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月夜
书名:穿越异界的法师 作者:一支羽毛笔 本章字数:2637字 发布时间:2022-01-19

格兰特看着罗格,真诚的说:“罗格,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平时我只想着能苟活于这乱世就足够了。可是昨晚真上了战场,我感到自己就像发了疯,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还极度兴奋,似乎陶醉于这生死之间的刺激。”

罗格听了格兰特的独白更为惊讶,喃喃道:“难道你是那种为战场而生的狂人?”过了一会,忽然又嬉皮笑脸的说:“你说你那么英勇无畏,我怎么看你每次逃跑的时候没半点犹豫,跑的飞快,完全没有血战到底的意思啊,难道都是吹牛皮?”

格兰特鄙视的看了罗格一眼说:“我傻啊?我要是被干掉了,谁替我报仇?一位伟人说过:保存自己才能消灭敌人。说真的,我昨晚才发现自己不管如何愤怒,头脑总是很清楚,知道什么时候该打,什么时候该撒丫子跑。”

罗格听了,扪心自问做不到在极度的愤怒时还能保持完全的清醒,瞪了格兰特一眼,挤出几个字:“自大狂!”

“我是天才!”格兰特觉得罗格这人坦率而活泼,对其颇有好感,一时兴起,学着樱木花道的腔调喊出了这句经典台词,罗格被逗得哈哈大笑。一场战斗,一次对话,格兰特和罗格自此成为了朋友。

因为亲历战斗,格兰特更加体会到技艺的强弱对生存是何等重要。在战场上,你强一分,生存的希望就大一点,弱一分,可能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此外,格兰特痛感法师们往往体质太差,开始进行艰苦的长跑和力量训练。

    一年半的时光忽的过去,到格兰特入伍两年的时候,他不但是首个完成基础法术学习的学徒,成为了跑步速度接近“飞毛腿”罗格的全能“怪胎”。

在这段日子里,马尔文又指挥“学徒军”进行了多次小规模战斗,基本肃清了周边地区的流寇。随着连战连胜,声势壮大,不少附近地区的村民也来投奔马尔文,队伍从当初的数十人逐渐扩大到了上千人。当然真正称得上精英级学徒的也就不足百人,其他人因为天赋问题,只能作为普通士兵。

格兰特每次战斗都表现不俗,因为移动迅捷,魔法攻击凶猛,被人起了个外号叫“狂风”。连周围地区的村民都听说过一个“奔跑如飞的古怪术士”的故事。

出色的魔法造诣加上战场上的突出表现,格兰特从一个默默无闻的角色,开始在部队中获得威望,甚至隐隐成为了学徒中的领袖,真不知道是那次夜袭战斗改变了他的性格,还是把他性格中隐藏的一面发掘了出来。

九月,“学徒军”又获得了一场战斗的胜利,第二日照例放假,不必操演军阵和进行训练。已成为老朋友的格兰特和罗格难得能如此轻松,终于能再次坐在山丘上聊聊天。

   “兄弟,你一到打仗就如凶神恶煞一般,魔法箭、血液燃烧跟不要钱似的乱放,你是不是很享受这种杀人如麻的感觉啊?”罗格半是开玩笑,半是怀疑他的格兰特兄弟真有点有点战争狂人倾向。

   “想听实话吗?实话是我不但不喜欢,甚至每杀一人都会感到恶心。我之所以冷酷无情,真正的原因是我想活下去,杀死的敌人越多,自己和弟兄们才能越安全,就这么简单。”

罗格闻言很无语,“我本来以为你性子变了,不再是原来那个胆小鬼,没想到说到底你还是真怕死啊。英勇杀敌的动力在于贪生怕死,哈哈哈。”

格兰特听了并不反驳,只是看着身旁摇曳的一朵小花淡淡的说:“唉,或许是的吧……我有时感觉又回到了当初刚刚入伍时的时候,除了活下去,再没有别的要求。战斗的次数越多,杀的人越多,我越是感到世界的残酷,越是感到命运的难以捉摸。

多少次战斗,我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但我侥幸活了下来,而命赴黄泉的敌人呢,恐怕在死前几分钟都不会想到当日竟然就是自己的死期吧。今日敌死我生,谁又能保证不会有一日是敌生我死?

