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芳、风林二人使土遁,眼看朝歌将至,二人落下遁光,入城往闻太师相府而来。
一路上,张桂芳、风林悲愤不已。这段时间以来,二人同李兴霸交往甚深,修行上有不通之处,也向李兴霸讨教。李兴霸则知无不言,悉心指导,虽然在张桂芳看来有点迂腐,但却单纯、热心肠,因而二人已和李兴霸已然渐渐混熟。如今李兴霸惨死在眼前,二人却有心无力……
风林恨的咬牙切齿,道:“金吒和木吒,此仇不报,吾枉为人子!”
张桂芳因李兴霸身陨了,也失魂落魄了半晌,明明觉得已经做的周全,但仍被金吒、木吒二人如摧枯拉朽一般击溃,在方才的战斗中,张桂芳分明感受到了被死亡笼罩的威胁,若非及时逃脱,那么下一个被斩杀的必将是自己。
“还是不能轻敌大意啊!阐教的三代弟子战力就已如此强悍,那么阐教二代的金仙是得有多难以对付!”张桂芳想到此厉害处,不禁头皮发麻乃至汗流浃背,两股战战。
“看来厉害的法宝和保命的手段,在这里必不可少,否则分分钟都有可能就会被灭掉!现在若是那周营中哪吒、金吒、木吒齐上阵,下步还有黄天化、雷震子,以及最难对付的杨戬前来!……”想到杨戬,张桂芳便是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惧,这可如何对付……
正为难间,忽然张桂芳只觉得脑海中灵光一闪:“哪吒、金吒、木吒,他们的父亲莫不就是陈塘关的总兵李靖?”想到这里,张桂芳一把拉住风林,一阵风般的向闻太师府上狂奔而去。
到相府前,门人认得是张桂芳,赶忙入府通报。闻太师闻报,赶紧让门人通传张桂芳、风林二人在殿内相议。
闻太师见李兴霸不在,只有张桂芳和风林二将,黄飞虎亦没有押送回朝歌,心知不好。赶忙问张桂芳:“吾道兄李兴霸何在?如何只有你二人在此?”
张桂芳垂首,难掩悲意:“禀太师,我等押送黄飞虎回朝歌,过来汜水关外四十余里,被金吒、木吒二人截道,将黄飞虎劫了去。那金吒、木吒有法宝遁龙桩、吴钩双剑,我等敌不过,李兴霸道兄为救我等,被那金吒、木吒二人斩杀,身陨了!”
听闻此处,闻太师大呼:“不想最终又折损了李兴霸道兄,痛杀吾也!”直恨的咬牙切齿,半晌看向张桂芳、风林二人,叹道:“你二人能回来就好,那黄飞虎走脱之事不怪你等,吾当亲自入朝与大王回禀,你等勿忧。”
“那金吒、木吒之父乃是陈塘关总兵李靖,吾与风林愿将此人拿下,以报仇雪恨!”张桂芳忙奏道,尽管知道李靖可能已经逃走,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闻太师道:“吾亦知那陈塘关总兵李靖,但前些日子这厮已经辞官隐迹,全家老小皆不知所踪。可惜,若早知此反贼,吾定要先将其全家抄斩。”
“是了,哪吒等人敢助西岐,公然对抗王师,李靖哪里还敢在朝为官,如此只能罢了。”张桂芳一听,顿感失望,只得道:“如此可惜了,跑了这个反贼,以后定然也在西岐为祸患。”
这边闻太师详细问了张桂芳讨伐的情况,张桂芳将西岐哪吒现身破了自己和风林的法术,姜子牙往昆仑山玉虚宫求助,九龙岛四位道兄殒命的情形,事无巨细的回禀,更言阐教三代弟子和法宝的厉害,决不可小觑。
“如此看来,西岐已成大患,吾需亲征才可,可惜当前国事艰难,使吾不敢擅离此地!”张桂芳之言,直听的闻太师双眉紧锁,道:“你二人能顺利归来,焉知不是吾殷商之福。你和风林且在朝歌歇息,安心养伤,暂时不必过问琐碎公事,待时机成熟,吾自会唤你二人,再征西岐。”
辞了闻太师,张桂芳和风林二人便暂在朝歌城内,挑了个僻静的院子,静心修炼起来。风林经此几战,亦亲眼看到了阐教弟子的厉害,知道人外有人,因而也收了性子,耐心疗伤。
约莫过了月余,忽有宫中内侍前来通报:“大王听闻张桂芳将军回了朝歌,特召将军入宫,将军须速行!”张桂芳听的纣王遣宫人前来相召,不敢怠慢,赶紧披挂周整,随内侍入宫觐见。
因走了武成王黄飞虎,因此张桂芳心中难免忐忑,恐纣王问罪下来,难诉原委,不好交代。看来的这位宫中侍者面善,张桂芳便从怀中摸出几金,暗塞与侍者。
内侍见张桂芳虽是外臣,但却识得宫中礼数,因此也有亲近之意,即将自己所知消息告于张桂芳。
原来是前日闻太师入宫,将西岐兵事以及押送黄飞虎回朝歌中途走脱一事奏于纣王。纣王听走了黄飞虎,甚是懊恼,便要治张桂芳的罪。但闻太师力陈,此非张桂芳之罪过,且张桂芳乃国之良将,不日将另有重用,因而纣王应允,便不再追究问罪。今日倒是有施恩之意,另有旨意传达,故召张桂芳赴后宫内廷摘星楼饮宴。
见情况如此,张桂芳松了口气,随内侍穿过午门,途经金銮殿,只见大殿外东侧有二十根大铜柱,黄澄澄的高约二丈,圆八尺,上中下三层火门,不知是何物,倍感稀奇,便问内侍:“此柱子做何用处?莫不是设宴用来烤乳猪用的?”
