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时,从上游漂来一块木板。陈平忍住身上的伤痛,爬上木板。河水冲荡着木板,向下游飘去。
陈平爬在木板上,不时地注意着两岸的情况。忽然,他远远地看见东岸有一位女子,正在洗衣服。
陈平爬起来,大声叫道:“小姐,救我!”他为了让那女子救他,故意尊称她为“小姐”,以便讨好那女子。
陈平心中万分惭愧,心想:“一向只有我救别人,真没想到,自己今天还得向别人求救。”不由得感慨世事多变。
那女子听到呼救声,循声望去,但见漂来一块木板,木板上爬着一个人。女子吃了一惊,见他浑身是血,有些害怕。
木板漂近女子,陈平一下子认出了那女子。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马民的漂亮女儿马莲。但马莲一时没有认出陈平。
此时的陈平蓬头垢面,像个乞丐似的,马莲如何能认出他?陈平用乞求的目光看着马莲,说:“马姑娘,救我!”
马莲听到他叫自己“马姑娘”,吃了一惊,立时断定他是熟人。情急之下,将旁边的扁担伸给他。
陈平揪住扁担,马莲在岸上使劲一拽,便把陈平救上岸。陈平站在岸边,摇摇晃晃。忽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这时,马民来寻找女儿来了。见了昏倒在地的陈平,忙问怎么回事。马莲便把先前发生的事述说了一遍。
马民用手指探陈平鼻息,尚有呼吸。马莲说:“咱们把他救回家吧。佛家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马民说:“这个当然。咱们缺钱,可不能缺德,不能见死不救。”马莲便将衣服放进木桶里,将陈平背起来。
马民用扁担担着两个木桶。父女俩一起回到家中。马氏父女俩将陈平放在床上,伺候他躺好。
这时,天已经黑了。陈平醒了过来。马莲正要帮陈平洗脸,忽听大门外有人砸门,不停地喊道:“开门!”
马莲看着父亲,说:“爹,是不是追杀他的人来了?”马民说:“很有可能。咱们得把他藏起来。”
陈平见此情景,有些惊慌。他身上的伤太重了,最怕人挪动他。马民说:“往哪里藏呢?家里、院里都没个安全的地方。”
马莲灵机一动,说:“这样吧,把他藏进我的被窝里吧。那些人做梦也不会想到,我被窝里藏着一个人。”
马莲说着,从床里揪出一张被子盖在陈平和她身上。然后,将床帘拉上,用被子将陈平全身盖住。
马莲露着头,和陈平和衣同睡在一个被窝。马民待女儿藏好陈平,便出去了。不大一会,陈平但听得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进入屋中。
只听见“啪啪”地两声后,一人大声骂道:“老东西,活腻了吗?怎么大半天不给我们开门?”
听说话声音,陈平判断此人应该是段理。这时候,另一个声音说:“段公子,不要这样嘛!咱们有话好说。”
陈平听这人说话声音,很像曹州指挥使林苞之子林兴。这时,林兴声音说:“老人家,画上这人你可认识?”
马民说:“不认识。”林兴声音说:“他就是统领江湖各路反贼的头领,名叫陈平,江湖人称冷面书生。”
“其部下魔教妖女张秀、丐帮帮主方圆、金刀寨寨主常杰、海盗派掌门江龙,并称大邪朝五大草寇。你可知道此事?”
“皇上悬赏重金,下令各地官府张贴缉捕文书,抓拿此五人。你知道这陈平的脑袋值多少钱?”
马民说:“小人只是个普通百姓,不懂得国家大事,自然不知道。”林兴声音说:“那我告诉你,陈平的脑袋值一千万两银子。”
“倘若你知道他在哪里,就把他交给我们吧。你就可以得到这一千万两银子。一千万两很子啊!够你十几辈子花了。”
马民说:“大人,可我真的不知道陈平在哪里?”林兴声音说:“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马民说:“当然是真的。小人有几个胆子,敢欺骗大人。”林兴声音大声道:“弟兄们,给我搜。搜出陈平者,本将军奖他一千两银子。”
接下来,陈平但听得屋中、院中到处都是脚步声。自是一些人在搜寻陈平。不大一会,脚步声陆续传进屋中,自然是搜寻的人回来了。
众人陆续报道:“禀将军,没有发现陈平。”段理大声吼道:“老东西,是不是你把陈平藏起来了?”
陈平听段理如此呵斥马民,心中十分愤怒,心想:“我若不是受了重伤,岂容你对马叔大呼小叫!”
马民哭着说:“陈平是朝廷要犯,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窝藏他呀!”却听见林兴声音道:“陈平爬在木板上,向下游漂去。”
“那么长的河,谁能知道漂到哪里了。你怎能确定一定是他们把陈平藏起来了?咱们再到别处去找找吧。”
段理撩开床边的帘子,看着马莲,问马民:“这是你什么人?”马民说:“她是我的女儿马莲。”
段理看着马莲,淫笑着,在她脸上摸了一把,说:“这小妞还挺俊俏的。”林兴声音说:“快走吧。没见过女人?”
话刚落音,脚步声越来越远,屋中恢复了之前的宁静。不大一会,马民撩开帘子,说:“他们已经走远了。”
马莲撩开被子,下了床。陈平露出头来,喘了几口气,流着泪说:“多谢马叔和马姑娘救命之恩。我若不死,以后定会结草衔环报答你们的。”
马民说:“壮士不必客气。你莫非真是统领江湖八十一路豪杰起义的首领陈平。”陈平知道瞒不住,索性承认了。
马民立时跪倒在地,向陈平拜了三拜,说:“今日有幸能得见英雄尊颜,老朽真是三生有幸。你可是老百姓的大救星。”
马莲一个乡下丫头,见到陈平这样的大人物,也是惊喜无比。用毛巾蘸着水,为陈平擦了擦脸。
这下,马氏父女俩看清楚了,一下认出了陈平,齐声说:“是你!”陈平说:“对,是我。我曾和两位姑娘去你们家里喝过水。”
接着,陈平又向父女俩询问了从陕西搬到这里的原因。马民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马莲做好饭后,坐在床边,要亲自喂陈平吃饭。
陈平不好意思,便要爬起来,自己吃饭。哪知他刚一挣扎,便觉身上一阵巨痛,差点又昏过去。
马莲说:“没事,我喂你吧。”便用小勺舀着饭喂陈平。陈平心里暗暗发誓:“等我伤好后,一定好好报答这父女俩。”
第二天,马莲外出买了一些治刀伤的药,回到陈平屋中。马莲把一盆热水端在床上,说:“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吧,我给你清洗一下伤囗。”
陈平很是感激,流着泪,说:“谢谢你!由于流血较多,现在衣服和伤口粘住了,不能清洗。”
马莲想了想,说:“那就等你伤好了,再给你清理伤口吧。”说完,把热水端下去了,给陈平伤口敷了药。
到了下午,马氏父女俩正和陈平闲聊,忽听有人敲门。马莲很是害怕,说:“爹,会不会又是那伙追杀他的人来了?”
陈平为人聪明过人,从单一且轻微的敲门声,可以断定来人绝对不是昨天晚上来的那伙人。
陈平便安慰马莲:“放心吧,应该不是那伙人。”马民说:“我先出去看看。”说着,出了屋子,向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