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杰左思右想,感觉不能坐视克莱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冒然进山,第一组共十名队员,有克莱这样的挚交好友,有普通关系的年轻村民,但无论是谁,都不应该因为自己的退缩遭遇无法预知的风险。
一念至此,阿尔杰对神父威尔和帕特村长朗声道:“我要求加入第一组。呃,我最近不停的练习剑术,我希望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只能蜷缩在别人身后的病弱青年。”
阿尔杰既不能暴露自身,又不能对克莱等人的危险坐视不管,决定自己也加入第一组进山,用自己对邪异事物的超凡感知能力,及时提醒克莱。他明白,即便这样并不能保证第一组人员的绝对完全,自己也可能卷入未知风险,但事情紧急,也没有万全之策了。
“你真的要加入第一组?你要清楚进山的风险,以你目前的体格和武艺,不需要勉强什么。”威尔神父关切的说,颇有疑虑神色。
“您知道,我从来不是一个鲁莽冲动的人,也从不会为了表现什么而幼稚的不管不顾。请相信我不会拖大家后腿。”阿尔杰十分坚持。
“那好,你自己小心。”威尔和帕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阿尔杰加入第一组。现在民兵成员拿上各自武器,迅速到位。准备妥当后一、二组出发,三组守备。其余人呆在家里不许外出,提高警惕。”帕特宣布,依稀让人看出当年王国边军十夫长的风采。
得了帕特的“军令”,几十个青年民兵各自跑步回家准备兵器。
“嘿!你早上是不是真的喝了太多的莱菲苦啤酒,现在脑袋里只剩下苦啤?”克莱重重的拍了拍阿尔杰,像看怪物一样看了他一眼,不等后者回应就迅速直奔家中拿“神兵利器”去了。阿尔杰掩藏起满腹的疑虑,也朝家中快步走去。
不多时,满满的广场只剩下了神父威尔和村长帕特两个人。
望着村民们远去的背影,帕特忽然说:“你觉不觉得阿尔杰最近有些怪?以前他躲着麻烦走,除了偶尔和克莱等人说笑打牌,就只自己呆在家里,村子和教会的活动能不参加就不参加。近几个月,他不停的出现在村子各个地方,好像在观察着什么,今天居然还主动要求加入第一组上山搜救。”
威尔点了点头道:“是的,近期他确实有些改变。以前他的孤僻,或许是因为自幼父亲失踪,母亲又在刚成年后病逝,遇到了太多不幸。你还记得吗,三个多月前郡守城方向有圣光直冲天际,几乎照亮了半个天空,教会说那是主的圣迹显现。我没记错的话,阿尔杰从那时起有了些变化,希望这是主的光明照进了他的内心,为他的心灵带来温暖的结果。”
“赞美永恒光明的主。”帕特附和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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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杰回到家里,穿戴整齐“盔甲”:一个由铁锅改造而成的头盔,是邻村史密斯铁匠的手艺。一件破旧的牛皮制皮甲,虽然与其算“战甲”,不如说它更接近于加厚的冬季防风衣物,但至少能有效对抗生锈的菜刀、有钉子的木棍等农村常见武器。
阿尔杰拿出一把略显轻薄的直剑,这种分量较轻的武器很适合他,也是父亲留下的仅有的两件物品之一。拿着直剑,他记起十五年前父亲说要出海挣钱,留下直剑离开后便再无音讯。现在这柄剑还和当初一样,剑身毫无锈迹,闪耀着精钢特有的坚硬质感。剑格处镌刻着一个单词“莫雷蒂”,这是阿尔杰家族的姓氏。听母亲说,父亲少年务农,后来长期在外做小生意,为什么会留下镌刻家族名字的刀剑,这一直是阿尔杰心中的疑问。
阿尔杰又摸了摸领口的项链吊坠,这是父亲出海前留下的另一件物品。
它是个有些粗糙的铜制吊坠,造型是小小的骨头,曾被克莱等人笑话,说这似乎是大户人家挂在宠物狗脖子上的东西。那时听到这句话的阿尔杰狠狠给了克莱鼻子一拳,毫无防备的克莱被打得一屁股坐倒,那是记忆里唯一一次和克莱真的打架。
十八年来,这个吊坠似乎都很普通,直到三个月前。
阿尔杰清楚记得,那天傍晚西南方向忽然有道金色华光直冲天际,照耀夜空,虽然呼吸间就消失不见,但看到的人无不瞠目惊呼。那种光芒是如此的煊赫辉煌,又不像太阳那样刺目,而是带着温和的质感。
就在阿尔杰被华光感动时,铜骨吊坠忽然剧烈震荡,通体散发阵阵寒气,让人入坠冰窟,紧接着一股滑腻游动的感觉传入体内,如蛇蚁附骨爬行,几乎让阿尔杰晕倒。
等阿尔杰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只要把手指按在铜骨吊坠上,就能触发体内滑腻游动的感觉,视线混乱崩溃又再度清晰后,双目竟能看到很多从未见到的景象,比如能看穿人的衣服,甚至直接看到怀孕妇女体内的婴儿。
阿尔杰大大惶恐了一阵,他听过的民间传说里有魔法之眼的故事。在王国,除了教会的光明圣术和王室的战神仪式,其他各类魔法都被认为是恶魔的礼物,使用者会被关入地牢甚至被处以火刑。
作为一个对教义并不虔诚的人,阿尔杰当然不会去教会自投罗网,更不会交出父亲的馈赠,而是开始颇为“邪恶”地使用这种他自命名为“灵视”的能力。那段时间他常到村子里观察娜娅等女士们,看看她们衣服下面到底是什么……有段时间,他真的怀疑自己的灵魂已经被恶魔诱惑了。
“阿尔杰,你是不是太紧张,以至于失足掉进厕所无法爬出来?!只差你一个了!”门外忽然传来克莱粗豪的嗓门,透出难以克制的兴奋。
阿尔杰快步走出家门,看到已经整装待发的第一组民兵。他悄悄开启灵视能力看了下克莱,“哈哈哈!”不由得差点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