲以东宫养”想纳之为妃,“以告亲”这个事说过了,下次还说就是你们没听清…“望母后多怜,父皇欣闻。”他可真敢说!邺柔怜不怜他不知道,他还“欣闻”个鬼呀!

玩这种文字陷阱!

明景帝不怒反笑地看着圣洇流,“你还敢说‘幸甚’?”

他目光在圣洇流与娇栀二人来回。

“圈人为宠,她凭何为你而囚?既非燕氏皇族,也非身携密银,就算是为战俘也该移交有司,或刑求或改籍或遣,都轮不到你这个储君来私囚吧?”

圣洇流听了无言,半响道,“父皇所言…”

明景帝觉他可能受教了,略微放缓辞色,不再以帝之身份相质,拾起了凡俗父亲的剧本,道“你知错便好…”

“父皇,”不成想圣洇流倒止了他话头,“栀儿她…”

娇栀道:“陛下,是栀儿所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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