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这样晓行夜宿,奔波了几日,这天中午时分,来到一个小镇,找了一间小店,准备吃饭喂马。进入店内,发现店里还有十来个身佩长剑的男女正在高谈阔论。
其中一个山羊胡子的灰衣老者说道:“此次嵩山武林大会,我们华山派要团结一致,好好显示一下我们华山派武术绝学,让武林人士看看我华山派绝非浪得虚名。”
苏牧风心想,原来这是华山派弟子,要去参加什么武林大会,于是侧耳细听。
只听另外一个中年汉子接嘴道:“掌门师兄武功卓绝,剑术超群。此次武林大会,你那一剑封喉的绝技,必定会让我华山派在江湖中扬名立万。使我华山派发扬光大。”
苏牧风心道,这山羊胡子应该是华山派掌门‘一剑封喉’万仁山了。
果然,听了中年汉子的话,‘一剑封喉’万仁山轻抚着他的那三绺花白胡须,有些得意的点点头。说道:“放眼当今天下武林,能与我华山剑法相匹敌的,也只有武当派的太极剑法、昆仑派的七星剑法。这三种剑法各有所长,武当太极剑法讲究的是以柔克刚,以慢打快。昆仑派的七星剑法则一味的讲究刚猛之道,以力克人。而我华山剑法则讲究的是奇、险、狠、快。奇,就是要在争斗中注意出奇制胜。而险,则是不要采取稳打稳扎的方式,要求的是险中求胜。但如果一味的讲究奇,讲究险,也是不行的,出招还必须要狠、要快。否则如果动作迟钝缓慢,那么奇和险的优势就变成劣势了。因为动作缓慢迟钝,再险再奇的招数也被对方瞧得一清二楚。那种险招就会让自己真正的身处险境了。”
苏牧风暗中点点头,心想,这灰衣老者说得不错,可以说点到了各派剑法的要害。
只见华山派众人听了灰衣老者的话,有的暗自沉思,有的频频点头。
那中年汉子赞道:“师兄这番话,真是说到了我们华山派剑术的精髓,可惜我一直没有悟通这点,所以武功总无长进。”
灰衣老者哈哈笑道:“樊师弟也不必过谦,你那落雁掌功夫,也非同小可,此次武林大会,你还要好好展示一番落雁掌功夫,让外人瞧瞧,我华山派不仅剑术在武林中独树一帜,掌法也自有精妙之处。”
姓樊的中年男子一听,自信满满的说道:“我华山派剑术闻名天下,落雁掌功夫也是天下闻名。此次师兄要在武林群雄中展示一下我华山派独步天下的剑术,我也要让天下人看看,少林寺有达摩掌、武当派有太极拳、昆仑派有天罡掌,我华山派也有落雁掌。”
旁边的华山派众弟子一听,立刻拍掌叫好。
忽然,远处角落里一个头戴斗篷的女子,用沙哑的声音,冷冷说道:“你的落雁掌功夫,招式虽然精妙,但缺乏内力支撑,如果用于在鱼缸中沉鱼,那是容易的,但要想落雁,嘿嘿,怕是做不到哦。” 说完又嘿嘿冷笑两声。
姓樊的中年男子一听,竟然有人敢诋毁他的成名绝技,胸中怒火怦然而起。突地站起身来,望着角落里的两人,大声喝道:“阁下何人,如此看不起我华山派的功夫,难道你又有什么通天彻地之术么?”
苏牧风向那女子望去,但见其一身青布衣衫,斗篷覆面,不见容颜,但听其声音,好像年纪不大。因其坐在一个角落之中,开始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她的旁边,还坐着一个衣衫褴褛之人,一直在埋头吃喝,也看不见面目。但偶尔见二人低头私语,语音极轻,却听不见说些什么。
这时,又听那青衫女子说道:“呵呵,我有什么功夫啊,只不过会几招粗浅的剑术,只是刚才听了你们说什么七星剑、太极剑和华山剑什么的,好像那才是不得了的功夫,而且,听你们说来,你们华山派不但剑术超群,还有什么高深的落雁掌法,剑掌相联,那已经是天下无敌、无人可比了!哈哈哈,我说的可是实情?” 说完又是嘿嘿两声冷笑。
姓樊的中年男子听了,气得连说两声:“你,你。。。。。。”后面的话竟然因为太激动说不出来。
女子却不紧不慢的问道:“我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只要你们师兄弟联手,武林大会上,便可以剑挑天下英雄,掌劈武林群豪,嘿嘿,今后看谁还敢与华山派争锋?”
