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痞没有理会马莲,一脚将大门踹开,带着四个大汉冲了进去。陈平和马莲紧紧跟在后面。
走到中间正房门外,马民陪着笑脸走出来了,说:“段少爷来了。”旁边放着一把椅子。段痞在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
段痞把双手揣进袖筒里,目光转向一旁,说:“我说马老汉,你的高利货已经欠了三个月了,什么时候能还上啊!”
马民陪着笑脸,说:“少爷,就请再宽限几个月吧。我和女儿刚来这里安了个家。实在没钱。”
段痞很是不高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我九月向你要,你承诺十月给。我十月向你要,你承诺十一月给。”
“我十一月向你要,你承诺十二月给。如今,都快到年末了,你还给不了。你他娘是不是想耍赖,不想给了?”
段痞说着,一脚将马民踢倒在地。陈平大怒,正要冲上去揍段痞,马莲却死死地抱住了他,说:“陈哥,不可。”
马民爬起来,跪下来,哭道:“少爷,我真的没钱。求求你,再宽限几个月吧。等我明年种地打下粮后,我卖掉粮食还你债。”
段痞用手指在马民头上捅了一下,说:“你个老东西!等你明年种地卖掉粮食还我债,黄花菜都凉了。不行,现在就还。”
陈平顿时怒不可遏,想要冲过去揍段痞,马莲死死地抱着他,说:“陈哥,他们人多,你是打不过他们的。”
陈平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对马莲说:“好了,我答应你,不和他们打架就行了。”马莲这才放开了他。
段痞回头看了一眼马莲,对马民说:“马老汉,其实你也没必要一定要还我钱。你家还有比钱更值钱的东西啊!”
马民听了这话,不由一愣,说:“什么值钱的东西?”段痞说:“你的女儿啊!想我段痞讨了三四个老婆,那模样都不如马莲。”
马民一听这话,立时明白了,他是想让自己用女儿抵债。马民忙说:“少爷,不行啊!马莲已经许配人家了。”
段痞不由一惊,说:“许配给哪家人家了?”这时候,陈平、马莲走到了马民身旁。马民看着陈平,说不出话。
段痞见马民看陈平,指着陈平,说:“是他吗?”马民骗道:“是的。”段痞顿时笑了,说:“这小子呆头呆脑的,有什么好?”
说完,看着马莲,淫笑一声,说:“小莲,跟本少爷走吧。只要你从了本少爷,你们家的债就不用还。”
段痞说完,便要拉马莲的手。马莲抓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段痞疼得“啊!”了一声,收回手,向四位大汉一挥手,说:“把这婊子给我带走。”
四个大汉便一拥而上,便要将马莲带走。陈平闪身护住马莲,挥起右掌向前面大汉胸前击去。那大汉被震飞出去。
左边大汉挥拳朝陈平头上击去。陈平一猫腰躲过后,兜屁股一脚踢飞出去。右边大汉飞起一脚,朝陈平面门踢去去。
陈平用右脚一绊,那大汉便摔倒在地,顺便躲过了他的飞脚。后面大汉从后面抱住了陈平。
陈平索性将大汉背起来,向前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众大汉爬将起来,揉胳膊的揉胳膊,揉腿的揉腿,一个劲地叫疼。
马民从地上站起来,惊讶地看着陈平。马莲也看着陈平,说不出话来。段痞大怒,飞起一脚朝陈平胸部踢去。
哪知他的脚刚挨住陈平胸部,便觉一股巨大的弹力弹了出来。刹那间,段痞被震出四丈开外。
原来,陈平的内力远远强于段痞。段痞不知情,贸然用脚踢陈平,结果反被震飞出去。道理很简单,就像一个人拍打皮球了,若用力太轻。拍球弹上来,可能会把手指顶伤。
段痞挣扎着爬将起来,指着陈平摞下狠话:“你小子有种!”说完,带着虾兵蟹将灰溜溜地走了。
马民看着陈平,说:“这下完了。段痞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陈平是个头脑相当灵活的人,说:“跟我走吧,咱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树挪死,人挪活嘛?”
马莲叹了气,说:“能去哪里呢?去哪里咱们都是穷人,没有自己的土地。我们父女俩从陕西搬到这里,还是欠人家的债,命运没什么变化。”
陈平说:“你们听说过德教吗?那里人人平等,人人有饭吃。不似朝廷这边弱肉强食,有权有势的人吃得往死憋了,平民百姓往死饿了。”
马莲听了,心中不由一动,笑了笑,说:“真的吗?德教真有那么好吗?”陈平轻轻地“嗯”了一声,说:“你们俩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会欺骗你们?”
马莲欢喜万分,说:“爹,那咱们跟陈哥走吧,跟陈哥享福去。再也不用受那地主老财的气了。”
马民叹了气,说:“事到如今,也只可如此了。”马氏父女便收拾好衣服盘缠、细软银两,陈平带着二人出了宅院。
三人边走边聊。陈平对马莲说:“小莲,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本来我应该娶你。可是,我曾经答应过一位姑娘,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人。所以,还请你能谅解。”
马莲看着他,沉默了片刻,说:“看来,你已经恢复记忆了。”笑了笑,说:“你答应的那个姑娘,是不是就是上午来找你的那个姑娘。”
陈平说:“是的,她也是德教教主。”马莲吃了一惊,说:“既如此,我就退场了。如果她是寻常女子,我定会与她竞争的。”
陈平见马莲不高兴,心中很是怜惜,安慰说:“你陈哥漂泊江湖,居无定所,生死未卜。你跟着我只会受罪。”
马莲顿时哭了,说:“陈哥,不要说了,我明白。我喜欢你,即使和你一辈子在大街上讨吃,也是幸福的。”
“放心吧,我不会难为你的。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再说,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丫头,配不上你。”
陈平说:“别这样说,人和人是平等的。再说,我也从来没把你当乡下丫头看待,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待。”
这时,马家东面的村民张三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说:“不好了。我刚从邻村回来,见丽江卫指挥使林兴带着一千官兵,将全村的百姓抓了起来。”
“林兴让百姓们在天黑之前,务必将陈壮士交出来。如其不然,他便要将全村的人杀光。”
原来,大邪国皇帝张文心狠手辣,通令各地官府残酷捕杀德教、丐帮弟子。宁可错杀千人,也不要一人漏网。
因此,林兴才会这样做。陈平养伤期间,张三曾到过马家。因此,张三是认识陈平的。因张三和马民相处得很好,张三又崇拜陈平,便来通风报信。
陈平一听“林兴”二字,心想:“难道真是曹州城的那个林兴来了?他怎么会在这里?”想到这里,陈平对马氏父女说:“你们可先走,赶往龙门镖局。我去救百姓。”
马莲惊讶地看着他,说:“你一个人去行吗?他们人多。”陈平对着她笑了笑,说:“放心吧,我没事。一千官兵,小菜一碟。”
马莲叮嘱道:“那你要小心啊!”便和马民先去了。陈平便让张三引着,向东走了一里地,来到一座废弃的宅院外。
但见宅院外大门口左右各站着一名官兵。每隔一会,便有两名官兵赶着一名百姓走进院中。
每名百姓怀中都抱着一捆柴火。陈平见此情景,不由一惊,心想:“官兵让百姓往院中抱柴火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