还有传说中战无不胜的希尔顿将军,戎马一生,历经无数绝境却总是毫发无损,最后在自家后院种花时,被大风吹断的树枝砸死了,真是讽刺。到底生死之间,操之在我还是操之在命运?”

罗格心想:原来格兰特内心还是保留着那种独特的忧郁,或许在变幻莫测的命运面前,任谁也会感到无力吧。罗格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拍了拍格兰特的后背,表示理解。

格兰特本也不指望罗格能宽慰自己,那番话更像是讲给自己听的,他微笑着对罗格点了点头,对罗格的理解表示感谢。

鉴于话题太沉重,两人转化话题开始聊起“审美学”,具体的讲就是研究哪个女人更漂亮,一直长谈到太阳落山,在天边留下血红色的晚霞。

回到营地时月亮已经初升,罗格惊叹道:“真美啊,今晚的月光也好像被晚霞染上了红色,不像以往黄橙橙的了。”两人就此分手,各自回房休息。

后半夜,乌云遮住了月亮,黑暗如邪恶的巨掌紧紧握住大地,小孩啼哭般的夜枭鸣叫若有若无的传到营地,树木在风中摇晃,就像魔鬼在随风起舞。

负责值夜班的两名哨兵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阵阵发冷,往日再熟悉不过的营地此刻显得鬼影曈曈,两人嘟囔着咒骂来接班的人怎么还没出现。

忽然,他俩几乎同时感到自己脖子上刺痛了一下,然后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到黑色的羽箭几乎只有羽毛的部分还留在脖子外面,温热的猩红色液体已把前胸弄得到处都是,再下一刻,眼前就只有无尽的黑暗。

格兰特当晚不知道怎么回事,回营后一直感到焦躁和恐慌,就像一个迷失在夜里的小孩。

因为心情不佳,他始终迷迷糊糊的睡不踏实,后来干脆披衣坐起来发呆,想着自己穿越后这2年发生的事。他感到自己已经彻底卷入了这冷酷的剑与魔法的世界,似乎永远无法回到现代世界温暖和平的日子。

帐篷入口处诡异的动了下,格兰特忽然有冬天掉进冰湖里的感觉,那是从头到脚浸透着死亡气息的酷寒。这种感觉以前只出现过一次,那是格兰特在战场上最危险的经历,好在浸毒的羽箭只给他的左脸颊留了个小疤,如果再往右偏两英寸就一切都结束了。

格兰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种感觉的出现绝非吉兆,当下毫不犹豫立即施展“瞬间移动”法术。

虽然不知道具体哪个方向更安全,但宁可冒险一搏,也绝不坐以待毙,这是格兰特数次战场历险得出的经验:如果感到自己中了埋伏,那么宁可胡冲乱撞也绝不可在犹豫不决中等敌人收网,胡冲乱撞或许还有生机,敌人一旦完成收网则是十死无生的结局。

   “瞬间移动”是术士身处绝境时死里逃生的救命法术,施法速度极快,瞬间就可以移动到150步以内的任何地方。只见格兰特瞬间就念完咒语,身上紫光闪耀,凭空消失了。

几乎在格兰特消失的同时,接连两记灰色的寒光在格兰特原先坐着的地方划过,一个身穿黑衣、面蒙黑巾、头带黑兜帽,手持两把灰色玻璃质匕首的身影突然显现了出来。

那人显然没料到格兰特居然在他下手前的一瞬间,未仆先知般的施展瞬间移动逃掉了,狠狠的骂了一句:“妈的! ”,也不再施展潜行术,直接冲出了帐篷。

他了解瞬间移动的作用距离,知道格兰特这会儿绝逃不了太远,已经很久没有失手过的他绝不能咽下“猎物”逃走的耻辱,发誓一定要找到格兰特,残酷置其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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