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结束之后,晓梦、阿辉和月儿都回到了学校。
晓梦和阿辉在这期间通了几次电话,说的都是无关痛痒和实习的事情,那个涉及他们关系的敏感话题,他们都刻意绕开,晓梦一直没有给阿辉答案,阿辉也隐隐地感觉到了晓梦思想上的变化,所以阿辉电话里一直也没问。
阿辉回到学校放下行李,就径直过来找晓梦了,这段时间他心里备受煎熬,一半被对晓梦的思念塞得满满的,一半是不知答案的痛苦折磨,他不能确定晓梦对他和她的未来到底是怎么想的,满脑子的猜测和顾忌搞得阿辉每天像在油锅上煎烤一样。
阿辉急急地把晓梦拉到了学校的小树林,他一把把晓梦抱在了怀里。
“晓梦,我真的太想你了,没有你,我度日如年。”
“你走了之后,每一天都是无尽的煎熬,看不见你,我感觉空空的,没有一丝快乐。”
只说一句,晓梦的眼泪就哗哗地往下淌,重站在阿辉的面前,被阿辉抱在怀里,晓梦嗅着阿辉身上熟悉的味道,她什么都忘了,这些天的顾虑和烦恼瞬间都没了,她要的原来只是阿辉,只是站在面前的实实在在的阿辉,还有阿辉温暖的怀抱,此外,她好像什么都不愿意想。
阿辉扳过晓梦的脸,开始疯狂地亲吻晓梦,他把晓梦脸上的泪水全部亲到了嘴里,他一边亲,晓梦一边流,阿辉的眼睛又开始湿润,他开始亲晓梦的嘴唇,那滑腻腻浸着苦涩泪水的亲吻在阿辉的心里却流满了甜蜜,它像蜜一样润开在两人的心田。
阿辉和晓梦晕眩在这拥抱和亲吻中。
晚上,阿辉破天荒地请晓梦吃了一顿西餐。
两人一边吃,晓梦一边兴高采烈地给阿辉讲去上海的见闻。
“阿辉,上海真的是太美了,之前只是在画片和电视上看过,现实的上海比电视上漂亮多了,特别是外滩,简直无法形容,像巴黎一样,那里的夜景没有任何城市能及。”
“我和月儿实习的地方就在外滩边上,每天都可以看到黄浦江,都可以看到外滩的夜景,幸福死了。”
“我觉得生活在上海,简直就是天堂。”晓梦滔滔不绝地说着。
阿辉看到晓梦兴奋的样子,他的心里却滑过了一丝晓梦不易察觉的苦涩。
“月儿还请我在东方明珠的旋转餐厅吃了顿西餐,在那里吃饭,上海的景色尽收眼底,那种感觉真好,高高在上,一切好像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月儿和你不是情敌么?你们怎么在一起吃饭了?”阿辉逗晓梦说。
“我帮月儿做了很多事,月儿到了实习单位她还是很懒,也不专业,我不想让别人看她的笑话。”
“月儿之前一直飞扬跋扈很讨人厌的,其实她的骨子里还是很单纯的。”
“这么说你们成了好朋友了?”阿辉听月儿这么说还是很高兴,至少他和月儿的误会可以彻底解除了。
“就算是吧!我真羡慕月儿,能生活在那样美丽又发达的城市,我们家那个地方太落后了,人们的思想观念也是,和上海根本没法比,怪不得北京上海这样的大都市人满为患,每个人都愿意跻身到大城市发展,都想长长见识,大城市赚钱和升迁的机会也多,打拼个几年,扎下根来,实现自己的梦想多好。”晓梦兴致盎然地说着。
晓梦的心底里其实存着一丝幻想,她以为可以激起阿辉的一点点斗志,让阿辉能和她一同到大城市去打拼,开创一片美好的未来,她也像月儿那样天真地以为阿辉会为了她放弃那个家,她真的不希望阿辉守着那个家,葬送掉阿辉一辈子的前程和幸福,同时也把自己的一生毁在那个小县城和阿辉的家里,特别是一想到阿辉母亲和奶奶那种没有尊严的生活,晓梦心里就充满了一种恐惧。
阿辉落寞地听着晓梦说这些意气风发的话,心里却落满了苦楚和惆怅。
他彻底地了解了晓梦的心思,晓梦之前给他讲过她母亲对她的期盼、她母亲后来的背叛、她父亲的懦弱和她带着父母去离婚的情景,阿辉的心像被抽了似的疼,他不忍心他喜爱的女孩受苦,想到晓梦披星戴月地和他一同努力赚取生活费的样子,更是心如刀绞,如果让晓梦和他一起回家,共同面对那个家,共同照顾母亲和奶奶,对晓梦太不公平了,晓梦这一生也太悲惨了。
他不能给晓梦幸福,不能给她美好的未来,相反却让晓梦跳入另一个坑,并且是一个深不见底永远看不到光明的深渊。
“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阿辉不停地反问着自己。
爱一个人就应该对她放手,让她去寻找她的幸福,阿辉忘记了这句话是谁说的。
可是放手太难了,太难了,没有晓梦的日子,他还会有快乐,还能继续积极地生活下去么?
阿辉被这种痛苦和矛盾搞得要垮掉了。
他每次见晓梦都绝口不再提这件事,他只是直直地盯着晓梦看,似乎要把晓梦看进眼睛里,再不就是把晓梦紧紧地抱在怀里,搞得晓梦喘不上气来。
阿辉变得越来越沉默,晓梦的话语也越来越少,两个人又特别想见到对方,见了便疯狂地抱在一起,也不说话。
两人似乎都意识到了随之而来的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