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参考剧情第二十集
俗话说证据不够,口供来凑,在郑泌昌的热心助攻下,海老爷总算是靠着空手套白狼的方式,把徽商的事儿给坐实了,能把郑大人这种老狐狸给忽悠瘸了,海老爷的确是好手段。讲道理对于现在的郑泌昌而言,那就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有徽商这事儿郑大人是个死,没徽商这个事儿郑大人一样是个死,本来也没差多少。只不过郑大人早上刚对杨公公信誓旦旦地承诺过,“不该说的我绝对不说,该说的我也不会说”,到了晚上就食言了,这衣冠禽兽果然是不讲武德,毫无半点诚信可言。此时的郑泌昌也是一肚子委屈,当了20年的公务员,两袖清风的事郑大人也就干过这么一回,还要被海老爷变着法子的羞辱,这清官的确不是人干的,只见郑大人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卖沈一石家产的钱我没有拿一分一厘,朝廷自有明断。”
郑大人,甭管这钱最后去了哪里,朝廷那边你肯定是指望不上了,严世蕃盼着你赶紧去死,高拱、张居正希望你拉着严世蕃一起去死,至于杨金水那边,如果杨公公没疯的话,郑大人你怕是很难活不到秋后问斩了。郑泌昌说朝廷自有明断,其实就是句气话,单纯是想发泄一下情绪罢了,就如同女人说“这日子没法过了,咱们离婚!”一样,那不是真的要离婚。海老爷今晚明摆着就是来搞事情的,自然盼着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天底下的事儿这么多,想引起道长的重视,怎么也得弄上热搜才够分量不是。海老爷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顺坡下驴,接着郑大人的话头就补了一枪,“那好,我现在就上疏朝廷,同时行文都察院、大理寺和户部,让朝廷的有司衙门都给我一个明断,沈一石的家产到底该不该追缴回来充归国库。”
海老爷此言一出,显得郑泌昌就跟个托儿一样,站在隔壁听窗根的杨金水这血压蹭蹭地往上飙,最后杨公公眼前一黑直接摊到在地上,身旁的锦衣卫一个健步冲过来,把杨金水扶到椅子上忙着掐人中。海老爷这一手实在是太过犀利了,上个秤都要整一出“货比三家”,一招就把杨公公给干挺了,面如死灰的郑泌昌此时也是呆若木鸡,用难以置信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对面的海老爷。默默地与海老爷对视了片刻,海老爷眼神中的那一抹狠厉,让郑泌昌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这一次郑大人是真的怂了,嗫嚅着说“海...海大人...”。不待郑泌昌说完,海老爷直接发话了,“这句话不必记录,画押!”海老爷此言一出,郑大人作为工具人的使命也正式宣告结束了,反正口供已经拿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审、怎么判,那就是主审官赵贞吉该操心的事情了,至于郑大人的辩解,海老爷根本就不care。
徽商这事儿要真被海老爷上了秤,自然是要轮到杨金水上去顶缸了,顺藤摸瓜查下,去很多事自然会水落石出。沈一石1000万两的家产打对折卖了500万两,其中50万两给了赵贞吉做军费,剩下450万两也只能说是被杨金水一个人贪了。按照锦衣卫的算法,郑泌昌、何茂才俩人带着浙江一大堆官员,3年时间拢共才贪了150万两,这跟杨金水一比简直就是不值一提,杨公公一个人3天就贪了450万两,杨公公这涉案金额绝对算得上是空前绝后、断子绝孙了。讲道理徽商这事儿,“无辜”的道长肯定是被蒙蔽的,“用人不当”的吕芳也必须是失察的,至于杨公公需要做的事就简单多了,把该烧的信都烧了,然后绳子、刀子、毒药,欢乐三选一即可。杨公公人都死了,这银子的去向怕也是无从查起了,当然估计也没人敢认真去查,杨公公一条命换450万两银子,也算是物超所值了。
楼主都能算清的账,杨公公自然也是了然于胸,要不然也至于被海老爷一番话吓的背过气去,这边厢杨公公还摊在椅子上不省人事呢,那边厢口供已经被递到郑泌昌的眼前了。郑泌昌浑身微颤,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海老爷,不知所措地攥着右手,一动也不敢动。海老爷此时目露凶光,郑重其事地提醒了一句,“大明律法第五款第二条,罪犯不在口供画押者,立杖四十!”报应来得就是这么的猝不及防,前天晚上郑泌昌、何茂才刚逼着徽商在合同上签字画押,今晚这就轮到郑大人自己被逼着签字画押了,端的是因果不虚、报应不爽阿。
