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遮盖,胡天震和燕子羲逃过了沧月的斩草除根。
熔阳军退去后,胡天震艰难地带着燕子羲攀上悬崖,看着小小年纪的他痛失父亲,不免想起妹妹红药,燕山雪临终托孤与他,他深感责任重大,但自己也是个九死一生的人,小命随时交代,在自己身边更加不安全。
烈飞,熔阳国,帝龙影,火灵子,赤燎剑,魔神尺,白羌人,圣手门,景都镇,哭狼人,大成刺杀者,熔阳救人者,元枭,花尼布,黑铁骑。
胡天震在脑中闪现出这一系列名词,他坐了下来,静静地思考着。
“烈飞,火焰门残余,祖传赤燎剑,吸走火灵子,参与夏英傲叛乱;
“熔阳国,大成死敌;
“帝龙影,连江娇都不知道他是谁,但圣手们却能为他所用;
“火灵子,赤燎剑,魔神尺,莲池火起,图腾重现,魔神破茧,苍生作缚,三者似乎有什么联系;
“白羌人,陀耶尔曼,贡嘎拉香,清秀脸,为哭狼人及风豹十二所用,不惜丧命要夺取赤燎剑及火灵子;
“圣手门,盗取赤燎剑,与烈飞作对;
“景都镇……
“风豹十二应该属于黑铁骑,哭狼人呢?;
“江娇告知我的秘密可能泄露,大成叛军疯狂追杀我,看来回军帝城无望,每个人都不可信。
“熔阳国人为何救我?还有那些神秘人;
“元枭,花尼布,盗取机关密术叛国投敌,天工门为何离开过军帝城隐居在鬼刃峰?
“黑铁骑,神秘而强大,不惜性命入千机鬼门大阵使魔神尺现世,似乎为熔阳国所用。
“华氏老祖说的邪恶力量又是什么?为什么他听黎盗说帝龙影时未提一词放走了他们?”
他越理越理不清之间的关系,他先想到的是将燕子羲送到安全之地,可是,交给谁呢?
“水怡?刀宗前辈!”他突然想到了他,“可他在哪儿呢?”
燕子羲一直呆呆地坐在他旁边,泪水都成冰了,不住地战栗。
他将大衣包住他,很快地温暖起来。
燕子羲突然道:“叔叔,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我?……”
“对!叔叔的雷霆掌很厉害,我要学,我要找熔阳人报仇!”他目光中闪着晶莹的泪花。
胡天震一阵心痛,又一阵惊奇,那不中用的闪电让他取了个名字,好吧!暂且就叫这个名吧!
“可叔叔不会武功啊!”他本想说出这句话,但怕小小的燕子羲失望,便转变想法说道:“好!子羲,以后,叔叔就是你的师父!”
燕子羲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地跪到雪地中,拜了三拜,胡天震只得端端正正受了他的跪拜,然后沉重地扶他起来。
他们正藏在山崖边的一个浅洞里,胡天震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如何让燕子羲活下去?
现在别说景都镇回不去,就连军帝成都回不去了,偶尔侥幸被人救下,但不能保证每次都那么幸运。
他需要在这里沉思,把一切都想明白,把发生的如乱麻般的一切理清。
三天后,胡天震领着燕子羲走出了山洞,在这三日中,师徒二人没有所谓传授武功教授秘籍等事,只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谈话,相互依偎,这三天中胡天震也悟透了许多事。
说来也巧,这时山崖对面传来一个声音,悲痛,苍凉。
二人远远望去,一个老者扶在崖边断石处撕心裂肺地号啕大哭,声音如旷古的狼嚎在山崖间回荡,听得人好不心痛,二人倍感伤悲。
胡天震和燕子羲看得真切,那人正是刀宗!
他们这时才看见,那远处隐隐还有一座铁索吊桥竟是完好的,二人大恸,若能坚持到那做吊桥,燕山雪就不会死,可是天意弄人啊!
索桥上。
刀宗紧紧抱着燕子羲,痛哭流涕,无言相对,胡天震恳请刀宗照顾小子羲,说罢头也不回地沿着崖壁朝熔阳军方向而去,他丢下一句话:“我要去办一件重要的大事!”
子羲虽与他不过三天时间,但已建起很深的感情,忍不住喊师父。
“子羲,快快长大!我们十年后见!”
他心里想着脚下不停地走去。
行不远处,对岸崖边上静静地立着一人,一袭白衣与雪相映,如瀑青丝随风而舞,冷若冰霜的俊俏脸蛋与那满天冰雪似乎在争着谁更冰冷。
但此时的她脸上多了一丝幽怨,目光中的哀愁远远都能觉察到。
她默默地望着他,他也默默地望着她,很久很久,中间隔着这条长长的峡谷深渊,仿佛上天有意要让他们不能走近,他看到了她无奈无尽的歉意,她看到了他心灰意冷的诀别。
雪满青丝如瀑,风虐孤心似铁。
莫道情长怨纸短,当将别离就初欢。
今生不做郎才女,来世谁知谁是谁?
胡天震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水怡,祝你幸福!”,而后毅然转过身来,挪开了脚步,向着北方,头也不回!
她,与雪相融,与山相融,与天相融,唯一在动的是风,是雪,是泪。
……
一座无名的雪山下,高大的巨石如长矛一般刺向苍穹。
那巨石下,一人坐在巨石雕就的邪神宝座上,黑色的斗篷,黑色的魔神尺,黑色的人。
身侧立有一人,黑色的软甲,曼妙的身材,妩媚而杀伐的脸。
前面地上立着一人,面无表情。
“你胆子不小。”不死灵皇漫不经心喃道。
“我要拜师!”胡天震不卑不亢地说道。
“哦!?”不死灵皇突然来了兴致,坐直起身细细瞧,“拜谁?”
“你!”
不死灵皇兴致越来越浓了,说道:“你走吧!趁我想杀你之前!”
“你一定会答应。”
“是吗?为何?”
“侠魂血!”
不死灵皇沉默了,接着道:“可受得了黑甲嵌身之苦?”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