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风凛凛地吹,草木摇晃,梁方升刚离家回衙工作,打着哈欠,不太精神地收紧了棉衣,朝牢狱走去。
「李旨台……李旨台……嘘嘘……过来……」
「怎么了……」
远方的梁方升隐隐的听到这么一番话。后面的声音是李旨台,但前面的是谁?听着有点熟稔,却又道不出是谁。两把声音就在隔壁传出,李旨台他鬼鬼祟祟面在那边见谁呢?凭他色字上头的脑袋,难不成他约了情人在官邸演活春宫?
刚抬脚跑去看看,薛明程便喊:「小子,快跟上。看什么呢?」
梁方升应道:「没什么、没什么!来了!」他好奇探头往李旨台那边望,已不见人影,走在前头的薛明程也在喊他当值。梁方升干脆作摆,待会再找李旨台问问话,到底作什么龙凤?
碰巧下午他和李旨台都当完值,一同回家去。
「唉!你跟何许生怎么一回事?」梁方升探口风道。难道李旨台已经转当了谢飌的手下吗?
「少跟他们靠得那么近!要是给狱长发现,有你好受的!」梁方升威吓着他道。
「嘘——小声点!我又不是做不见得光的事。」李旨台把他拉到一条小巷,故作神秘道,「我待回说的不要说给别人听,晓得我就告诉你?」
「晓得了。快说,别鸡鸡婆婆的!」梁方升不耐烦地撇开他的手。李旨台的话吻,让梁方升更是好奇。
「我告诉你,何许生虽然是谢飌那边的人,但还是挺上道的。之前我帮他做了丁点事而已,你看!」李旨台雀跃从胸口拿出一锭银嶙嶙的银子,「他还给多了……」
「说不定他是看谢飌那边快要站不住脚,才来灰溜溜夹着尾巴,讨好讨好老子。」李旨台一边抖着银子,歪着脑袋一边推论道。
「你又有什么能耐能帮上他的忙?」郭方升嘴里说着,眼底生出一股羡慕。
何许生不个是一介书生,这锭银子近乎占了他半个月的工资。李旨台到底帮何许生做了什么?出手如此大方?他也想替何许生做做工,他比李旨台还要细心还要勤快,说不定他讨的钱比李旨台还高。
「你帮他做什么呢?」郭方升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别问了,问了你也帮不上忙……跟老子去寻乐——」李旨台看得他内心的小诡谲,连忙转话题。他可不可以让出何许生这一个冤大头,酒肉钱都在他身上讨回来。甭管何许生讨得谢飌的欢心,赚来的还是落在他的口袋。
「那你请我!」郭方升趁机道,转个头便把刚才的话抛在脑后。要是由李旨台买账,这钱落入谁的口袋也一样。
「好好好——给你叫多一个。我告诉三人行的滋味多么的……」李旨台边说边擦着嘴角,一副色迷迷的模样,想起昔日床上吴侬软话。
两人搭着肩,说得不亦乐乎。
「你的手怎么这么臭……」
「可能是碰到你吧……」
「我打死你……」
「到了……到了……你找好姑娘晦气吧……」
果然色字当头,忘了头上那一把刀。
另一边厢,何许生正向谢飌禀报细节。
「大人,李旨台已收下银子,不出意外,已足够他到些寨子寻乐。」
之前大人便要他靠近李旨台,找法子送他银子,而且不能过于明显。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有什么可以找李旨台帮忙。要学识没学识,要体力没体力,怎么明正言顺去给他银子?何许生蹲在茅屋大解,想着想着的时候,腰间的玉佩噗通一声跌下去。没来得及咒骂,脑袋就叮一声通了——有了。
他马上穿好裤子,找到李旨台帮忙捡回玉佩。茅屋里的粪虽是他的,但仍臭得不敢靠近。幸好,李旨台应下了,回来时一手粪便,一手握着带着粪的玉佩,看得他干呕不已。最后还是得靠李旨台帮忙清洗才弄干净。但那块玉佩最后给何许生用巾帕包好,放在书柜最顶的位置封印。
为了让李旨台多去青楼,赔了夫人又折兵。
「再过数天,就可以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