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常在没想到庄晓生会说“不知道”,她觉得庄晓生肯定是怕暴露出法宝,才说“不知道”的。
她对着庄晓生狠狠地“哼”了一声,走到金瓶身边,拉着金瓶的胳膊,不开心地小声对金瓶说:“庄大哥藏着掖着的……”
此刻,金瓶想不通的事情很多,但是她和庄晓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是相信庄晓生的。她拍了拍常在的手,小声对常在说道:“常在姐姐,庄大哥说他不知道,他一定是真的不知道的。”
常在歪着脑袋看着金瓶,想了想,说道:“好!我信你!”
“唉——那要到哪里去找这滴驭风族族人的心血呢?”常在一边走向桌旁的凳子,一边伸了个懒腰。她要坐下来好好想想,怎么找到这滴心血。
“啊!”伸着懒腰的常在突然感觉手腕上一阵灼烧般的疼痛,不由轻呼一声,赶紧缩回双手。
万迁赶紧抬头看向常在,他以为常在又掉哪里去了。还好,这次常在还在。
常在查看手腕疼痛之处,发现手腕上的命符变得红通通的,很烫很烫。
“这……它怎么这样?它是怎么了?好痛啊!”常在一边朝着命符吹气,一边抬头看向庄晓生。
庄晓生快步走到常在面前,伸手将命符取下,常在终于不痛了。
“你们有没有看见?”叶东楼一边看向前方的墙壁,一边问道。
“你也看见了?”万迁反问道。
“那是什么?”叶东楼转过头来问万迁。
“一个人影。确切地说,应该是半个人影。”万迁摸着下巴说道。
“人影怎么可能是半个?”叶东楼问道。
“可能不是人吧。”万迁耸了耸肩膀说道。
“不是人,难道是鬼?”叶东楼笑着问。
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四下无人,如果真的出现一只鬼,也不是不可能的。
常在害怕地看了看周围,轻轻地挪了两小步,向身边的庄晓生靠近过去,才敢说话:“我什么都没看见,那只……那只鬼,长什么样?吓人吗?”
庄晓生低头看了眼常在,抿了抿嘴唇,说道:“这里没有鬼,那是弥影幻音!”
常在和金瓶是看过弥影幻音的,但是万迁和叶东楼却第一次听说。
庄晓生为万迁和叶东楼解释道:“弥影幻音是一种法术,战家一直用于给后辈观看先祖的事迹。这里有人用弥影幻音封存了一段影像,不知这人想让他的后辈知道一些什么。”
看万迁和叶东楼一脸“明白了”的表情,庄晓生继续说道:“刚刚常在举高双手的时候,正好命符朝上,命符感应到了这段封存的影像。常在因为手腕痛,快速缩回了双手,所以你们只看到弥影幻音出现一个人影,一闪就消失了。”
“可是命符为什么会发烫呢?”常在不解地问,“上次你给我和金瓶看弥影幻音的时候,命符一点也不烫啊。”
“你看自己祖先的影像,命符怎么会烫?”庄晓生面无表情地说道。
“哦——我明白了。”常在恍然大悟,“在这里封存影像的人,肯定跟我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咦?你们说,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驭风族的族人?”
“谁知道,猜他干嘛?直接看看就知道了。”万迁看着常在说道。
“嗯?不要!太烫了啊!”常在十分抗拒。
“你不想救你哥了?这可是这块仙域上唯一的线索了哦。”万迁笑着对常在说。
常在轻轻咬着下唇,想了想,对庄晓生说道:“拿来吧。我试试。看看我能忍着烫忍多久……”
庄晓生没有把命符交给常在,而是戴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他冷冷地对常在说道:“看别人家的弥影幻音影像,命符你戴还是我戴,没什么分别。”
庄晓生一边说着,一边举高了右手,将命符朝上,去感应弥影幻音封存的影像。
几次调整角度之后,命符终于再次感应到了这段影像。庄晓生感觉到手腕上的命符越来越烫,他赶紧运功将手腕上的热气随着真气引入脚底涌泉穴,顺着涌泉穴外泄而出。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墙壁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庄晓生脱掉了一只脚的鞋袜,将脚心直接贴在了地面上。
那个人影终于清晰地出现在了前方的墙壁上。
影像只显示了这个人的上半身,这是一个看上去十分瘦弱的男子,大约三十岁上下,穿着一身土布衣衫,头上却戴着一顶王冠。
这名男子轻轻笑着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能够隔空相见,也是有缘。
我是锦昌国的王子。锦昌国的最后一名王子。
当年,先祖带领几十人来到这块仙域上,开创这一支驭风族族人的新天地。
这块仙域的土地虽然不够广阔,但是却足够高。于是,勤劳的先祖带领众人在这悬崖峭壁之上,用双手凿出了一座城市,创立了锦昌国。”
此时,影像的画面转换为曾经繁荣昌盛的锦昌国。
不得不佩服这座城市的建造者,在这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之内,凿出了马路、小巷、商铺、住宅、宫殿……
“这不就是我们刚掉进洞里的时候,幽灵草幻化出来的幻象吗?”常在看着这些影像好眼熟,突然想到,自己原来是看过这些影像的。
庄晓生、叶东楼、万迁和金瓶也想起来了。
“你一定看过这些影像,才能到达这里。这座设计精妙的城市,它曾经是存在过的。而现在,却只能从幻象中、从弥影幻音中看到了。”锦昌国王子又出现在影像中,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先祖聪慧且勤劳,他们辛苦建设的成果,没想到却传给了不知珍惜的子孙们。驭风族的后人们,不想着如何维护这座精美的城市,只想依着自己的奢靡需求去随性改造,去肆意扩建。
到了我父王的这一代,整个锦昌国的城市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终于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轰然崩塌,只剩下了设计至简的最上面的两层。
不论无辜还是死有余辜的人们,毫无分别地被埋在了倒塌的废墟之下。我从废墟之中爬了出来,费尽全力最终也只是救出了三个男人。
繁荣一时的锦昌国,就剩下了我们四个男人。我们这一支驭风族,终于还是难逃灭族的命运。
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吧。毕竟,先祖做了那件人神共愤的事情,命运之神一定会降临惩罚给我们这些子孙的。
也许,正是因为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这支驭风族一辈又一辈的族人们才会不知进取,才会每日活在醉生梦死中,才会不顾后果地去满足自己眼前的极致欲望……大家都在等着毁灭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