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医师皆束手无策,他们都告诉本宫实在无力回天,本宫知晓昔年宫中曾爆发疫病,是永乐侯夫人想出办法清除了疫病,本宫希望夫人能尽力一试,保住大王一命!”
王后一口一个侯夫人的唤孟欢长,一旁的孟良可是有些不乐意了。
“王后,她还不是侯夫人,她并未与永乐侯行大婚之礼,她的身份依旧只是这蜀国的长公主罢了!”
王后见孟良对侯夫人的称呼甚为介意便知这二人的关系终是剪不断理还乱!
“王爷说的是,是本宫失言了!那么就请长公主救救大王!”
此刻的王后只是以人母的身份在哀求孟欢长,对她来说,孟欢长是她最后的希望,即便要她拿命去换,她也绝不会犹豫!
“王后,妾身只是略懂岐黄之术并非医师,况且医师们说的也确是实情!”
孟欢长并不想打碎王后最后的希望,可她知道这人是救不回来的,若是换在年长之人的身上或许会有些转机,可新帝毕竟还是个孩子,自是承受不起这恶病的折腾!
“王后,恕本王直言,大王究竟是如何染上这等恶病的!”
“事已至此,本宫也就不瞒王爷了,大王初登帝位,身边伺候的人本就不安分,不知是哪个狗东西偷偷带大王去了那种地方,宫中的女子皆是知书守礼的,以大王的年纪,她们是绝不敢越雷池半步的,可宫外的女子便大不同,大王初见那些下贱胚子自是新鲜,身边的人为了媚上讨好便把人偷偷送进了宫来,那种地方出来的女子都是不干不净的,大王这才染了病,本宫已经处置了大王身边的那些狗奴才,可他们就算死千次万次也换不回大王的安康!”
说到此,王后早已泣不成声,此刻的孟欢长心中尽是自责,若是那日她将所见之事及时告知王后,新帝或许能躲过这一劫,可她却听信了文永希的劝阻装作不知。
孟欢长刚欲开口将实情告知王后便被孟良拦下了,孟良看着孟欢长那不安的神情便知她应是早已知晓事情的缘由,决不能让她因此而开罪于王后。
孟良扯着孟欢长的衣襟,一个劲的朝她使眼色,他了解孟欢长的倔脾气,若是一个不留神看不住她便要惹祸上身了!
“王后,妾身能明白您此刻的心情,大王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您怎会舍得!可您看看大王现在的样子,若是再折腾下去,大王要受得罪可不仅如此!”
“那依长公主之见,本宫该如何是好?”
“王后明鉴,妾身斗胆向王后举荐一人,他虽医不好大王的病但他有本事令大王最后的时日过的舒坦些,身为人母,王后自是不愿见大王受苦的!”
孟欢长要向王后举荐之人便是婻荞的儿子孙云泽,这对云泽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孟欢长曾听小至提过,云泽的医术甚是了得,但资历尚浅加之年纪尚幼,医馆并不愿给他单独看诊的机会,在他为文永希解毒之时,孟欢长便将那孩子的沉稳看在眼里,待时机成熟定要为他某条好的出路,而不能任由他的医术被埋没在那个边陲小镇。
“难道大王的病就真的再无他法了吗?”
王后始终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
“王后,妾身保证会尽力为大王多争取些时日!”
“好!一切就依长公主所言吧!”
孟良与孟欢长各自领了命,出宫的路上,孟欢长向孟良道出了实情。
“其实…那日我与侯爷入宫谢恩时恰巧撞见了…但是…侯爷说这事不是我们管得了的,现下我真的很是悔恨,若当初我执意将此事秉明王后,大王也不会身染恶病!”
“他说的没错!这事你管不得!”
“难道王爷也认为侯爷的做法并无不妥?那可是一条人命!大王毕竟还是个孩子!难道就因为他曾当众令你难堪,你便记恨在心?”
“大王不是普通的孩子,当初是我看走了眼!才会将王位交在他的手上,他小小年纪便已经弑杀兄弟,赶尽杀绝,足以见得其心思有多么可怕!”
“难道王爷的心思就不可怕吗?王室之人谁的手又真的干净?大王再不懂事也不该丧命于那腌臜之女的手上,日后若是传扬出去,世人皆会加以诟病!王爷一向有仇必报,大王曾当众羞辱你,你便要他死都死的不干不净!”
孟欢长了解孟良的行事作风,他既认同文永希的做法便说明他早已洞悉新帝的胡闹之举,装聋作哑不过是有意纵之。
“我的确知晓大王的丑事,可绝不是如你想象般有意纵容,我之所以对其放任自流是因为我不想见到你再因我而受到牵连…”
孟良撂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他没想到在孟欢长的心中竟当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这多少令他有些气恼,可他又不愿因此与孟欢长发生龃龉便独自出宫去了!
回到府中的李忠义思来想去还是将小至的事偷偷派人告知了高慕卿,他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即便孟欢长再不愿意,小至也是名正言顺的煜寒王世子,那高慕卿腹中之子已然没了指望,李忠义不过是想要高慕卿看清形势回到自己的身边罢了,但他却忘了高慕卿对孟良的心思与他是一样的。
“小姐,我们该如何是好呀!没想到那长公主竟然给王爷生下了孩子,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没了胜算!”
“慌什么!幼子做不得数,能养得大才算本事!”
“小姐的意思是…”
高慕卿一向是下得去狠手的,即便只是个孩子她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找些伶俐的人,做的干净点!别最后给我惹一身骚!”
“奴婢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
“那毕竟是王爷的儿子,我们真的不留活口吗?若是被王爷知道是不会饶过我们的!”
“所以我才叫你找些手脚利落的人,只要不留后患王爷便不会知晓,现下我还不是煜寒王妃,若是留下那孩子,他便会夺走我孩儿的世子之位,那我岂非连母凭子贵这条路都没得走!从前在宫中便无名无份,如今好不容易入了王府却还是无名无份,这次绝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