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仍然是《魔法史》,这门枯燥的课程让人昏昏欲睡。
“众所周知,阿卡那有十二星座……”羽毛是这么开的口。
快要睡着的姿落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十二星座,她对此知之甚少。又想起了幺爱那个家伙……
羽毛停了片刻突然宣布:“这部分我就不讲了……”
什么嘛!刚听到感兴趣的部分就卖关子!姿落赶紧举手。羽毛皱起眉头,他居然装作没看见,掉过眼光继续着:“我接下来讲关于圣杯的部分……”
“老师,”无名氏突然说话了,姿落奇怪他连手都不举,坐在位置上,双手枕在脑后,一副刚睡醒的神气,他用嘴奴了一下姿落,“她有问题要问你。”
羽毛轻轻叹口气,无法再回避,一脸无辜地看着姿落:“你有什么事?”
“关于十二星座,我不太清楚,请给我讲解讲解。”姿落一开口就听到身后的学生大笑了起来,假使她在地球问出“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而不等于十”也就这个效果吧!
羽毛无奈地看着她,好像看一个大笨蛋。他僵硬地说:“阿卡那的十二星座,在塔罗牌中称为‘星星’。他们来自十二支法力深厚的阿卡那贵族,历史悠久,可追溯到一千年以前。十二星座大多具有王族血统,他们有权拥有自己的兵团以及独特的古老法力,他们的居住地被称为‘星宿’,不经他们允许哪怕是皇帝陛下本人也不能进入。当皇帝驾崩而没有合适继承人时,十二星座联合执政直到新皇帝继位。十二星座的继承人由家族自行产生,他们拥有黄金令牌,十二金牌到齐可以弹劾皇帝。”
“换言之,他们能凌驾于皇帝之上?”姿落惊讶起来。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历史上他们并没有弹劾过任何皇帝。”羽毛小心翼翼地看看学生们,“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对国家大事似乎不太关心。”
“他们能弹劾教皇吗?”姿落突然问,竟然将羽毛问住了,羽毛赶紧翻找法典,翻得满头大汗。
“教皇不用弹劾,圣杯可以废除他。”一个人突然说。姿落惊讶地发现,说话的是那个叫无尾研的转学生,他一向安静仿佛不存在似的。他从容地对姿落说:“圣杯可以免除教皇。”姿落这时才发现无尾研眼睛的颜色很奇怪,是一种细腻的银色。银色的眼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注视她时她仿佛被什么冰凉凉的东西穿透了。
姿落终于明白教皇始终看她不顺眼的原因了。她居然有权废除教皇,此前从来没人和她说起过!不过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样?她不可能做这种事!
姿落得出个结论:当教皇和皇帝同为一人时多么可怕——皇帝废黜了她。
利玛突然出现在课堂上,这很罕见,他一向游荡于课堂之外。他咳了一声,宣布说:“又有转学生。”
羽毛看上去相当惊讶,他的直觉没有感受到会接二连三转来学生,直觉之外反复发生同样的事让他很不安。他停顿了片刻,微微点点头,此刻利玛身后出现了一个个子高大的男孩,他看上去年纪远远超过了十八岁,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嘴巴大大的,眼睛细细的,总是眯眯笑的样子。
“您好!”羽毛看上去认识这个男孩,所以流露出吃惊,“欢迎您来到鹰巢学校。”他说不下去了,叹了口气,开始不停地抹汗。昨晚暴雨后温度降得很低,姿落恨不得将所有的衣服都披挂在身上,羽毛的汗出得太蹊跷了点。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第三名转学生,他比其他学生高大壮实许多。
男孩一语不发,径自走到一个空位上,那个空位原本属于无名氏的,欧泊胳膊受伤后一直没来,无名氏自行顶替了欧泊的位置,这样一来欧泊的位置变成了最后一排,姿落可以想象欧泊恼火的样子。
这时只听“咣当”一声,石头凳在新来学生的屁股下垮掉了。
新来学生一声不吭地拉过欧泊的凳子,小心翼翼地坐下了。大家想笑都不敢笑。
羽毛甚至没问新来同学的名字,他继续讲课,课却一直上得磕磕绊绊的,不像他一贯的风格。
新来的转头看了眼姿落,没错,他看了眼她,突然咧开大嘴一笑,姿落突然意识到他认识自己。
利玛破天荒地没有离开教室,一直若有所思地站在角落里。
这一切太奇怪了!
