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石殊的突然发问吴钧似乎早有预料:
“老乡?你是说罪犯玉璞吧?他已经招了。”
吴钧说着按了一下呼叫铃,铃声刚过,副官推门进来。
“你去机要室让她们把犯人玉璞的供词送来。”
石殊一听玉璞已招供,心里咯噔一下。
“他承认自己有罪?”
吴钧的回答言之凿凿:
“他不仅承认在我家以小犯上图谋不轨,而且也承认是宫戬的眼线,家父被害和索氏被劫都是他通风报信!”
“那他现在怎样了?怎么处置他的?”
石殊虽不相信玉璞犯罪,但她担心玉璞被屈打成招,那样一定会被处死的,所以心里非常着急。
“按民国法律,两罪并罚应处极刑,”
吴钧故意停顿一下,想看看这一贯波澜不惊的学姐听到这个消息会怎样个状态,他慢慢地踱着方步,用满怀仁慈的口气道:
“不过,我念及他曾是我家的雇工,年纪又小,免了他的死罪,考虑到他与宫戬有联系,出于剿匪需要就让他做为特招人员随军剿匪去了,上午刚走。”
吴钧的谎言说得合情合理。
“报告司令,这是您要的东西”
机要秘书虞菲雨迈着夸张的步伐走了进来,边说边从夹子里取出一张证词递给吴钧。
吴钧瞄了一下:
“请给这三位过目!”
虞菲雨先把所谓的玉璞供词送给了穆寒枫,并嫣然一笑道:
“穆局长,请您过目。”
穆寒枫本就是刑侦出身,对这东西再明白不过了,所以连看也没看就递给了石殊。
就在石殊仔细地详看这张按着红手印的供词时,虞菲雨笑着对穆寒枫说:
“穆局长真是个大美人,又年轻又英武,令妹妹羡慕啊,如果穆局长不嫌弃,就认识一下吧,我叫虞菲雨,是新来的机要秘书。”说完似是而非地敬了个军礼。
穆寒枫虽然觉得这个机要秘书的举动有点唐突,但还是还了军礼:
“小妹妹,虞姓有三,不知你姓哪个?”
“报告穆局长,本人姓虞姬的虞”
“噢,那谁是霸王呀?”
穆寒枫不知出于什么想法问了一句。
“虞姬,虞美人都是这个虞,姓如其人,果然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石殊把供词归还给虞菲雨,望着这个机要秘书端详了片刻说道。
“我也认识您,您是古城名媛殊姐姐。”
“虞小姐过奖了,石殊不才,哪里是什么名媛,只是个略懂些测字看相,人心天理罢了。江湖无忌,浪得虚名而已。”
石殊故意说出自己的所长,似乎意有所指。
“那什么时候有机会给我也看看”
虞菲雨收回笑脸,也有意无意地看着石殊。
“天机不可泄露。”
石殊的回答既果断干脆又耐人寻味。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卓兄你信了吧?这女人就是比男人好沟通。”
吴钧既知穆虞二人的心机又不失对卓石两人的礼貌。
“吴司令,谢谢你大人大量放我同乡一马。今日打扰,来日以酒赔罪。”
石殊表面平和,内心却忐忑不安。
三人告辞出来,说好释放学生的事由穆寒枫回局操作,卓逸凡陪石殊去给校长回话。
待两位校长走后,卓逸凡问石殊:
“小殊,你在吴钧官邸对女机要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哥,你没察觉虞秘书很不寻常吗?”
“没有呀,怎么不寻常了?”
“你就是粗心,没看出她有意要接触寒枫吗?”
“那又怎样,一个女警察局长,一个女机要秘书,两个年轻貌美的人互相热情一些很正常呀!”
“不正常!那个小秘书很有心机!和吴钧的关系也绝不一般!”
“不要这么说人家,吴钧虽然滑头,但对咱们还行,况且人家男欢女爱,与别人何干。”
“对咱们还行?你想多了,那是对寒枫还行!我的哥。”
“你真认为玉璞的供词是真的吗?”
石殊接着给卓逸凡补脑。
“真假又有什么区别,反正人沒啥事,而且还参加剿匪去啦,这不挺好吗?”
“你呀,你没见寒枫连看都没看吗?那供词是假的,即然供词是假的,那玉璞当兵也是假的!玉璞要么还关在他的执法队,要么已经死了,就差过几天补一个玉璞阵亡的消息就被可以瞒天过海啦!”
石殊很明白、很焦急。
“那怎么办呀,玉璞生死未卜,供词真假难辨,咱也无能为力呀!这吴钧,能放过几十个学生,却不放过一个玉璞?”
“这就是吴钧,学生人多,他怕事态扩大影响仕途,再说学生与他不是家仇。玉璞则不然,杀玉璞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只不过天道有德,此消彼长。吴钧时运虽旺,但象位亢龙有悔,玉璞时运不济,也该否极泰来;吴钧、玉璞,一个自毁、一个自救,全凭造化。”
石殊隐隐的感觉到事情还有转机,所以虽然十分着急却并不过于悲伤。
“小殊,你也别太担心,生死由命,也许他真就命不该绝。”
卓逸凡虽未见过玉璞,但也感觉到石殊对他的担心,于是又把话岔开:
“你那会儿为什么对机要小姐说天机不可泄露?”
“你听清她姓什么了吗?”
石殊反问道。
“姓虞呀,她自己说的。哎呀,我明白了,吴字上骑一虎,虎身压吴,这女人与吴钧若没关系还好,若有关系则是吴的克星。”
“何止呀!温柔乡必是英雄冢,尽管他吴旅长还不是英雄。”
石殊从说出擅长测字看相的那时起,就已看出虞菲雨白虎之身了,也从吴钧的气色上觉察出他阳气渐衰,定是命合天数,身边应该不止一个女人,只是这种话她无法详细对卓逸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