侍者笑道:“将军不知,此物名“炮烙”,专治侮谤人君的狂妄之徒,之前的大夫梅伯便是被此刑治死。”张桂芳听得,不禁头皮发麻,连连咂舌,居然有如此酷刑,实在是不忍直视。
进了后宫内廷,又过了龙德殿,行至摘星楼下,只见那摘星楼甚是壮观。
摘星楼旁两侧左边有一池,池中有槽丘为山,山上有肉挂在树枝上,也不知是什么肉,插满山丘。
右侧也有一池,池中散发阵阵酒香。张桂芳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酒池”和“肉林”了。
再往近处走,只见楼前中间有一大坑,方圆二十丈开阔,坑中竟是密密麻麻的毒蛇,估摸着有数万条,内似有一堆堆人的骷髅和骸骨,腥臭之气扑面而来,张桂芳闻此味道,差点没有一口呕吐出来。忙掩住口鼻,问侍者道:“此又是何物,为何设于此处,甚是恶臭刺鼻!”
“此乃“虿盆”,乃当今皇后妲己娘娘亲自设计,先前姜皇后宫中的七十二名宫女,便入此坑,专治宫人作弊,故设此刑。”侍者道,犹如絮叨家常一般,波澜不惊,随口说来,看的张桂芳直愣神,差点犯了恶心。
“怪不得里面的人骨依稀可见。”张桂芳心道:“这也太重口味了,太恶趣味了,一边是酒池肉林,一边是此等恶臭蛇坑人骨,此间众人居然还能吃的下去饭?人言纣王无道失德,今亲眼目睹,方知果然人言不虚。”
想到这里,张桂芳恨不得直接使土遁,挂印离去,卸了身上的担子,寻一处世外桃源逍遥快活,也省去这诸多烦恼和风险。
刚有此念,心中一股执念油然而生,张桂芳只觉得心中无比压抑,浑身无一处不难受,却又不知何故,故而赶忙收了心神。
来到摘星楼下,看那摘星楼高约数丈,甚为雄伟壮观。正看着,只见那奉驾官高声启奏:“张桂芳见驾。”
楼上纣王道:“宣张桂芳上楼。”张桂芳遂随着侍者上楼朝见。
只见纣王正在台上饮宴,妲己、胡喜媚二女左右侍奉,张桂芳忙按宫规行礼。
纣王看到张桂芳,道:“命左右设座,赐张桂芳筵席。”
左右侍者赶紧张罗在下面的厅中设了席座,张桂芳施礼谢恩,入席就座。
纣王道:“卿家今日不必拘谨,前日太师已向寡人禀明原委,黄飞虎走脱之事怪不得卿,寡人知卿乃有功之臣,今日召卿只为犒赏慰劳,乃示吾大商褒奖有功将士之意。”
因先前曾被黄飞虎在午门羞辱,因而纣王一想到黄飞虎,便自生恨,又道:“黄飞虎那反贼,寡人实恨之。日后再伐西岐,卿当与寡人代劳,取其首级与寡人,也不必专程押回,以免再生事端。卿若成功,寡人必与你分侯拜相之赏,决不食言!”
张桂芳赶紧起身拜道:“臣谢过大王!必赴汤蹈火,以报大王!”
