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城一行人杀死了生命之神守护的城邦新伯尔尼的新市长,同时也是生命之神在此次游戏中所选择的代言者,南丁格尔,放走了她的部下,然后,继续上路。然后,毛平死了。
就在独孤寒刚刚干掉南丁格尔的时候,有两个人,不,两尊神正在赛博空间中的一个小黑屋里进行着私密会晤。
在重重冰墙的保护之下,在毫无光亮的黑屋中,一道雄厚的定制嗓音响起。
“看到了吧?这小子干掉罗诺的人,就像屠宰牲口一样容易。”
“中部君,这里只有你和我,不必遮遮掩掩。”
清冷的女声响起,没有回答前者的问话,而是指责他的虚伪。
双方沉默了片刻,然后略显尖刻的男中音说道:“好吧,确实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你看,我并不是在嘲笑罗诺的眼光,我只是想说,他们应该有武士道精神,而不是使用卑劣的手段偷袭。”
女人不为所动,道:“当初似乎并没有提及这一点。”
“的确没有,那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必要提,这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佩林小姐,你看,你的人,和我的人,恐怕是这次游戏中最强大的两位参赛者。恕我直言,我的人可能还要更胜一筹,打的那小子毫无还手之力。但她最后还是死了。你的人当然也很强,但她和我的人一样,是个纯粹的,有荣誉感的武士。如果我们什么都不作的话,您认为她能防得住那个小杂种的阴险手段吗?”
其实,他太客气了。作为曾经互联网业的巨头,即使是在赛博空间最高权限被各位神祇瓜分大半后的今天,她仍然是那个全世界消息最灵通的人。祖雅纳西和独孤寒的战斗她早就看过,看的是直播。她当时就被祖雅纳西那艺术般的武艺所征服了,她当然和中部一郎一样,认为祖雅纳西赢定了,他们之所以还在关注战斗,完全是为了欣赏那艺术般的表演。她甚至都不准备考虑耍些什么手段来帮助自己的战士,龙达,来击败祖雅纳西——她知道,也承认,龙达不是祖雅纳西的对手。只因为她已经爱上了这位强大的女战士,宁可让出战利品也在所不惜。然而,她和他都没能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形势在一瞬间被扭转,独孤寒以卑鄙的暗器割破了那位美丽艺术家的喉咙。虽然祖雅纳西即便是死也同样充满艺术感,以侘寂美愉悦了她的感官和心灵。无论如何,毫无疑问的是,她实在没法喜欢上那个偷袭暗算祖雅纳西的小子,独孤寒。
除了不动声色地恭维了龙达的实力一把,借以恭维佩林这个龙达的主人以外,秃秃的土星还耍了不止一个心眼。他说龙达是个纯粹的,有荣誉感的武士。这话就连龙达自己都不会信,更何况是她的主人,灵界之神,众神居所的守护神,互联网巨头佩林。土豆事实上只是想提醒她,龙达是个莽妇,武艺还远远不如祖雅纳西。那么,既然祖雅纳西没能从独孤寒的突施暗算下活下来,龙达这个莽妇也别想发生什么奇迹。
“为什么是我?”女人的嗓音还是那么清冷,听不出情绪的起伏。
“什么意思?”就好像佩林永远不会透露自己的情绪一般,土豆也永远学不会坦率。
女人无奈,只好摊牌。
“为什么不去找罗诺呢?”
“哈!因为他的人太弱了。”
佩林明白他的意思。罗诺的人太弱,土豆如果去找罗诺,那么土豆的理由将毫无说服力。说独孤寒根本不是南丁格尔这个傻白甜的对手,全靠偷袭取胜?别傻了,这话连南丁格尔都骗不了。
“好吧,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沉默毫无征兆地来到。
过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土豆说道:“我希望赢得胜利的是你。那小子……太狂了。”
女人没有回答。
“别说你没有察觉到……”土豆没等到回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那小子疯了,活腻了,万灵药落在他手里,他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天晓得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图穷匕见。他话里的那小子,显然不是指独孤寒。
“你的意思是,这已经不再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而是事关生死存亡的战争?”
“你说呢?别忘了,他是什么神……”
“神?你们还真把自己当神看了?”
“……”
土豆被女人冷漠的话语呛得说不出话来。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的。”
“那好,今天我们没有见过。”
“首先,今天我们本来就没有见过。其次,这儿终究还是我的大本营,在我的庇护之下,你就算把战争之神四个字清楚明白地说出来,他也听不到。”
“……”
冰墙轰然倒塌,在分崩离析的冰块后,由一道道五颜六色的丝线织就的大网凭空出现。
见女人突然解除了冰墙和暗房,土豆暗道一声该死,再也顾不得指责女人,也没有了一贯做作的风度,找急忙慌的寻着自己在赛博空间中那大本营的地址链接匆匆遁逃而去。
女人隐在网络深处最底层那些同质异性的字符之间,看着代表土豆的数据包化作漫天流霞,急急如丧家之犬般,依着网络四散分发而去。不由得对他话里的认真信多了几分。
“原来如此,这不是什么游戏,而是一场战争。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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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头身如蜥蜴,四肢如犬的魔兽在嶙峋的山石间跳跃着。虽然它们的体型比起大象来也毫不逊色,但却极其灵巧,纵跃间无声无息,迅捷而隐秘。
不多久,他们来到一处山崖顶端。这处山崖腰间有一道三四米宽的天然路径,可供人通行。那三头魔兽来到崖顶后就伏低了身形,只露出发着红光的眼睛观察着下方那狭长的道路。它们极富耐心,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等待着,简直不像是血肉之躯。直到有人踏上了这段险峭的崖腹小径。直到这些人中的大部分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小径的中段。它们动了。
三头魔兽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并各自分散隔开十来米远,然后同时张开嘴巴。金红色的亮光自它们的口中亮起,紧接着,白炽的光线伴随着嗡嗡轰鸣声破口而出,喷射在崖顶的地面上。
天,黑了。隆隆爆裂之声中,大大小小的岩石从天而降,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