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女人果然跟着我。我进了一条小巷子,她跟着进去了。
她说她好痛想要钱治病。她要我把自己的生活费分些给她。”
我没说什么,只是在那条巷子里悄悄绊倒了她。然后,她摔倒了,然后我走了。我又没做什么,她自己摔倒的。说实话,我的心里还有点开心。
在后来,那个老女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个人也很好。经过那件事,我急速瘦了下来,倒也有了些清俊的模样。自那以后,班上的一些女生就会来找我搭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平白的路上落下两滴雨来看新奇。
我也不住读,一个人住到那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写题。好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写腻了,但又生不出旁的心思来去玩乐。那懒虫上身后,蒙眼便是父亲的身影。
再多玩的心思也消散到风雨中不见了。心里面空落落的,像是什么也不存在似的。晚上闭了眼,黑暗给我一种难言的快乐和宁静。思绪渐渐的飘远了。我又想到了那年中考雨下的那个身影。
想到宗清在看花,我在看她。她怎么这么白,像没见过太阳似的。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会去宗清的QQ那点满十个赞。虽然,她不上线,虽然她什么也没有发。
有一次开家长会,也是幸而宗清救我了。母亲回老家了,父亲死了,我坐在位置开家长会。年纪第一是我,年纪第二是丘靖,年纪第三是杨玉徽。我上台发言,之后是他们的家长。坐在位置上,头低着,全身都麻了。
那时我在想,“我还要回去给宗清点赞。”一直这样想就不会伤心了。我希望天上的星星能带我回家吃好吃的肉,像从前一样。
浑浑噩噩的我就期末了,浑浑噩噩的考试成绩。我像一台机器一样参加了期末考试,考了年级第一。起初是很开心的,但是没过多久我便消沉下来。
出分那天,我待在我们家那套在城里的房子。只有我一个人待在那里。那时候陆陆续续有些人提议在我家玩之类的,我拒绝了。
家里还有父亲的遗像。终归是不想让人觉得阴森。
高一的那个暑假,宗清说:“你为什么要给我点赞啊?”
我说,“我喜欢你。”
好久好久,宗清没有回我。
“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宗清说
“高中不准早恋,你们不能在一起。”,我道。这时候我说不上心里的麻和颤抖。一瞬间,我的视线黑了,腿被抽干了力气。我慢慢的挪动这自己的肉体,让它在床上体面的颤抖。
一醒来,随便吃点东西就睡着了。日子过得麻木些就做题吧。好算有点事情干。
我叫赵匡胤,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孩。我爸当年叫我这个名字是因为他想不出来名字了。觉得宋开国皇帝名字还不错就抄了。就这么随便,就像他消失的理由也一样随便。他不可能死的,我想他不可能死的。
至少他才四十二岁,他不该死的。这世上有灵魂的存在吗?我没见过,也许我母亲见过。她是这样坚定的相信父亲还活着。我没见过,父亲从来都没有在我的梦中找过我……
2018年的这个暑假里,我好饿。
2018年的这个暑假里,我好痛。
2018年的这个暑假里,有没有人和我一起说说话?
自从母亲回老家以后,我们的通话保持在一周一次。有时候,我们通话的次数在一周两次。这对于我的生存而言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母亲给我的生活费也渐渐变少了起来。我开始没有钱买肉吃,没有钱买衣服,到最后没有钱买笔芯。
关于这样窘迫的情况,我出于年少可笑的自尊心亦或者是怕外公外婆担心便没有跟他们提起。母亲说她要留住一些钱给我交学费。她说她回老家后的收入变得少了起来。然而具体是多少我却不得而知。
暑假过去十几天的时候,母亲回来了一次。那时候的我将近认不出她来了。她的黑眼圈凹进眼眶里,头发枯黄着绑在一起,脸颊黑瘦且多出些许斑点。数月不见,母亲像是消失了数十年光阴。她背了一个黄色的麻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