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场内灯火通明,无数聚光灯将人们的视线聚焦于角斗场中央,而此时的铭千秋与切尔西两人已经坐到了观众席上等待着一场厮杀的开幕。
切尔西看着周围近乎疯狂的观众有些恍惚,为什么这些人会痴迷于这样残忍的角斗,他仍然想不明白。
“人们总是喜欢追求刺激,比起一个人在家玩勇者与恶龙的幼稚游戏,这样拳拳到肉的真人角斗显然更能促进多巴胺分泌,当你在为他们打抱不平的时候,这些观众们估计想的是如果再流点血就更好了。所以,有些问题没必要深究,只不过是我们与他们立场不同,思想不同罢了。”铭千秋当然注意到了切尔西的想法,她知道切尔西是一个善良的人,但她必须让切尔西清晰地认识这个世界。
切尔西点了点头,他支持铭千秋的观点,但他也确实不能忍受这样的环境,只见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想要离开但却被铭千秋拉住了手:“开始了。”
“亲爱的国民以及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我是本次角斗比赛的裁判克拉克,很高兴能够担任本场角斗的裁判与各位共渡这美好且充满激情的战斗之夜。”
“这个人的身上有陨石碎片的气息。”切尔西有些惊讶,他现在坐的位置距离角斗场中央的男人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碎片的气息这就说明这个男人不是等闲之辈。
铭千秋则有些不以为然,她用右手托着下巴看向男人的眼神中带着轻蔑:“克拉克,三十五岁,出生于旧历2070年,盐化率百分之三十六,乌克兹陆军队伍中的一名军官,隶属于西伯利亚军区,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军人。”
“这也是魏鸿羲告诉你的?”切尔西忍不住问道。
“没有,昨天晚上查到的。”铭千秋白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责怪他没有提前做好功课。
“可乌克兹不是不允许出现感染者吗?”
铭千秋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总会有特权存在的,那些规定对别人来说是规定,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纸空文。”
“可是……”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角斗场内的铁门缓缓上升,发出巨大的声响。
伴随着铁链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一个高大的壮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手里拿着的巨斧与他壮硕的肌肉线条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双手和双脚上的铁链对他来说似乎也仅是一种另内的装饰。
铭千秋只看了一眼便摇了摇头不再看他,比起这个简单的硬汉她似乎对另一方更感兴趣。
“接下来就是挑战者,已经十八连胜的神使小姐,不知道她是否能够继续创造奇迹战胜这位无敌的刽子手呢!”
随着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角斗场的地面也开始颤抖,只见角斗场中央的一块圆形区域开始上升,那是一个圆柱形的铁笼,一名少女站在其中,她的黑色长发披在双肩,身上的布衣已经十分破旧脏乱,但她的生活态度一定十分乐观,她那干净的脸庞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漂亮的女孩,可惜了。”铭千秋看向少女的眼神中带着惋惜,她已经知道了结果。
“她会输的。”切尔西撇了一眼铭千秋,他也知道了结果,但铭千秋没有任何行动他也只能坐在原位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角斗……开始!”随着克拉克退出角斗场的那一刻开始,刽子手动了,他手持巨斧向少女冲出,他的每一步都让场地震颤。
但令人惊讶的是那名少女却没有任何行动,她甚至闭上了眼睛张开双臂,似乎是在迎接死亡。
刽子手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她没有动;巨斧已经举过了头顶,她没有动;观众席上已经发出了阵阵嘘声,她仍然没有动;巨斧快速下落,就在即将劈中她时,她动了,只见她迅速蹲下并用自己的双腿踹向刽子手的双膝,由于缺乏休息,刽子手无法保持身体平衡摔倒在地,手上的巨斧也只是劈入了地面。
一时间角斗场内的欢呼声四起,这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角斗,就连一开始并不看好少女的切尔西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但铭千秋却摇了摇头,她知道在绝对实力面前这样的小聪明只是在苟延残喘。
果然,就在她刚刚站起身的时候,那把巨斧已经从身后再次袭来,少女立即向前跑去,拼命躲避着巨斧的追击,她几次想要反击但却都被巨斧拦了下来。
“她赢不了的,这场比赛的目的就是让她死。”铭千秋早就洞悉了这场角斗的意义,那名少女出于某种原因必须要死在角斗场里,这就是他们制定的规则。
“啊!!”少女的尖叫在角斗场内爆发,由于刚刚的躲避失误,她的后背上又添一道巨大的伤口。少女看了一眼身后的斧刃,她强忍着剧痛继续向前跑去,她想要活下去。眼见她已经跑到了角斗场的高大围墙面前,她转过身来背靠围墙直面刽子手的巨斧。
“接着跑啊,会死的。”切尔西焦急地看着少女的行动,他不希望看到他们任何人死。铭千秋则猜到了少女的心思,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见对手离自己越来越近,少女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他的所有动作,就在刽子手来到自己面前挥出巨斧时,少女将自己的身体贴在墙壁上又是利用滑铲躲过了巨斧的利刃并来到了刽子手的身后,她用自己双手上的铁链死死勒住了刽子手的脖子,刽子手也因为缺氧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斧子开始试着用自己的双手去抓少女。
人群开始欢呼,在他们看来这场角斗已经结束,刽子手的暴力美学和血腥手段以及神使的身法与反杀都使他们的病态心理得到了满足。
“还不够刺激……”
就在刽子手快要撑不住时,少女双手上的镣铐突然断裂,刽子手又恢复了呼吸,他一把抓住了自己身后的少女并把她压在身下,双手握拳后伸向天空,这一拳要是落下来,那名少女几乎必死无疑。
观众席上的人群爆发出激烈的欢呼,事实上从角斗开始的那一刻起这样的欢呼声就没停过,他们根本不在乎谁输谁赢,他们只是想要看到这种场景,人性中最原始的冲动令他们感到愉悦。
“Расцветали яблони и груши,Поплыли туманы над рекой;Выходила на берег Катюша,На высокий берег,на крутой.………”就在刽子手的双拳即将落下时,观众席上悠扬轻快的歌声使他愣在了原地。渐渐地,观众席上原本还十分亢奋的人们也渐渐平息了下来,终于,角斗场里的刽子手从少女身上下来跟着一同唱了起来,观众席上的人们也跟着一同唱了起来,期间竟然还有不少人流下了泪水。
“这是怎么回事?”切尔西一脸茫然,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铭千秋同样有些疑惑,但是那个声音她却是非常熟悉:“去问问伊莉娜吧,她应该知道。”
人们唱完歌曲纷纷离开了角斗场,很快这里便全面关闭了,神使和刽子手也被关回了地牢,这是唯一一场没有决出胜负的角斗,但就算是在多年之后,这场角斗也是乌克兹最出名的一场角斗。
待到人群疏散后,铭千秋带着切尔西找到了角斗场外的伊莉娜:“那是什么歌?”
“没什么,以前奶奶教我的。”伊莉娜向他们解释,“奶奶说以后遇到麻烦时就可以唱这首歌。”
此时角斗场的贵宾席里,一名身着军装的男人正望着天空哼着那首轻快的曲调,不仅是他,在角斗场的地牢里,神使和刽子手也抬头望着铁栏外的天空哼着同样的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