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忠居然不知过渡费之事，樊世青可是他女婿。”袁顾一直纠结于此事。
“你看那天的情况，郑忠或许已然失去家族话事权。”回去是江荞开车，她觉得袁顾不熟悉农场的山路，还是自己开比较保险。
袁顾转念一想，或许真是，郑华的两个儿子，是郑家年轻一代的领头人。“又或许他知道，只是装样子做戏给我们看？”
“江总监，你老家是哪的？”袁顾明知故问。
“嘉州津县。”江荞回道，“怎么，袁总是想去我家乡建设？”
“去倒是真想去，大佛、罗城古镇、桫椤湖真不错。”袁顾又想起，“我还听说过食在天府，味在嘉州，你们的甜皮鸭、翘脚牛肉我一定要去本地吃正宗的。”
“好呀！到时我请客。”江荞嘴上笑着，心里却暗骂一通，早就了解清楚我的情况，还装作不知。哼！袁顾若是个女的，必然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那种绿茶心机婊。
二人回了项目部，余有新告诉他们，就在他二人去镇上开会的时间，郑忠带着南教场老一辈的几个人到了项目部。
“他们来做什么？”江荞打开电脑，钱秋雁前几天发了个嘉州的项目案给她，“不会是想来闹事吧？”
“那倒不至于。”余有新拿起保温杯，吹开上面漂浮的茶叶，“他不想离开南教场，想要守在祠堂边。”
“守在祠堂？”袁顾双手抱胸，壁县划拨给南教场修建安置房的地皮是在至峰镇边缘，离南教场不超过十公里，就算要祭祖也是很方便。“他是怕谁偷了郑家的牌位吗？”
“袁总对老郑不大了解，他的祖宗信仰观念可以说是融进血液，就像肉长在骨缝里，剔都剔不掉。”余有新盖好杯盖。
“所以他想要当守陵人？”袁顾坐到沙发上，放松下来。
“我想了好久也没想到用哪个词，”唐敏说道，“若要我白天待在那地还行，夜夜都在教场边陪着那些牌位，那不行，太瘆人了。”
“小敏姐，那你要是去了山顶水库，不得吓死。”小荷轻声说道。
“我来这快一年了，咋没听说过这些奇闻轶事？”江荞好像很有兴趣，挥手让小荷过来。
“我是至峰镇土生土长的人，知道的故事当然多。”小荷一副勾栏瓦肆的说书人口吻。
“小敏，泡茶！”江荞指了指小荷，“咱今天正好听听赵编剧的故事。”
“来咯！”唐敏还真给小荷泡了一杯茉莉花茶，几人开始听故事。
“农场山顶有一口水库，好十几年了，叫鹰眼潭。”小荷闻了闻茶香，又喝了一口，继续道，“整个农场乃至至峰镇上的人都靠这口潭喝水，可是冬季一到，就会面临停水危机。”
“为何？枯水期就会停水？”袁顾问道。
“荞姐知道的吧？”小荷转头。
“大巴山海拔2000多米，至峰在半山，一到冬季便是三五天一场雪，水管也会被冻住。”去年年前时不时停水三四天，江荞还得开着车到镇上的旅馆洗澡。
“按理来说水管道埋于地下1.5米才不至于被冻住。”袁顾也知道至峰农场的海拔高度，而且这些管道分布与设计是五十年代的产物，后期修修补补，水管绣化严重，到处漏水。“不过，这里水管设施老化破旧倒也不觉为奇。”
“每当新月之时，就会有一个红衣女子，在鹰眼潭边梳头。”小荷的声音幽远而空旷，“我们都叫她：红衣梳头女。”
“啊！”唐敏开始捂起耳朵，“你别说了，怪事咋这么多，一会儿袁总做噩梦，一会红衣女。”
“哼，”袁顾笑道，“瞎编，反正这种故事里的女人，不是红衣就是白衣。”
“那要穿黑色，晚上也看不见呐，这故事就没法演了。”江荞一本正经地说道，吓得唐敏又一阵惊叫，“荞姐，咱晚上还睡不睡觉了？”
“谁说没有其他颜色，山村老尸不就是蓝色衣服吗？”袁顾配合地添油加醋，一脸坏笑地看着唐敏，吓唬女生还真是好玩。
“袁总，你能做个人吗？”唐敏跺跺脚，“你都三十了吧，再不改改这德性，怎么找得到婆娘？”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袁顾说道，“追我的人已经都江堰排到了龙泉驿，如果你也有意向，我可以给个号牌，让你插个队。”
唐敏脸色一变，翻了个白眼，真是自恋！
“然后呢？”江荞还是觉得听故事比较好玩。
“没有然后呀，”小荷摊手，她只听到了这么一些，“谁也没胆量敢在新月之时去鹰眼潭求证这事。”
袁顾挑挑眉，朝江荞望去，唐敏的眼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打转，“不是吧！荞姐，你们该不会是求知欲爆发，想要去探究一翻吧？”
“年轻人好奇是正常的，可袁总，这种神鬼传说还是别太深信。”余有新也是站在科学的角度来看待此事。
“我只是对未知抱有一种探索探寻的态度。”袁顾说道，他又朝江荞抬抬下巴，像是在征询她的意思。
“我看还是算了吧！”江荞起身，扭扭脖子，“上次也是听罗大娘讲，七中队的红花坳半夜有群鬼冥哭，我开车去蹲了三天才听见。”
“你都听见了？”小荷惊呼。
“大惊小怪，红花坳是石条垒起来的建筑，门洞、窗口相对而开，又位于山口处，风穿堂而过。我第三天去的时候，正好山风呼啸，吹得哇啦作响。”江荞解释道，“听起来还真是鬼哭狼嚎。”
“老余，江总监，咱们先约在这里，新月之时去鹰眼潭邂逅那红衣梳头女。”袁顾内心的好奇因子又在蠢蠢欲动。
“袁总，我可不想去？”余有新抱起保温杯，往里面掺点开水，“我这把老骨头，跑都跑不动，若真有啥事铁定拖后腿。”
“嗯？”袁顾又朝唐敏看去，眼神示意着她。
“袁总，我不可能去的，我没有好奇心，也没有探究未知的欲望。”唐敏缩到江荞座位后，她有点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那也行！”袁顾起身，叹口气，“老余和小荷要回家住，整栋办公楼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你确定···”
“杨义伟过两天就回来了，也···也不是我一个人。”唐敏说着，又指了指大门方向，“再不济我让莽仔守在房门口。”
“哦？”袁顾抬眉，他的笑意有些瘆人，唐敏内心忐忑不安，这些时日她算是看出来，袁顾做事从不按常理出牌。唐敏想想以往自己看的小说中、漫画中的霸道总裁，除了长相，袁顾跟哪一条都对不号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