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新的疑问又产生了,陈平既然打死了这些人,就必定保全了自己,但为何自己却丢下马不见了呢?
张秀仔细打量着这座桥,但见桥头石碑上刻着“落龙桥”三个大字。显然,这石桥名叫落龙桥。
张秀也不知道这桥是什么朝代什么时候修建的,至今已经见斑驳。从桥中间的道路上来看,已经被轧成的深深车辙印,见证了这座桥的历史久远。
连钱聰站在桥中央,向张秀嘶鸣着。张秀不知何故,向桥下望去,但见河水滔滔,哪里有陈平的身影?
时值初冬时分,中国南方本来就不冷,所以河面并没有结冰。张秀对连钱聰说:“你带我到这里,莫非陈盟主从这里掉在了河里?他到底在哪里?快告诉我。”
连钱聰哪里能够说话?看看张秀,然后低下头,不知嗅着什么。张秀走过去,顺着它嗅过的地方,但见有一些血迹。
张秀心中登时一咯噔,一种不祥之兆涌上心头,莫非陈平已遇害?北宫冬看了地面上的血迹,对张秀说:“恕我直言,陈盟主凶多吉少。”
张秀顿时哭了,说:“不可能,平哥是英雄,不可能随随便便就会没了的。”武略见张秀很是伤心,忙安慰道:“教主所言极是,陈盟主武功盖世,智勇双全,决不会有事的。”
张秀让众人到桥下察看了一番,最终安乐捡到陈平的一只鞋。显然,陈平曾从这里经过。
桥上有血迹,可以推断陈平是在桥上被人杀死,然后被推入河里,有一只鞋掉在了桥下。
推入河里是生是死,总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张秀便带着武略、北宫冬、鲁宽下了桥,来到河西岸。
范侠则带着六位师弟,下了桥,来到河东岸。众人分散开,在河边寻找陈平。段纯、刘勇是南方人,会游泳。
二人脱掉衣服,只穿短裤,在河里寻找。半个时辰后,众人都回到张秀跟前,报说:“未见陈盟主踪迹。”
张秀心中虽疑惑不定,但却略感宽心,寻思:“没有踪迹就是最好的消息。平哥武功盖世,岂能轻易被人杀害?”
张秀和众人回到桥上。张秀望着连钱聰哭泣:“你把我带到这里,却不见陈盟主。他的人到底去了哪里?你倒是说话呀!”
张秀也是急胡涂了,马如何能说话?却见连钱聰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走下桥来,顺着河边走去。
张秀不敢怠慢,和众人紧紧跟在后面。大约走了五里地,前面是一座院落。连钱聰走到院大门外,便再也不走了。
张秀心想:“莫非平哥在这户人家?”便走上去,敲了敲门。不大一会,一位老汉探出头看了看。
张秀仔细打量了那老汉一番,但见他不是别人,正是马民。早在陈平查访黄府特大抢劫案时,为核对护院头目王忠言语的真实性,陈平曾和张秀、杜芳下乡访查过马民。
张秀立时说:“咦!大叔,你怎么在这里?”由于张秀是美女,特别引人注目,马民一眼便认出了她。
马民说:“我们欠下了黄金的高利贷,无法还清。黄金妻子便经常派家丁来索要,抢夺我们家的财物。”
“最后一次,黄妻派家丁来索要,撂下狠话,若是他们下次来了,我还不上,他们便要把莲儿卖到妓院抵债。我们父女俩实在没办法,只好逃到这里躲债。”
张秀听了,恍然大悟,说:“那天,我们到你家喝水,同行的还有一位男子。你在这里有没有见过他?”
却见马民仔细打量了张秀一番,又看了看随行的其他人,摇了摇头,说:“没有。”张秀很是失望,心中疑惑不定。
马民也没请张秀等人进家坐坐,便关上了大门。张秀心想:“难道平哥被人杀死了掩埋了?不如先寻找杀伤他的人。只要寻找到杀伤他的人,就不愁找到他。”
张秀望着连钱聰,心想:“它也身受刀伤,负痛回来,引着我和众人来到石桥和河边。想必它见过杀伤平哥的人,我何不向它询问。”
张秀想到这里,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决定再向连钱聰询问。但见连钱聰身上刀伤还向外流血,双眼流着泪,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上伤痛,还是因为主人被害,其凄伤之态令人生怜。
张秀看着连钱聰,心中感到一阵辛酸,忙让武略请来马医,给连钱聰敷上药。那么,连钱聰是案件的唯一目击者,它能引领张秀和众人找到陈平的鞋,难道它也能引领张秀等人找到杀伤陈平的人?
张秀抱着一线希望,问连钱聰:“你知道是谁杀伤了陈盟主?”连钱聰点了点头。武略、北宫冬等人见此情景,哭笑不得,心想:“它不过是一只马,能问出什么?”
张秀不理会众人,流着泪又对连钱聰说:“那你能带我去找杀伤陈盟主的人吗?”却见连钱聰又点了点头。
张秀大怒,斥责道:“真是没用的畜牲,只会点头,还会干甚事?若是知道杀伤陈盟主的凶手,还不快带着我去找他。”
连钱聰好似听懂,转身便向河东岸走去。张秀不敢怠慢,带着众人跟在后面。连钱聰带着张秀等人向东北方向走,进入一个村子里。
张秀带着众人,跟着连钱聰进入一个巷子里,逶迤来到一座宅院外。连钱聰抬起前蹄登蹬大门,只听见里面有人叫骂。
不大一会,一个身穿绸缎长衫的后生走了出来,将门打开。连钱聰看见那人便冲上去,又踢又咬,将那人踢倒地。
连钱聰的举动令张秀和众人吃了一惊。难道这人就是杀害陈平的凶手?张秀不由分说,吩咐众人将这人擒获。
张秀命武略、北宫冬押着这人,来到龙门镖局大厅。张秀向蒋瑛述说了陈平失踪之色,蒋瑛吃了一惊。
德教势力虽然比龙门镖局大的多,二者不可相提并论。但从级别上说,张秀和蒋瑛却属于同级,都属于江湖中的一方豪杰。
所以,二人并列坐在主位上,开始审讯后生。其余武略、北宫冬等人分列两旁站立。张秀看着后生,说:“你叫什么名字?”
后生说:“段理。”张秀心里不禁一咯噔,想:“他怎么也姓段啊?”接着说:“你今年多大了?”段理说:“二十六岁。”
张秀说:“你是做什么营生的?以何为生?”段理说:“我是个做生意的,在本县开着一个当铺。”
段理一脸的无辜,质问张秀:“我不过一安分守己的生意人,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
还没有等张秀问话,连钱聰便从外面冲进大厅,一口咬住段理胳膊,将其拽倒在地,用前蹄猛踏。
张秀大惊,忙让武略、北宫冬等人将连钱聰拉开。蒋瑛对段理说:“这个畜生知情,你若不对本镖头从实交待,本镖头就让这个畜生与你了结。”
“要知道他杀死你与本镖头无关。再说,出现了人命案件,你也难逃干系,休怪本镖头大刑伺候。”
在连钱聰的虎视眈眈、武略、北宫冬的高声喝喊之下,段理交待了自己的罪行。原来,陈来骑马经常来往于客店与龙门镖局之间,被段理看见了这匹马。
段理经营当铺缺少资金,知道连钱聰价值非同小可,便心生谋占之心。他听人说,陈平要骑着连钱聰从落龙桥经过。
他便提前吩咐二十个同伴,在桥两边堆了一些草,让同伴携带兵刃埋伏在草里面,等候伏击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