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上个香罢。”
柏母说着，身边的丫鬟便为她点了三根线香来。
司羽落双手接过，虔诚跪拜，那丫鬟又接过线香，插进了香炉之中。
香烛跃着火焰，越往上的牌位便越看不太真切。
“那是我们柏家的家祖。”柏母望着最上方的那牌位。
司羽落仔细瞧了瞧，猛然发现那牌位上刻的名讳是‘柏清蓉’的。
她张了张嘴，怎么也想不明白柏清蓉怎么会是卫洲柏家的家祖。
“你且等等。”
柏母独自离去，心情瞧着很是不错。
她从暗格中抽出一副长木匣子，吹了吹上面轻微的灰。
“这还是孩儿他爹发现的画卷，要不然得藏一辈子呢。”
木匣子被打开，将那束绳抽掉后，柏母张开画卷。
里面的人儿栩栩如生，手中拿着一柄利剑，宽三指，长六寸，清楚可见挂着青色的剑穗，长一寸。
面上绑着布条遮眼，头上所戴乃是她此时所戴的发簪。
“之前还猜想不出这幅画究竟是哪一任家主所画，现如今瞧见你那簪子，怕是祖上传下来的，再联想一下柏家家祖与司家家祖的关系，想来画上的女子便是你们柏家的家祖了。”
司羽落愣愣的看着那幅画，暗处还写了司羽笙三字，不过千年前的字与现在相差甚大，这画不仅用了术法留存，还掩去了那字。
这是柏清蓉的习惯，只要用专门破解的术法便能够看见她所留下的字。
不过她可没试过，毕竟她结识柏清蓉时，自己已然是个瞎子。
“可否看看柏家家祖的画像？”
“自然是可以的。”
丫鬟拿来了柏清蓉的画像。
画像上，她笑容明媚，一手插腰，一手持剑。
那剑叫芳华，自己摸过，差不多是这般模样了。
司羽落的指尖落在画像上，女子的脸旁。
没想到竟然可以看见她的模样，虽是画像，但也足够了。
“祖上来源本不是卫洲，是千年前卫洲的一场劫难，家祖才搬迁至卫洲的，不过大战之后落下了病根，没过半年就离世了。匆匆找个人嫁了，唯一的嘱托就是传承她的道法，并且世世代代不可与司家敌对。”
对，柏清蓉爱剑术，如痴如狂，曾遇瓶颈，频繁寻她，让她提点一二。
“说来这都是缘分，千年之后竟然看见跟画像上一模一样的你，若是家祖画上了双眼，怕是与你实实在在无异，你我两家早早定下娃娃亲，这就是命中注定的事啊。”柏母不禁感叹。
只可惜，柏清蓉从未见过她的眼睛，她也从未见过柏清蓉的模样。
柏母命丫鬟收起画像，握着她的手走出祠堂。
“之前你阿爹出殡时，那桑闻说那银发白眸的妖是司羽笙的走狗，阿落可认得那妖？”
司羽落摇了摇头，“从未见过，祖上流传家祖从小豢养一只幼妖，许是来替家祖报仇来的吧。”
“想来也是，妖物寿命绵长，不老不死。千年前卫洲一战又是因桑闻而起。”
柏母不禁感叹。
“娘可有想过，让尹雪娴嫁入柏家？”
柏母的脸色一下沉了下去。
“娘也知晓阿落的身子，如今病情加重，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尹雪娴的道法高深，不止因为南萧喜欢，更是能帮助柏家。”
“这你能同意？”
“同不同意，只要南萧开心便好。阿落并不想死后无人陪伴南萧，若是尹雪娴能入他心，待我死后南萧也不至于太过自责，也有人能将他早早带出来。”
柏母无奈，“你啊，就是太过于想着别人了。”
因为司羽落的话，柏父柏母商量了番，孰轻孰重他们自然分得清，但也不好早早就同意，便装模作样的拒绝一番，这才同意了。
柏南萧为了能时常见到尹雪娴，便说服司羽落，跟柏父柏母提出要住回司家。
二人念她思念家人，在柏家没什么安全感，想着慢慢来，便同意了。
司家道场。
禹安窝在司羽落身边磕着瓜子。
“这女的剑术倒是可以，比那小子高上许多，他算是捡到个宝了。不过我总觉得这女的怎么好像知道我是妖一样，每次看见我，那目光都有点瘆人啊……”
司羽落打量的目光看向尹雪娴，她反而像是感觉不到一般，一直在练剑。
“主子还是离她远一些吧。”
“你这样讲话她能听见的。”
司羽落道。
禹安感觉自己收到了惊吓，他他他他这是自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阿姝担忧的看禹安。
现在旁的除妖师知晓了他的身份，现如今可如何是好？
“待柏南萧道法更上一些，你也不能待在他左右了，他也能感觉出你身上的妖气的。”
“那禹安赶他走。或者废了他？不行，教道法很难的，若是他废了，司家就断了啊。”禹安很伤脑筋“不然把他关起来！”
司羽落有些头疼，尹雪娴同她对了一眼便挪开了。
“禹安。”
“主子？”
“尹雪娴能听见的。”
禹安一拍脑门，“对哈，禹安忘了。”
正当司羽落以为他要收敛些后，没想到他又说：“那两个一起解决了，若是柏家知晓，整个柏家都关起来。”
行。
之后便有了，禹安隔三差五出招对付二人，但每次都被他们所化解，反而变成了个练手的。
半年时间她亲眼看见二人一同成长，柏南萧的道法也高深了很多。
柏家为尹雪娴添置了宅子，良辰吉日，她便从那宅子嫁入柏家。
形式虽不必之前司羽落大婚，但该得的一样不落。
气的柏家师兄弟连夜想将司羽落接回司家，见她执意不回，愤愤离开卫洲，跑出去除妖去了。
这下柏家又成为了卫洲人茶饭闲聊后的话题，纷纷为司家抱不平。但这些话并不会传入她的耳中。
司羽落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
*
桑闻究竟要等到何时才会出现。
她紧握发簪，似有共鸣，那发簪亮起极淡的光芒。
“或许……”
她将发簪插入发间，唤来阿姝。
“家主。”阿姝近身行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