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也顾不上避嫌,急匆匆赶了过去。
只见太子妃正满脸通红教训一个人,旁边还跪着一个女子,这女子观身形与海棠仿佛,衣衫也像。
江柳不由心下大急。他没有注意太子弟兄三个,脸上都有了一些小小的紧张。
太子先出声道:“怎么回事,莫不是我这奶兄惹了祸事?这个女子是?”
“小女刘柳眉见过太子,见过各位大人。”
那女子抬起头来,一张小脸梨花带雨的,倒也是长得干干净净,甚是妩媚。
“刘柳梅,这是谁家的?”
太子妃恨声道:“是我娘家远房亲戚,今日带过来让她开开眼界,竟然出了此等事。”
太子眉间闪过一丝恼意,但也不得不问下去:“到底怎么回事?”
无人回话,江柳夫人只得走上前来道:“这位贺兰大人吃醉了酒,不知为何跑到这海棠苑,正好这位姑娘衣服上撒了酒,在客房换了衣衫出来,正行走之际,被贺兰大人强行抱住,欲行非礼,众位女眷恰好在场,方才喝止了此事。”
“奶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吃醉了酒不回去歇着,跑来闯祸,回府去自己去领板子。”太子脸一沉,但话里维护之意也很明显了。又转头看向那刘柳梅,语气放柔和了一些:“刘姑娘可曾许人?”
那姑娘一听泪流不止:“未曾许人,可是?”
“可是什么?”太子妃怒道,“赶紧回去和你爹妈商量准备嫁人。”
“不,我不要,”那姑娘还未开口,却见贺兰石大叫,“我不要她,我以为她是……”
“住口,”太子喝止了贺兰石,“做下错事不敢承担,妄为男儿,回去让奶娘赶紧提亲去。”
贺兰石瞪圆双眼,似有不甘,却也知事成定局,无法逆转。
海棠因是闺中少女,所以远远地避在他处。贺兰石眼锋扫过,神色痛苦,看来对海棠也是情根深种。
而太子自然也明白那贺兰石为何犯痴。那女子身形衣衫都和海棠相似,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人的手笔在里面。他瞥了一眼太子妃,只见太子妃正怒容满面,倒也不见有其他表情。
这个女子,倒也不像他原来想的那般粗鲁无知,从大婚到现在,自己虽然温言软语,却也不曾与她有夫妻之实。
而她竟然也未曾流露不满,甚至,问都不曾问上一句,也算是能忍了。
而江柳也在心里暗自揣度:
今日之事,贺兰石应该是有意而为,太子和太子妃究竟在其中起了多大的作用,不得而知。
那个刘柳梅却不知怎么回事。不管是不是夫人所为,江柳知道,自己家海棠看来还是很碍某些人的眼啊。
不管是太子妃还是太子,都有算计海棠的理由。
江柳哪里知道太子心里的弯弯绕啊,他的目的很单纯,防备敌人,保护家人,即便江柳知道了太子对海棠的心思,大约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江柳来到此地,首先要做的不就是要和太子拉开距离么,哪里会再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呢?
魏王楚泰虽然也是全程跟着,却是一言未发。只是面容平静地看着事情的发展。越发显得沉稳了。
此时的楚泰兼领左武候大将军的同时,又被授予了雍州牧之职。雍州即指京兆府,也就是大楚王都所辖之地,自此楚泰又兼任了掌管西京长安的长官。受宠程度可见一斑。
按说皇子成年后,应去封地,但因为楚泰深受皇帝喜爱,特许不去赴任。
前几日上朝时,皇帝竟然想让楚泰搬到武德殿去住,武德殿是什么地方?那是极其靠近东宫的宫室。
这个提议一出来,满朝皆惊,这真要是住到武德殿,整个朝局可是会动荡啊。
各方势力有观望的,有惊疑的,也有徐征那样的。
徐征走出朝班,抗声说到:“万岁,此举万万不可。”
皇帝不悦道:“怎么,我想让儿子离我近点,不行么?”
徐征道:“您不仅是一个父亲,您更是一个君王,请您想一想武德旧事吧。”
徐征此言一出,皇帝沉默了。
江柳倒是听明白了,当年楚元吉正是在武德殿与楚建成互通有无的。
徐征面不改色,沉声抗辩:“太子既在,怎可溺爱魏王如此,若是定要如此,请收回徐征官帽。”
皇帝看着徐征,恼得牙根痒,却又无法。
君臣僵持,争来争去。
虽然皇帝初时坚持,挡不住人家徐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皇帝不光是收回成命,还承认错误,说自己是犯了溺爱的错误。
当时江柳可算是见识到了徐征这位名相的风采,终于明白了徐征身上的确是有着常人没有的东西。
这楚泰莫非会掀起风浪?江柳这个对历史掌握不好的人,真是把握不清历史走向呀。
他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个梦里,太子必死。
等到众人离去之时,那燕王倒是留了几步,拱手低声道:“江公,府中尚需看得紧些。”说完匆匆离去,让江柳心中大骇。
等到问及夫人,方才知道夫人对这些事一无所知,那么是谁推了刘柳梅出去,救了海棠?
难道竟然是燕王?一个常年病弱的,刚一出场,就给了江柳一惊呀。
(到现在江柳还在内宅和朝堂里拘囿,很希望快点把他放出去,到战场上显现身手啊。读者朋友也心急了吧,莫急莫急。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