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参!谁叫你掺乎进来的!”
那人将枪收回来,也是十分不满,抬腿作势要踹杜参。
突然,府中深处传来一声哨响。
那人闻此,猛地停住了动作。
“甚么声音?”
衍之与士卒一众人纷纷张望起来。
此时夜幕已然降临,周围也是朦朦胧胧,不甚清楚。
“得手了,我们走。”
那人似乎知道了什么,拉起杜参,飞身上了墙。
临走时,他又顿住了,背着身道:
“你也真是幸运,杜参先前与秦宏交手,受了内伤,又被琴音影响了心智,还未恢复,这才教你一招撂倒,不然,今晚可就不是这个结局了。”
“这个结局?胜负未分,你就急于脱身,怎么,难道怕了不成?”
“莫要激我。我们终会有一战,但不是现在。至于我的名号,你且听好了,莱州王十七是也。我们永州见!”
那人丢下两句话,便飞身而去。
衍之冷哼一声,也飞上墙来,作势便要追。
“我劝你不要跟来,如果你还想多活几日的话。只我和杜参,就教你难以应对,若是再加上其余三个与我相差无几的高手,怕是就要将你砍成肉糜了。”
那人的声音自远方传来,渐渐消失在夜空当中。
衍之停下脚步,略一思量,终究还是作罢,抖手收刀,转身飞了下来。
几个士卒也从不远处跑来,神情有些焦急,“阁下,这府中竟然潜入了两大高手,必定是出了事情,咱们快进去看看。”
衍之点头,跑到院中捡起腰带,便跟他们一道往官府深处走去。
一路之上,黑灯瞎火,寂静无声,偌大的官府里,竟是半点巡逻的人也没看到。
几人走了一会,领头那士卒按捺不住,询问道:
“阁下,我听那王十七说,你,你便是前段时间与胡晋在临江楼大战的赤刀?”
“正是。”
“阁下可如传闻所言,是睦州人士?”
“当然,我自小便在睦州长大。”
几人听见他亲口承认,心中倍感激动,领头那人正欲再说什么,却听见前面小卒一声惊呼:
“老大,你看!”
众人纷纷顺势看去,却见面前议事厅之中,横七竖八倒着许多身穿银甲的士卒,而趴卧在桌前的两人,正是常将军和崔执事。
“常将军!”
几人吓得魂飞天外,疯了似的跑进去,来到常将军身边,将他翻了过来。
“诸位莫慌。”衍之随后跟了进来,“我观这常将军面色,不像已死之人。再听着屋内,呼吸声此起彼伏,众位兄弟应是中了迷药,性命无忧。”
那几个士卒闻言,心中稍微踏实了下来。衍之与他们一起,将常将军抬回了椅子上,又将屋内众人一一扶了起来,靠在墙边。
几人忙完,坐在一旁歇息,只等着他们苏醒。
“阁下,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你,若不然,我们几个怕是早教那王十七杀了灭口。”
“莫某只是尽己所能罢了,最后还教那两个泼皮跑了,真是惭愧。”
衍之正摆弄着那条断腰带,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
“阁下莫要谦虚,”领头的士卒站起身,“阁下能以一人之力,先败杜参,又与那王十七打了个不分胜负,这在北方武林中,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哦?难道在此之前,北方无一人能与其抗衡?”
“别说抗衡,只那杜参的一套‘子午合欢’,就没甚么人能撑下来,至于王十七的‘怒海五枪’,往往第一式还未出完,对手就被开膛破肚了。”
那士卒哀叹一声,继续道:
“北方武林式微已久,高手寥寥无几,宗师更是一个也无,那武林前十,更是没有一个北方人。今日莫义士与那王十七交手,可是给我们北方好好挣了一口气,哈哈,也教那些南方武者看看,我们北方,不是可以随意欺凌的。”
“如此说来,兄台之举,可谓是大快人心呐。”
冷不丁的,自衍之身后冒出一个说话声,将众人纷纷吓了一跳。
衍之连忙回身,发现那半靠在椅子上的常将军不知甚么时候睁开了眼。
“常将军,你醒了!”
几人大喜过望。
衍之正欲细问,却听得屋中又忽然响起几声呻吟,靠在墙边的士卒也纷纷醒了过来。
几人与常将军又折腾了一阵,将这一众人妥善安顿好,才重新落座。
“常将军,这里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十昌会插手了,珐琅彩杯...”常将军长叹一声,又道:“今日下午,我回府后,便与崔执事在议事厅中商议案情,中途阿明给我们泡了茶,”
他一指地上已碎成数片的茶杯,
“这一切都稀松平常,一个时辰后,我渐渐感到困倦,原本以为是因为受伤所致,便准备去换些药,可谁曾想,还未等我起身,崔执事就直接昏倒在桌上,不省人事。我这才发觉不对,匆忙起身间,不慎摔在了地上。
这时,门外进来了一名奉霖卫,肩上扛着一个人,身后则跟着几个黑衣人。我看那被扛着的人有些眼熟,撑着又看了两眼,发现竟是之前从茶铺逃走的秦宏。
接着,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就一头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听见只言片语,大致意思是秦宏说珐琅彩杯不在他手上。至于其他的,我却是真不知晓了。”
衍之点点头,两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着。他看见一旁迟迟不醒来的崔执事,又道:
“常将军,为何崔执事还昏迷不醒?”
“这,我也不知,他品茶喜欢一饮而尽,兴许是喝的比较多罢。”
常将军站起身来,抱拳便施了一礼,“这位仁兄,雪中送炭之举,全府上下感激不尽。不知如何称呼?”
衍之见此,也忙站起来回礼,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在下姓莫,睦洲人士。”
二人重新落座,常将军又道:
“原来是莫兄。如今珐琅彩杯一案线索明了,可实际追捕起来,却远远超出我等能力之外。而兄台大败杜参,又与那怒海狂枪平分秋色,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