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妙从小被母亲寄养在一个富豪家里,后来长到九岁左右,母亲就病死了,从此彻底成了孤儿。
“你说,母亲抹掉了我的记忆?为什么?”
伽龙目光幽幽地看着他:“因为,她不想你记得我们,不想你知道,你是谁家的儿子,也更不想让父亲找到你。”
“为什么?”珈妙大声喊起来。
看弟弟那样激动,伽龙有些担心,怕他情绪失控,而说道:“想知道为什么,就随我来。我知道有个地方更适合谈话,比这安全。”
说罢,不等珈妙回应,伽龙又拉着他,跑去找自己的马,而后两个人同骑一匹马便来到一处幽静的乡野之处。
这地方离城区不远,是近郊。
伽龙随苏珊公主从封地前往首府的路上,就发现了一处废弃的院落,到现在也没人居住,空落落的,有些残破,但也能将就着住。
伽龙把珈妙带进这个院落,点燃油灯,关上门窗,则分在桌子两边面对面坐下。
珈妙迫不及待,立马就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伽龙告诉他,母亲之所以到尚国去,是出于对父亲的恨。她就是要离开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因为,珈妙刚出生时,母亲才发现,原来最爱的丈夫,心里却爱着另一个女人。
母亲知道后非常崩溃,追问自己的丈夫才得知,原来他有个情人是他的初恋,就是同学堂的师妹,人很漂亮可家境不太好。
祖父为了能使没落的家族重振雄风,就逼着父亲娶个名门望族的姑娘,即这对兄弟俩的母亲。
父亲不好违抗祖父的意愿,只得从命娶了贵族小姐,而被迫和师妹分开。
但是婚后,父亲一直对师妹念念不忘,几年后又重逢了,那师妹依然爱恋着他们的父亲,在浓烈的情欲的催化下,他们通奸了,并且这种关系秘密保持了一段时间。
后来,母亲终于发现了奸情,由此伤心欲绝,便痛恨父亲。
期间,母亲也很犹豫要不要离家出走,毕竟两个孩子都还很小。
可是忍耐了一段时间,发现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无法和别的女人同时分享自己的丈夫,再忍下去就会崩溃,会疯掉,所以坚持了一年多以后,终于下定决心离开父亲,带着小儿子珈妙漂洋过海,去了遥远的尚国。
那意思就是,有多远就走多远,永远都不要见到丈夫,也不让丈夫见到他最疼爱的小儿子,让他明白什么叫锥心刺骨的痛。
说到这里,伽龙忧伤地看着珈妙:“知道为什么母亲要带你走吗?为什么选择的是你吗?”
珈妙摇了摇头:“为什么?”
“因为你小时候长得秀气,性格温柔像女孩。父亲一直想要个女儿,所以一度打算把你当女儿养。但母亲却严厉反对这样做,为这也跟父亲争执过。不过,父亲还是更喜欢你,觉得你更漂亮,性情又乖巧,很懂事,甚至觉得你的某些地方,和他的情妇很相似,也就最疼爱你。可这是母亲不能容忍的。慢慢的,她知道了父亲宠你的深层含义了,就更恨他了,也就决心远离他,到我们找不到她的地方去。”
珈妙骇然地听着这一切,仍然无法想象自己的家庭是什么样的,更难接受父母之间会有这种纠葛,为他们感到痛心。
“可是父亲十分想念你。”伽龙继续诉说,“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知道你和妈妈的下落,就带着我一起去尚国找你们。父亲,还希望母亲回家,可是她又怕面对自己不是丈夫最爱的女人这一事实,就很痛苦,就断然拒绝了。母亲更多的认为,父亲是怕你在外受苦受穷才会找她回家的。因为以母亲的能力,根本抚养不了你。所以那时候,她就把你寄养在一个富裕的家庭里,周末才会放假去探望你。但即使是这样艰难的处境,母亲也不愿跟父亲回家,断然留在尚国。那么你,也就无从知晓,自己是谁家的儿子。她恨我们的父亲,不想让你知道关于你的身世,甚至刻意隐去你原有的姓氏。她就是让父亲明白,他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你这个儿子了,让他一辈子都后悔,去忍受这种痛苦。”
听着哥哥的叙述,珈妙心情复杂极了,从没想过自己的身世会那么复杂,还以为自己生在一个简单的家庭呢,更没有想过……
陡然,他惊讶地瞅着伽龙,问道:“这么说,我……我不是尚国人?我是……”
“没错,你不是尚国人,你的家在仙国,你原本就是仙国人!”
“什么?”
珈妙大惊失色,本以为自己是尚国人,从小就励志要保卫自己的国家,成为一名将军。可现在却突然得知自己的真正来历,原来,屠杀和灭掉尚国的元凶,竟然是自己国家的人,而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珈妙激动得站起来,愕然地看着哥哥,无法面对,“那不就等于说,我是仙国人,也就成了……成了与雪玲敌对的一方了吗?”
他不敢再想下去,大口粗喘,不想面对这些事实,只希望是伽龙骗自己的,完全不是这样的。
他痛苦得靠在墙上发抖,不断想着雪玲,心里碎碎念着“该怎么办,怎么办呢”。
看着弟弟如此痛苦,伽龙走到他跟前,拍着他的肩膀说:“所以呀弟弟,为了你的雪玲,该好好计划一下将来的打算了。”
珈妙疑惑地看着他,颤声道:“什么意思?”
“那就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啊!”
珈妙仍不理解:“你在说什么?”
“珈妙,我的弟弟!”伽龙异常认真地说,“只有最强大的男人才能征服最伟大的女人。你足够强大的话,雪玲定会臣服在你的脚下,才不会管你是尚国人还是仙国人呢。你要让她离不开你,痴迷你,为了你她做什么都可以才行啊!”
“不!绝不是的……”珈妙摇头说,“她不是你说的那样。你不了解她,她恨仙国人,恩怨分明。不管是什么人还是什么事,都不会让她改变对仙国的怨恨的。她终有一天,不再接受我了……”
珈妙痛苦得流下泪,想到和雪玲的未来渺茫,就心酸难耐,不想失去她。
进而,他又拼命寻找可以挽救这场恋情的解药,很快就想到一件事,立马问伽龙:“等等,这有个问题,有件事不对啊。”
伽龙好奇地问:“什么事不对啊?”
“我……我有把匕首,是母亲给我的,很珍贵,上面镶着漂亮的宝石。她说是祖传的。可那匕首的刀鞘,明显是尚国风格的,宝石也是尚国特有的,就说明,我们的家族,在尚国啊,怎么会是仙国呢?”
伽龙听完,立马从腰间取出一物递给珈妙看:“你说的是这个吗?”
珈妙惊住了,诧异道:“这……这匕首,怎么会在你这儿?”
他明明记得那把匕首送给了雪玲,又怎么会在伽龙的手上,匪夷所思。
看着珈妙惊诧的眼神,伽龙却很平静:“你说你有一把匕首,而我,也同样有一把。”
“什么?你也有?”珈妙还是不敢相信。
他从哥哥手里拿过匕首仔细瞧了瞧,刀鞘的外观和自己那把是一样的,只不过镶嵌的宝石颜色不同,略有区别。
珈妙看清楚了,自己常年用的那把匕首是认得出的,而伽龙这把确实不是自己的,因为刀鞘的磨损程度并不一样。
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有两把几乎一模一样的匕首,真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