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蒲城子身着素衣站在大理寺门口,身上还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夜晚已经有点冷了,蒲城子搓了搓胳膊然后抱住自己准备离开,却发现面前停了一辆马车。
很熟悉的黑色马车。
蒲城子停了一瞬,便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上前。
“姑娘请。”
车夫弯着腰伸出了手,蒲城子把手搭上去上了马车。
马车里一个男人正紧闭双眼,看似在闭目养神,他的绿色衣袍延伸好远,蒲城子挑了个离他远些的地方坐下。
“坐过来些。”
蒲城子刚坐下就听到对面那个男人开口。
“大人有话直说。”
蒲城子一动未动坐在角落里,那男人慢慢睁开了眼。
此时,车夫开始使唤着马儿往前跑,突然的颠簸让蒲城子差点失去重心,好在她及时抓住了一旁的木桩。
“把你的脚挪开。”
男人略带怒意的声音传来,蒲城子正疑惑着自己怎么惹到他了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正踩在他的衣袍上。
蒲城子默默把脚伸了回去。
此后,俩人一直无言。
到了府上的时候,不等男子发话,蒲城子直接去了浴室,在牢里待了那么久,身上都有味了。
热气蒸腾着她的脸,白雾散去,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蒲城子看着鲜嫩的花朵,一时没忍住,往池子里多撒了些,正好把自己的身子全部盖住。
“大人有事吗?”
计陈瑜没说话,而是走到蒲城子,站在她的对面然后随手拿起了一只完好的花。
“没什么,只是想让你看幅画而已。”他伸手把花瓣全部揪下来,然后装作不经意的往池子里扔。“谁知道你这么慢,我怕你死掉,特意来看看你。”
朝池子里扔完最后一瓣花瓣以后,计陈瑜直接把手里剩下的花枝扔到一旁。
蒲城子往后一仰,表情里全是质疑,说道:“什么画让你如此欢喜?”
“不过是一幅鲜花盛开的画罢了,没什么新奇的,只是想到你还未看过,所以特意叫你过去一起看。”
蒲城子这才点点头,然后从池子里出来。
水珠随着她的动作急切的往身体四处散开,娇憨的隐匿在白皙的皮肤下。
计陈瑜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一样,眼里瞬间透过发绿的目光,上前走了两步,凑到蒲城子的胸前,两只眼睛不停的眨啊眨。
刚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冷,不一会儿蒲城子的身上就布满了一些凸起的小疙瘩,计陈瑜不开心的抹去,却怎么也抹不掉,还弄得自己的手湿了大片。
“不是说要去看画吗?我要去穿衣服。”
女子的声音微微颤抖。
“不急。”
计陈瑜双眼一直盯着眼前的景色,后来实在忍不住了,直接上了手去触碰那个最大的“疙瘩”。
在触碰到蒲城子的时候,蒲城子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皮肤上的小疙瘩更多了。
计陈瑜跟着往前,“以前没好好看过,原来男子跟女子居然有那么多的不一样。”计陈瑜双手捏合,稍微用了些力气。
蒲城子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幼稚。
“女子跟男子本来就有很大的不同,女娲娘娘创造人类,是有大智慧在里面的。”
计陈瑜突然松开了手里捏着的东西,手指顺着蒲城子的皮肤一直往下。
“大人,我要穿衣服。”
蒲城子制止了他,无奈的把他的手拿开,然后去拿一旁架子上的衣服。
计陈瑜搓了搓手指,按住了蒲城子的手,“我替你更衣,算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聊过天了。”
他拿起一旁的寢衣,蒲城子配合得抬起了胳膊,当衣带系在一起的时候,计陈瑜又偷偷抚了一把蒲城子脖子下精致的锁骨。
一直到结束,蒲城子整个人一点也没反抗,这让计陈瑜一点也不舒服。
他直接扔了替蒲城子绞干头发的帕子,然后扔下一句“再不去画就没了”就走了。
蒲城子自己给自己披了件外衣,然后跟了上去。
走到院墙外围的时候,蒲城子突然听到一声惨叫,正打算问身边人的时候就看到那人一脸兴奋的拉着她往前跑。
“我就知道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计陈瑜看起来很是激动,连冷酷的眉眼都染了几分愉悦,但蒲城子却有些迟疑,结合这人以前的行径,蒲城子下意识的以为这并不是件好事。
而且,这是人的惨叫声,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惨叫答案不言而喻。
果然,当计陈瑜带着蒲城子进去的时候,蒲城子第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木架上的嬷嬷,鼻尖还有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蒲城子皱了皱眉头,连忙用手遮住了鼻子。
计陈瑜却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推着她往前走,对着一旁施刑的侍卫说了句,“继续。”
因为背对着计陈瑜,蒲城子没看到,他眸子里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呜呜呜呜……”
木架上的人激烈的挣扎着,企图蒲城子突发善心,替她求情。
念了几句静心咒以后,蒲城子这才回过头来看着计陈瑜癫狂的举动。
“这就是你要我看的画?”
红色的血从十字架上流出,沾染到地上,晕染出红与黑的舞曲,开出一朵盛丽的花,人痛苦的表情狰狞的嚎叫!
“这不就是一副画吗?”
计陈瑜反问她,问得蒲城子哑口无言。
“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哀嚎的嬷嬷突然停住了声,呜咽的哭泣。
蒲城子没说话,但她猜得出。
京瓷楼怎么说在京中也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别人看在幕后老板是谁的份上总会给一份面子,但自己在牢里待了那么久,嬷嬷从未出面。
“她企图害你,这你能忍得了吗?蒲城子。”
计陈瑜低头用自己的脸蹭了蹭蒲城子的脸,他总不服气这人的皮肤比自己的好。
“你在京瓷楼这么多年,从未跟她发生过冲突,甚至连休息也不曾休息过一天,可这个女人居然暗地里帮着罪魁祸首要害你,你能忍得了吗?蒲城子。”
蒲城子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但耳朵听到的声音却大了起来。
嬷嬷压抑的哭声不停的在她脑子里放,还有计陈瑜的蛊惑声音。
佛啊,教教弟子怎么做才好啊?弟子谨遵佛的教诲,从不惹事,只讲究因果报应,可弟子从未跟嬷嬷起过冲突,没有种下恶的因,她怎么会结出恶果来呢?
难道,计陈瑜说的是对的吗?
她要反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