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车熟路再加上急于寻找线索,不到午饭时分两人就已经赶到了贾红桃家所在的村子。这一次戚小柒特意穿了一身西装前来,本就挺拔的身姿再加上很有些帅气的小脸蛋,别说,还真有那么几分能唬住人的风采。
只是短短的几天时间,贾红桃的家中就已经是物是人非。上次来的时候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围坐在一起吃晚饭的场景,如同袅袅升起的炊烟再也无迹可寻。如今房门紧闭,大门口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各种杂物,垃圾更是因为无人清扫而点缀出了一抹苦涩的凄凉。
戚小柒注意到大门上紧闭的锁,并没有走上前去敲门。左右看了看,选中了一位正在看热闹的中年妇女很有礼貌的开口问道:“这位嫂子,我们是劳动局的工作人员,想来找贾红桃了解一些事情,请问你知道他们家的人都去哪了吗?”
山里的女人见识不多,看到这种看着很像是大官的制服人士就有些心中发怵说话也不由自主的磕巴起来:“红,红桃家里,家里出事了,搬,搬,搬走了。”
“那你知道她们都搬到哪了吗?”戚小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和且平易近人。
女人用手指了指北边的山坡:“搬到坡上了,就是那一间房子。”
谢过好心指路的中年妇女之后戚小柒把车开到了山坡下。由于坡上全都是农田汽车是不可能开上去的,所以戚小柒只好和山子一起步行上山。
果然正如那女人所说,在前方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枣树,树下两间土房看上去极为的简陋。根本不需要去确认,戚小柒一眼就能够辨认出了孤坐在门口的那个面容枯槁的老者,正是上次见到过的一家三口之主,贾红桃的丈夫。
四十多岁的男人现在看起来已经如同行将就木,尽管头发依旧漆黑,脸上的皱纹也不明显,可是从那双空洞死寂的眼中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的心已经死去,随着他的女儿和妻子离开了这个世界。
戚小柒突然有些不忍打扰这个可怜的男人,可怜的父亲。张了几次嘴也没有办法将话问出口,最后干脆递给了山子一个眼神。俗话说专业的事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干,这种没心没肺的活儿当然要让没心没肺的人去做了。
“大哥,咳咳,大爷”山子对于如何开口很是费了一些脑筋的,毕竟四十多岁的人七八十岁的面容实在是不好称呼。
男人没有回答,眼中的空洞似乎都没有过一丝丝的颤动。山子回头看了看戚小柒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男人依旧如故,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已经与他无关,他的世界早已经和他的心一起死去了。
“哎”戚小柒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眼前的局面还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好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打破了死寂的氛围也点燃了戚小柒的希望。
“你们是谁呀,找我哥干吗?”一个带有浓重警惕意味的女声自戚小柒的身后响起。他急忙转身就看到一个长相颇为秀气的农家女子,大概三十岁出头,手里还提着一个装着饭食的竹篮。
戚小柒立马堆起灿烂到让他自己都要被感动的笑容:“这位大姐,你好,我们是劳动局的工作人员。因为之前贾,贾红桃,对就是贾红桃。她在打工的时候呢签订了正式的劳动合同。后来虽然是提前离职了,但是她还有一些工资没有结算,所以我们这次过来呢就是给她送工资的,呵呵。”
女人也不知道听懂了没,反正这两个人是来送钱的她肯定是听明白了。脸上的警惕也迅速褪去,眉开眼笑着说道:“哎呀,你看看,咱们国家的政策现在咋这么好呢。以前都是听说拖欠咱农民工工资的,咋的现在都变成政府派领导来给送到家里了。真是,来来,坐啊坐啊,领导们都是好人啊,可不能怠慢了。”
话还没说完就热情地招呼戚小柒他们坐下。可是看来看去也没有看到这里有凳子,于是他俩干脆就坐在了一块条石上。山子趁机狠狠瞪了戚小柒一眼,嘴里无声的询问“钱谁出?”戚小柒口袋里是分文无有,自然不会出这笔钱,至于究竟是山子出还是回去找杨兵报销那就不是他考虑的事情了。
“呵呵,是这样的,按照规定呢,我们需要见到贾红桃本人才能把工资给她。你看是不是给你嫂子,哦贾红桃是你嫂子吧,好,那能不能请你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来一趟,我这边也好把工资交给她。”
“哎呀,真是的,领导们是不知道啊我哥嫂家前段时间刚出了大事。闺女不在了,我家嫂子一下子受不住也跑的不见人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公安那边我们已经报了案。您瞧,家里现在已经成这样了,就剩下我哥一个人还是个丢了魂的。要不是有我在,他的命怕是也没了。”女人说着说着就掉下了眼泪,戚小柒装出惊讶的表情跟着长吁短叹的安慰了几句。然后为难的说道:“那这可咋办呢?嗯,这样吧,你是这位大哥的亲妹妹吗?”
“是的,我们是亲兄妹。我哥叫孙铁栓,我叫孙铁兰,村里人都能证明的。”
“那这样吧,按照惯例我呢需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知道的话就照实说一下,没问题了签个名就可以把工资领走了。你如果同意,我现在就开始问,你一定要照实回答,否则这钱我们就只能带回去了。”
女子听了也不犹豫重重地点头:“你问吧,我嫂子的事我都知道,我保证实话实说。”
戚小柒不易察觉的与山子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微笑:“司小丽你认识吗?”
戚小柒这句话问的很突然,目的自然是想要看看对方下意识中的反应,这也是警方审讯犯人的一个基本技巧。
孙铁兰听到戚小柒的问话茫然的摇了摇头,那神情看着绝对不像是装出来的,除非她是天生的奥斯卡影后。戚小柒想了想又换了个问题:“那贾红桃除了你大哥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就比方说父母,兄弟姐妹什么的?”
“或者是堂兄弟,表姐妹的也行。”
孙铁兰听后仰着头思索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我嫂子其实并不是我们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