一剑封喉万仁山此刻已意识到,这女子是不满自己刚才的一番言语了。站起身来拱拱手道:“在下刚才与同门论道,得罪阁下之处还请见谅!”
女子道:“岂敢、岂敢,只是天下之大,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门一派的功夫,自然皆有独到之处,但若说哪个门派的功夫便是天下无敌,那就是管中窥豹、坐井观天了。”
万仁山这时也听出这女子虽然出言讥讽,但似乎并无恶意。只是江湖之中,最看重的是脸面。如今这女子当着门下弟子和旁人,讥讽他堂堂华山派掌门。脸上怎么也挂不住。
脸色一红,说道:“阁下的话虽然也有些道理,但当今天下武林,论剑术,我华山剑法虽然不敢号称第一,但与武当派的太极剑和昆仑派的七星剑法相比毫不逊色。我华山派的落雁掌,也基本上能与少林的达摩掌、武当派的太极拳、昆仑的天罡掌平起平坐。”
女子呵呵笑道:“那只是你孤陋寡闻罢了,难道天下就你们华山、少林、武当、昆仑几家的武功厉害吗?我看那只是你没有遇到更厉害的罢了?”
万仁山冷笑道:“看来阁下的功夫,肯定是超过少林武当的了,若阁下不弃,在下想讨教几招如何?”
女子用手朝苏牧风一指,说道:“我的功夫不怎么样,但我敢说,你华山派功夫便不是那小伙子的对手。”
万仁山和华山派众弟子一听,尽皆转头瞧着苏牧风和司徒眉。见二人虽然郎才女貌,却年纪甚轻,全不像是身怀绝技之人。
苏牧风听了女子的话,心中一愣,心想自己与这女子素味平生,她怎么知道自己的武功定然胜过那华山派功夫呢?听其声音,好像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心中满腹谜团,抬头向那女子望去。
女子见苏牧风一脸迷惑的望着自己,忽然幸灾乐祸的嘻嘻笑道:“小伙子不用害怕,你就和他们比试几招,让他们见识一下别派武功。万一打不过,我来帮你如何?”
听了那熟悉的声音,苏牧风心念一闪,忽然大喜道:“萨其玛,是你吗?”
女子见已经被苏牧风识破,将斗篷上的面纱一拂,哈哈大笑道:“本想再瞒你一会的,谁知得意忘形,露出了真实的声音,被你抓住尾巴了。”说完便起身朝苏牧风奔去。
苏牧风一见,果然是相别已久的萨其玛,也是大喜过望,大步朝她跑去。一把将萨其玛抱住,在空中旋转了一圈。才牵着萨其玛的手来到自己桌上。连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呢?你怎么在这里呢?”
这时,一直埋头吃喝的男子大声说道:“呵呵,人家萨其玛姑娘想你,然后就来了嘛!”
说完站起身,走了过来,又大声说道:“苏少侠,别来无恙啊!”
苏牧风抬头一看,竟然是丐帮八袋长老追命剑李天立。忙过去握住他双手道:“李长老怎么也在这里啊?今日真是太巧了!”