接下来是《占卜术的简单介绍》,仍旧是羽毛主讲,这堂课感兴趣的人不多,教室空了一多半。的确,占卜术是成为女祭司的必修课,而这个学校没有女孩(姿落暂时不能算女孩),学生们大多点完名就跑出去玩了,只剩下无名氏、无尾研、新来的和欧泊、多伦,还有本来就对女祭司很感兴趣的姿落。欧泊康复后回来上课没有对座位的变动发脾气,让姿落大感意外。
“用于占卜的法器是水晶球与塔罗牌,两者可以结合使用,不过要是结合得不好你反而容易糊涂。”虽然学生不多,但羽毛讲得很卖力,他滔滔不绝地讲着课,精神抖擞,仿佛打了鸡血,“塔罗牌是与神对话的最好方式之一……”
无名氏盯着羽毛的脸:“是不是吃错了药了?今天的气色不错啊!”
“请教一个问题。”姿落悄悄问无名氏,“男的能成为祭司吗?”
“说起这个……”无名氏看她的眼神就像看神经病,“因为女性特有的敏感和神经质,在阿卡那,祭司一向由女孩担当,从没有过男祭司……”
“如果有男的想成为祭司呢?”
“雪白!”对于始终窃窃私语的姿落,羽毛终于忍耐不住了,拍着桌子怒吼一声,姿落当即吓了一跳:“到!”
“你告诉我,塔罗牌有多少张?答不出的话就立刻给我滚出去!永远不准回来上课!”因为姿落几次开小差,羽毛看上去是真生气了。
姿落结结巴巴:“七十八张。”
羽毛瞪视着她,突然问:“大阿卡那多少张,小阿卡那多少张?”
无名氏自语说:“切,谁会关心那个?”
“大阿卡那二十二张,小阿卡那四十张。”姿落张口就答。所有的学生都大吃一惊地看着她,包括刚坐到了前面的欧泊,也扭头狐疑地盯着她。
这算是很合格的回答吗?姿落很好奇,忐忑不安地看着羽毛,希望他别生自己的气了。
羽毛似乎不相信她答得如此顺利,他停顿了片刻,继续讲课:“水晶球通过冥想可以预见未来,预见力因人而异。”姿落松了口气,她自己身上就带着副塔罗牌呢,幸好是问这个,否则就惨了。
无名氏凑近些,语气中充满敬佩地说:“你知道得真多。”
姿落惊讶地看着他:“难道你不知道?”
“关于占卜我一无所知,我对女祭司这个职位可没兴趣。”无名氏为自己的幽默笑得合不拢嘴。姿落迷惑地点点头,他当然没兴趣,他又不是女的。可他为什么坐在这里?明明不是个好学生,他却认认真真地在听讲,姿落悄悄望了望其余的学生,欧泊聚精会神地在听讲,无尾研却一直盯着她,姿落一愣,感觉不祥。
“塔罗牌中法力最强的一副只有七十七张牌。”羽毛看到姿落在东张西望,又狠狠瞪着姿落。姿落张大嘴,七十七张?她的牌也只有七十七张,不会这么巧吧?
“雪白,你似乎有话要说。”羽毛生气地瞪着她。姿落赶紧闭上傻张着的嘴巴,拼命摇头。羽毛却不打算放过她,“来吧,告诉我们大家,七十七张牌中缺少的是哪一张?”
一旁无名氏鸣不平地说:“谁会知道这种事,我们又没学过占卜课!”他的声音不大不小,羽毛肯定听到了,姿落希望羽毛能因此高抬贵手放过自己,但羽毛还在固执地等她回答呢。
姿落吞口口水,碰碰运气吧:“缺一张女王牌,又称皇后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