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穆寒枫带人赶来,只见三个警员还在那半跪呢,穆寒枫又好气又好笑:
“你们是哪个队的?”
“报告穆探长,我们是西区治安中队的”
警尉认识穆寒枫。
“原来是岳岱远的人”
“是,岳岱远是我们大队长。”
“说说吧,是怎么回事?”
“报告穆探长”
警尉想站但没站起来,看来腿伤得不轻。
“躺下!”
穆寒枫知道是膝盖脱臼了,于是让他躺下。这警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穆寒枫。
“我让你躺下,没听见吗?”
“是,穆队长!” 说完捂着膝盖就地躺下。
穆寒枫上前一手抓住他的脚脖子,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哎呀!”
名字没出口,就见穆寒枫另一手突然按住他的膝盖,双手一措一拧,嘎嘣一下,脱臼的膝盖复位了。
原来穆寒枫故意与他说话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
“起来吧”
穆寒枫伸手拉了他一下,那警尉顺势站起,来回走两步后,一个立定敬礼,接着报告:
“报告穆探长,我叫钱成,是西区中队二小队队长。”
“这是怎么回事”
“报告,我们在执行局里的命令收缴人头税,那个跛脚叫花子说没钱交。按规定这应以抗税处理,我们正带他回警局,中途被一个年轻的领一伙人给劫走了,我们、我们、就,就寡不敌众受了伤。”
“你们这伤真统一呀,没差样。行了,我也懒得管你们,收税都收到要饭的头上啦!还给人下跪,警察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走吧,奔你的前程去吧!
”穆寒枫没好气地训斥道。
“穆探长,他俩…?”
那意思是那两个警员还跪着呢,想让穆寒枫也给弄好了。
“抬走!”
这钱成也不敢再说什么,急忙在地上寻找警哨,找了半天才发现被扔到了沟里,立刻捡起来“嘟嘟嘟”的一通狂吹。
强征“靖边税”,使多少农户家的牛马猪羊被掠走充税,多少市民商铺的粮食家当被抢夺抵捐!横征暴敛必然导致民不聊生,如果说土匪是富人的恶梦,腐朽的官府军阀就是全民的惊悚。走投无路的百姓没有办法,为了活命要饭的要饭,逃亡的逃亡,造反的造反。
今天玉璞的所作所为,就是官逼民反的一个缩影,虽然没有揭竿而起,但一股反抗的洪流已经暗中开始涌动。
第二天,“跛子他弟” 就成了大街小巷的流行词,人们纷纷猜测这是何方神圣。而经此事之后,跛子可是不敢轻易露面了,整天呆在破庙里,他怕出去被人认出再给玉璞惹祸端。
好在自那天起,便有一个人悄悄地来找他们,这人就是任笑痴,那个戴眼镜的女中教师。
“玉璞,你可别没事找事呀,现在整个古城都在议论你,说你是除暴安良的侠客,也有人说你是带头抗捐的义士。这对你来说可不是好事,木秀于林风必吹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懂吗?”
~这学究还挺唠叨。
“你信不信你再啰嗦我把你轰之、赶之、推出之?”
跛子也知道任笑痴并无恶意,就凭他是吴念的老师,就凭他知道玉璞的处境时能送来一些吃的,并叮嘱他俩先别出去,在道观里避避风头再说,玉璞就知道他是个好人,告诉跛子可以相信他,所以跛子跟他说话也没个正经。
“你还张狂呢,全城人都知道跛子他弟!不知道玉璞是谁,但知道你,跛子,懂吗?”
任笑痴的口头禅就是“懂吗”,这可能是当老师的语言习惯。
“懂呀,那又能把我怎么着?我有我弟,我怕谁?”
跛子一脸的得意。
玉璞听着两人打嘴仗,心里暖暖的,被人依靠,是一种幸福。
“这样吧任兄,我听你的,这几天先不出去,但你帮我多关注一下街面上的事,不管是哪方面的都行,只要你觉得有价值的尽量打听清楚;另外你以后再来一定注意别被人盯上。”
“行,玉璞兄弟,我在学校,学生和老师对时事都很热衷、敏感,所以信息量很大,这个一点不费力。其他的还需要什么?”
“别的不需要”
玉璞又不多说了。
任笑痴以前听吴念说过玉璞,也能察觉到吴念对玉璞的感情,爱屋及乌,现在吴念皈依佛门,这两个男人却能惺惺相惜,也算是君子之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