俗话说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这都是人生极大乐事。苏牧风突然间见到阔别已久的萨其玛,还见到了共渡患难的追命剑,此时的快乐真是无法形容,一扫多日来的忧郁,拉着萨其玛和追命剑便问长问短。
原来追命剑和断魂刀离开苏牧风后,回到丐帮总舵,向帮主谢无极汇报了情况。并且将苏牧风所说的希望丐帮将那埋藏在异乡的宝藏,取来救济穷人的事情给谢帮主汇报了。
谢无极作为天下穷人的总舵主,又生就一副侠义心肠,听了当然是欣喜异常。于是便让追命剑和断魂刀二人,带领一帮丐帮弟兄前去挖掘宝藏。
二人先来到萨其玛的萨莫耶德部落。找到萨其玛,将情况给她说了。因为宝藏埋在异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萨其玛便亲自带人同追命剑等人去取宝藏。
自从上次分别以后,萨其玛对苏牧风是刻骨的思念。见到追命剑和断魂刀,询问了苏牧风的近况,知道苏牧风已经解救了南宫云,而且还在长白山中遇到了司徒眉。但苏牧风去朝鲜的事情,追命剑等人已经不知道了。
听了苏牧风的一些消息。萨其玛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之情,于是决定取出宝藏后,要与追命剑等人同来中原见苏牧风一面,以解相思之苦。
自从上次萨其玛联合苏牧风取到一大笔财宝后,萨其玛的父亲再也不敢小瞧这个女儿了,为了培养她成为部落未来的酋长,分配了很多事情给她掌管。
就在他们取出宝藏不久,萨其玛的部落中发生了一些事情,需要她回去处理。于是只好由断魂刀先护送宝藏回中原,追命剑陪同萨其玛回部落。把部落中的事情处理完毕后,二人才来到中原。
萨其玛容貌艳丽,而追命剑却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丐帮弟子,二人同行,不免惹得别人议论,为了避免别人异样的目光,也为了行走方便,萨其玛便买了顶斗篷,遮盖住其美丽的面容。
追命剑作为丐帮八袋长老,沿途信息灵通,一直在打探苏牧风的消息,但由于苏牧风一直在漠北,中原并没有他的踪迹。 萨其玛和追命剑没有探听到苏牧风的信息,恰好听说嵩山要举办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心想这武林大会乃是天下英雄云集之处,也许在那里能见到苏牧风,因此便往嵩山而来。
今日在店中打尖,没想到苏牧风和司徒眉也恰好来到这里。萨其玛一看到苏牧风,心中激动不已,从追命剑口中,她已知道和苏牧风一起的姑娘,便是在长白山舍命救苏牧风的司徒眉。 但没有看到她熟悉的兰菁,心里又觉得很奇怪。而且应该还有南宫云,也应该是与苏牧风在一起的。
没有看到她们,萨其玛便想暗暗观察一下苏牧风,因此便没有上前招呼。
萨其玛这些日子跟着追命剑,也知道了不少中原门派的事情。见华山派在那里自吹自擂,心中颇不以为然,便想捉弄他们一番,因此便出言讥讽。为了不被苏牧风发觉,故意装出嗓音沙哑的样子。 而追命剑也是埋着头,故意不让苏牧风瞧见。
谁知萨其玛将矛头引向苏牧风后,见苏牧风满脸迷惑的样子,最终忍不住笑起来,而且说话时露出了真实的声音,因此还是被苏牧风猜出来了。
听了萨其玛的叙述,苏牧风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萨其玛千里迢迢的来探望自己,心中是感动不已。也将兰菁和南宫云如何离开的事情说了。
萨其玛不知道还发生这样的事情,笑道:“谁让你这么多情,惹得大家都爱你。幸好是南宫姑娘将兰姐姐气跑的,要是我将她气跑的,你怕不会理我了吧?”
苏牧风长叹道:“怎么会呢?菁妹是误会了,南宫妹妹本来是和我告别回天山的,她并没有什么错。”
萨其玛见苏牧风提到兰菁便脸色忧郁,便岔开话题,指着司徒眉道:“想来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司徒姑娘了。”
司徒眉也曾经多次听苏牧风等人提起萨其玛,此刻一见,朝萨其玛上下打量一番,心想名不虚传,果然是既美丽又豪爽,忙起身自我介绍。
二人年龄相仿,又爱慕着同一个人,立刻便熟悉起来,互相拉着手亲热的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