人在矮檐下怎可不低头,迫于海老爷的淫威,能屈能伸的郑泌昌也只好乖乖地在口供上签字画押,海老爷挥一挥衣袖送走了郑泌昌,又差人去把何茂才一并提了过来。其实拿到郑泌昌的口供,海老爷今晚已经算是不虚此行了,但凡把徽商这事儿上了秤,杨公公怕是大概率要去自挂东南枝了。讲道理倒卖沈一石家产这事儿再骇人听闻,也不过就是个经济案件,不输房子不输地的,海老爷捎带手就给料理了;海老爷真正要查的是毁堤淹田这种灭绝人性的惊天大案,河工失修是道长亲自定的性,海老爷要想翻这个案,那就得豁出命去干,万一弄巧成拙,说不定自己还得走在郑泌昌的前头。经过锦衣卫一番抢救,脸色惨白的杨金水方才缓缓苏醒,这才刚审完郑泌昌,杨公公就只剩下半条命了,等审完何茂才,估计杨公公的魂儿都要被勾走了。
这是莽撞人何茂才今天的第二次登场,只见何大人昂首阔步走上堂前,大喇喇地冲着板凳就坐了过去,还没等他屁股坐定,海老爷便毫不客气地发话了,“这里没你的座,把椅子撤了。”海老爷刚才对郑泌昌那叫先礼后兵,因为徽商这事儿海老爷手里没证据,证据不够只能靠口供来凑,要想套郑泌昌的话,总要让郑大人先放松下警惕才好,所以海老爷耐着性子陪郑大人盘了半天逻辑,直到口供录完了才翻脸,提醒郑泌昌,你不画押就打到你画押为止。最近这段时间海老爷在淳安也没啥正事干,除了跟海夫人造娃外,剩下的时间全都用来调查毁堤淹田了。来杭州前具体案情海老爷也摸排的差不多了,此时再见到何茂才,海老爷自然是要打算替天行道了。
俗话说响鼓不用重锤,何大人明显不属于响鼓,说白了他就是个棒槌,有一路人专门是吃硬不吃软,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上来啥也不说先打100杀威棒,打服了再接着往下聊。眼见着狱卒把凳子都撤走了,何大人也急眼了,不依不饶地开始掰扯,“赵中丞审我都有个座,刚才郑泌昌也有座,同样的案子,你为什么让我站着受审呢?”何大人你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赵贞吉审的是你分茶叶的案子、海老爷审的是郑泌昌倒卖国有资产的案子,这两个都属于经济犯罪案件,给被告留个座位也算合情合理。现在海老爷审的可不是经济案件,审的是一桩惨绝人寰、灭绝人性的人道主义惨案,没让何大人跪着受审,这都算便宜他了。海老爷始终盯着手中的口供,看也不看何大人一眼,一字一句地回道,“凭你作恶多端,恶贯满盈!”海老爷这八个字异常精炼、准确地概括了何茂才波澜壮阔地生平。
此时的何茂才并不把海老爷放在眼里,把两只手往袖口里一揣,满不在乎地反驳道,“圣旨上都没这样说我,海大人凭什么如此谤我。”海老爷对何茂才的话充耳不闻,仍旧盯着面前的口供,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似乎是看何大人一眼都会辣眼睛一样,“我问你,今年五月新安江九个县的大堤怎么会同时决口?”海老爷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直接就把何茂才给问懵了,好在何大人反应够快,摇头晃脑一番便大言不惭地开始扯皮,“那时上面有总督、巡抚和布政使,河道衙门也不归我管,我怎么知道?”何茂才先是抬出了胡宗宪和郑泌昌,然后再甩锅给河道衙门,顺手就把自己给摘了个一干二净。对于何茂才的推诿扯皮,海老爷依旧不置可否,不徐不疾地继续问,“在这之前,整个大堤上都是你臬司衙门派的兵,你怎么解释?记录在案。”
这次提审何茂才,海老爷是有备而来,每一句话都打在何茂才的七寸上,何大人瞟了一眼旁边奋笔疾书的书记员,皱了皱眉方才说,“上面让我派兵,我当然派兵。”不得不说何茂才确实是一个接地气的好干部,不出事的时候,同事们一起和光同尘,大碗喝酒吃肉,大秤分金银;一旦出了事,锅往下面甩,责任往上面推,总之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上司、下属谁也跑不了。俗话说女神睡觉,上面有人,何茂才此话一出,海老爷终于抬起头,炯炯有神地盯着何大人问了一句,“你说的这个上面是谁”,何大人,海老爷等的就是你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