张桂芳心中却是知道,就是在此摘星楼,纣王逼得黄飞虎的原配跳楼自尽,还将黄妃,也就是黄飞虎的妹妹,扔到了楼下摔死,因而黄飞虎才反出的朝歌。尽管心里无比同情黄飞虎,但此时黄飞虎已经是西岐阵营中的大将,因而如若战场相遇,断然不能,也不会手下留情。
这边纣王传旨排筵,又令侍女接着奏乐,再传歌舞。张桂芳见台上离自己甚远,纣王自顾贪欢取乐,两边妲己、胡喜媚轮番侍奉,把酒豪饮,酣畅淋漓,心下松了口气,便自顾自的打量起来。
只见自己席上摆有杏、桃、枇杷、火枣等水果,又摆有鹿肉、熊掌、兔、鱼等荤盘,酒盏乃是金壶和大杯银盏,张桂芳随众进了二三盏酒,但先前才经过“虿盆”,被内中的腥臭之气熏了,又见了堆堆人骨,因此张桂芳再看到肉荤总觉得有点犯呕,只勉强吃了几颗杏和火枣。
倒是对厅中的歌舞颇感兴趣,但见霓裳摆动、绣带飘扬,轻轻裙卷不沾尘,婀娜腰肢风折柳,十余名舞姬皆是二八佳人,杏脸桃腮,直把张桂芳看的聚精会神、目不转睛,一副好色之徒的样子。
这边张桂芳以为无人关注自己,正肆意的看着厅中美姬,不想那妲己娘娘在台上,见张桂芳星眉剑目,飒爽英姿,仪表非俗,有股说不上来的英雄气概,又看张桂芳盯住厅中美姬,便以为张桂芳也是好美色之人,时不时的偷看张桂芳。
自古佳人爱英雄,更何况妲己本性淫荡,先前看到西伯侯姬昌的儿子伯邑考俊美,便想勾 引成就鸾凤、共效于飞之乐,结果伯邑考不识抬举,逆了妲己心意,因而被做成了肉饼送于伯邑考的父亲西伯侯姬昌吃。
而此时张桂芳相较于伯邑考,虽然不及伯邑考面白俊美,但也有另一番男子气概,因而顿起淫心,双目左顾右盼,便欲勾 引张桂芳,成全好事。
这边妲己向胡喜媚使了个眼色,二妖相处良久,胡喜媚岂能不知道妲己心意,便和妲己手捧金杯,连连敬纣王酒,纣王心中大悦,只顾欢饮,来者不拒,不觉一时竟酩酊大醉。
胡喜媚便服侍纣王,回偏殿龙塌安寝,只留妲己一人端坐王座。
张桂芳看纣王离席,被左右搀扶着出了大厅,便也欲谢酒离去。
只见台上妲己看向自己,开口道:“张将军几乎未食菜肴,不知何故,可是嫌菜肴味道不好?”
见妲己问自己,张桂芳慌忙应道:“臣岂敢,今日菜肴甚好,只是吾平日更喜蔬果,少食荤腥,还请娘娘恕罪!”
妲己笑道:“将军久经战阵沙场,吾听闻行伍之人素日最喜酒肉,今日将军必是拘谨!”乃命左右道:“将吾之席抬下去与张将军的席设对,待吾与将军对饮!”
两边侍从随即将妲己的席台排下台去,与张桂芳的席相对,张桂芳大惊,赶紧拜倒:“微臣怎敢,娘娘乃皇后国母,万乘之尊,微臣怎敢对坐?!”
妲己道:“将军乃驰骋战阵之人,怎可如此拘谨。将军神采,吾羡慕已久,台上如何看的仔细?将军且坐下,待吾与将军满饮此杯。”言罢,举杯相邀,暗施狐媚之术。
张桂芳只觉得脑子有点空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浑浑噩噩中只得举杯而饮,再看那妲己乌云叠鬓、杏脸桃腮,既有大家闺秀的端庄不可亵玩,却又娇媚无比,眼中秋波转动,万种风情,看的张桂芳不由咽了下口水,先前倒从未见到过如此阵势,顿时面红耳赤,心如鹿跳。
妲己看到此景,知道张桂芳已经被自己的美貌和狐媚之术迷住了心智,心中不免自得,暗道今日必能拿下这张桂芳,似张桂芳这种上过战场之将,阳气最盛,也最宜采补。
便屏退左右,道:“你等统统都下去罢,吾与张将军有要事要谈,你等无召不得入殿!”宫人、侍者哪敢逗留,均纷纷退去。
于是偌大的殿内一时只剩妲己和张桂芳二人,妲己又劝陪了几盏,张桂芳心智已迷,如何招架得住?自然连饮数盏。
这个酒盏乃是大杯银盏,一般五盏以上,便要醉人,先前妲己应纣王要求找来的假扮“仙人”的狐狸子孙们,三盏便露出狐狸尾巴了,幸而张桂芳平日酒量颇好,一时倒未大醉。
妲己看张桂芳来者不拒,自己倒是有了醉意,一时更是惊奇,看张桂芳竟越看越欢喜,道:“将军真海量也,吾倒是醉了。此等吃法不甚过瘾,待吾到将军怀内与你共饮!”言罢娇躯一扭,竟钻入张桂芳怀中。
“娘娘万万不可,不可……”张桂芳大惊,只觉得暖玉香温入怀,妖艳万分。
张桂芳顿时手足无措,只觉得心猿意马,顿时就要沦陷。妲己情意正浓,看时机将至,朱唇便向张桂芳凑去。
但就在双唇相对之时,二人呼吸亦转急促,妲己口中的一丝荤腥之气,让一晚上没有沾过荤腥的张桂芳猛的一惊,骤然想到,这妲己乃是千年狐狸精所化,只有一副人形皮囊,这妖精平日是要吃人肉的,如今竟然和自己四目相交,两唇相对,情意绵绵,想到这里顿时便欲作呕,慌忙将头扭在一旁。
“将军如此,莫非是妾不美么?”妲己见张桂芳如此,半嗔半怒道,“莫非是嫌弃妾蒲柳残姿,不堪使用?”
