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时朝生便来,悉陈往事,历记种种。
至九时,与其在渡口吃粤式早茶,经营者马希诺夫,为白俄中一有力庇护,店室内亦多贫散,一部事舞唱、鸾欢、逼抢之营生,一部则无定计,什么都做。然决计不会于店内生事。朝生于此碎喥,倒无顾及。
十时许,车站送别朝生。旧意稍掠我心,便如此,仍是算了。
与之别过,于站内遇三菱松原氏,复白樱井一事,“鑑みさせる下さい”,如此往返,空费约二十分。
午后,季鸾先生委嗣桢来,受其苹花糕两盒。嗣桢转季鸾先生书信,信中言及先生与平津人士晤谈诸情形,亦告知京内欲开释言论界局面,言辞深切,无见沈霾。读信后与嗣桢交谈近事,言及近来日人军演,皆深叹。
十四时四十许与嗣桢别。续译William & Dorothy's noted Journal数篇,至十九时张谅散侄应穹及侣沈敛夕来,止。与张应穹曾在燕园见过,知其如此。与沈敛夕则未。沈氏为燕大学生,亦是川虞人,曾听Witten兄妹特意提过,印象与张家人两极,不知缘何成侣。今次见之,而知二人志趣固异,然张应穹生性开朗健谈,亦不失担当,虽耽爱政梦,于人仍是体贴;而沈敛夕固是寡言好学,却也不失热忱,与张应穹之间似有深切之信笃。晨时朝生,暮来眷侣,如是一日,可怜尽了。
二十时五十许与张、沈别。受张谅散赠陈弋亭嘉庆本《翼考》、《虞释》十九册,回赠忏绮斋所抄文衡山诗二首。后续译William & Dorothy's noted Journal数篇,至此前,二十二时四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