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回一趟司家，告诉禹安暴露身份，并且让卫洲人瞧见，待到那时，你得知我身边豢养着妖物，决意要离开我，并斥责我。师兄弟们如今出了卫洲，届时柏家的人不会让他们踏入卫洲一步的。”
“家主？不行，阿姝不会这么做的！”
“阿姝，我现如今唯一的愿望便是能够亲手杀了桑闻。你是我最亲近之人了，你会帮我的吧？”
阿姝落泪，“妖仙大人与禹安都不能够杀死桑闻，老家主与众多除妖师都死在他们手中，您不会道法，如何能杀？”
“我本就活不了多久……”司羽落苦笑，“去罢，若是可以，今夜便来消息。”
“阿姝定与家主共生死！”
“以司家豢养妖物的由头将府里的那些人遣散了吧，多给他们些银子。”
“是。”
她跪下身子，不顾司羽落的反对磕了三个头后离去。
既然劝导不了，那就共存亡吧，家主死了，阿姝也活不下去。
司羽落看着她毅然离开的背影，呢喃，“真是个傻孩子。”
随后，她独自一人去寻了柏父柏父二人，彼时二人正在研究之前种下的花为何枯萎了。
“阿落你来的正好，你帮爹看看这盆花，是不是因为你娘水浇得多给淹死了。”柏父招呼。
“我对花并没有什么研究。”司羽落无奈，“瞧着倒是因为少了水，被晒干了。”
“你看我就说，是你不让我浇水的原因。”
司羽落招手让周围的下人退下，柏父正色，待人走完只剩下三人之后才将手中的水壶放置在桌上。
“我想杀桑闻。”司羽落直截了当的开口，“但我放心不下我的师兄弟们，也放心不下阿姝、禹安，此次来我是想做个交易。”
“交易？”柏母疑惑。
她平静的声音开口道：“云涔。”
发簪上的封印松动，那法器见缝而出，在司羽落的手中化作一把利剑。
宽三指，长六寸。
二人面面相觑，他们怎么可能会不认识这把剑？
只不过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除妖师的道法越强，那法器便越容易生出灵识，为何司羽笙的法器能为她这并无半分道法之人所驱使。
“爹娘对这剑不陌生，之前娘还特意同我说过清蓉的事，也算了却上辈子的遗憾。”
“你的意思是，你是司羽笙？”柏父现如今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
司羽落颔首，“不过是用了秘术保留了记忆罢了，现如今并没有半点儿的道法，加上我身中妖毒，已然是活不久了，所以很多事情需要提前一些，想想，还是要亲手杀了桑闻。”
“您想让我们做些什么。”
“爹不必尊称。”司羽落收起云涔，行了一礼，“我身边有个丫鬟叫禹安，正是那只银发白眸的妖，从小被我养大是自己人。今夜我会让阿姝吩咐禹安暴露身份，让全卫洲皆知我司羽落豢养妖物，届时你们要陪我演一出戏。”
柏父蹙眉，“众叛亲离，被夫家赶出家门？”
“还有什么能够将桑闻吸引出来的？唯有此。”她顿了顿，“届时你们绑了禹安，关在柏家，我会封了他的妖力，使其与凡人无异，还有阿姝，劳烦你们照顾了，司家的弟子暂且拦在卫洲城外，别放进来一个。还请您疏散了卫洲之人，届时所需补贴，司家会给。”
柏母忍不住开口，“你什么都算好了，那你自己呢？”
“本就是逆天有的这一世。”司羽落莞尔，“到时还需您分我些道法。”
“自然。”
算是交换罢，禹安教导柏南萧完整的秘术，柏家助自己一臂之力。
司羽落行礼，离开了他们的院子。
接下来便是……君抚了。
他向来聪明，只不过涉事太少，桑闻想杀自己必然是要先引开他，之后的就什么都好说了。
她等了阿姝一夜，终于在第二日，晨曦露出时阿姝回来了。
“家主，办好了。”
门外传来阿姝的声音，只有短短五个字。
“好。”
司羽落吹熄烛火，房门被推开来，阿姝伺候她洗漱。
二人在去左室的路上，下人正常同司羽落行礼，待二人远去后，又低声窃窃私语。
阿姝平时虽有些不着调，但是吩咐她办的事从来都办得很好，不会令司羽落失望。
司羽落本以为今日用膳的只有自己一人，没想到尹雪娴已经落座等着她的到来。
“阿落。”
她回以笑容。
“今日只有你我二人用膳，不必等他们了。”
丫鬟为她们布菜，司羽落颔首，坐在她的位置。
“爹娘今日未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她疑惑道。
尹雪娴忽的笑了，“昨夜柏家巡夜弟子瞧见司家进了妖，本想除去，谁知他竟能随意进出司家。你也知你们家是有结界，妖物是进不去的。那弟子以为自己看错了，便多待了会儿。”
司羽落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脸色更加苍白。
“说来也是你认识的。若不是他抢孩童手中的吃食，露出那原本模样吓人，晾谁也不会知晓他的身份。”
“家主……”阿姝担忧的扶着司羽落，目光直视尹雪娴：“不知您说的人，究竟是谁。”
“就是跟在你们身边的那个丫鬟，禹安。原样是一只银发白眸的妖物。”
尹雪娴点到为止，后面的就没再说了，但身边那些丫鬟看着司羽落的目光却变了颜色。
“怎么可能，禹安只是个普通凡人，我们在司家门口捡来的！”阿姝态度强硬，但眼底神色略有怀疑。
司羽落强颜欢笑，忍不住咳嗽几声，待缓一些后她询问，像是刻意岔开话题。
“听大夫说，你已有了身孕？”
她左手覆在小腹，提及身孕，她神色柔和不少。
“对。”
“恭喜你，我想起，我还有些事，便不奉陪了。”
她手捏紧裙边，身躯僵硬想要早早离开这儿。
“走不了了。”
尹雪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周围柏家弟子尽数围了左室，人群散开，柏父身后跟着柏南萧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