张桂芳见状,连道不敢,只言自己自惭形秽,不敢冒犯娘娘天颜,心中百转,急寻思脱身之法。
见张桂芳如此解释,妲己倒也接受,看自己仍然在张桂芳怀中,倒是并未抗拒,只道是张桂芳慢热,放不下矜持,更是上下其手,左右勾引。
张桂芳虽抗拒不得,但心中忽的生出一计,暗道如此只能赌上一把了。抬起妲己的榛首,假意道:“娘娘即是如此,微臣斗胆,只求一事。”
妲己见张桂芳顺从,心中大喜,道:“何事,你且说来。”
张桂芳道:“听闻娘娘的舞姿艳绝天下,微臣斗胆渴望一观!娘娘可自那边台上舞下,定如仙女下凡一般。”
妲己方才便留意张桂芳看厅中歌舞目不转睛,只道张桂芳喜欢,嫣然一笑道:“吾当何事,原来将军是想赏玩妾的歌舞,这有何难,待妾舞与将军看。”言罢,只见妲己足尖一点,跃到台上,翩然起舞。
一时但见霓裳舞动,腰肢婀娜。
张桂芳在台下看的仔细,心道机不可失,大叫一声:“妲己,还不下台来更待何时!”
妲己只道张桂芳在唤自己,不想猛的失去知觉,掉落台下。原来妲己虽是千年人妖,但化为人形,便同人一样,有三魂七魄,被张桂芳一喊,妲己的魂魄散在各方,自然人事不知。
张桂芳暗道赌对了,见妲己如今已不省人事,跌倒台下,便欲使土遁赶紧逃离此处,又转念寻思道:“若是如此走了,妲己醒来,必然对吾恨之入骨,估计日后无宁日了。”
张桂芳可不想在外征战的时候,还得防着背后妲己随时给自己来一刀,想到下一个被做成肉饼的可能就是自己,不免脊背发凉。
“不若给妲己留个念想,不教她觉得彻底无望,妒忌生恨。”遂出厅找宫人道:“你们娘娘醉了,吾需留言交代。速将绢笔拿来!”
现在纣王处理朝政,多在这摘心楼上,宫中大殿一般不去,故而绢笔倒是现成的。张桂芳心念一动,竟想出两句情话,刷刷写在绢帛上,又快速的施了个先前和李兴霸学到的小法术留与绢帛上,塞入妲己怀里。
见妲己快要醒来,张桂芳忙施了土遁之术,径自逃去。
约莫大半刻,妲己悠悠醒转,只不见了张桂芳,知道自己是中了张桂芳的计策,恨的咬牙切齿,心道:“这张桂芳居然敢如此戏弄于吾,日后必将这张桂芳千刀万剐,方解吾恨!”
转手摸到怀中的绢帛,拆开一看,只见张桂芳在上面写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此等经典,妲己哪里见过,顿时觉得字如珠玑,对仗工整,回味无穷。一时心中对张桂芳怨气顿时无影无踪,只念着张桂芳还能作诗,又能打仗,更是英气潇洒,文武双全。还道张桂芳对自己其实有意,只是碍于礼仪教化,不能表白罢了,一时越想越深,心中竟自我安慰起来。
似妲己这种妇道妖怪,其实也通人性,在上位待的久了,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便是越想得到, 越是轻易上手的,反而在得手后往往弃之如敝履。
这边妲己正想着日后如何接近张桂芳,突然手中的绢帛自燃起来,掉在地上化为飞灰,妲己抢救不得,一脸怅然若失。
这边张桂芳回到朝歌宅中,回想先前真是一身冷汗,“还好和李兴霸道兄讨教过控火的法术,不然今日之事,恐不会这么轻易善了。”
张桂芳看过梦中天书,自然有所感悟,不似先前那般固执僵化,心道,“如若真是逼急了,那也怪不得吾撂挑子,这天下之大,做个逍遥散仙,何必在此间受苦?!”
果不其然,刚有此念,张桂芳心中执念再起,只不过比先前的压抑好像,略微好上那么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