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讲到皇甫云一行人在大雪天里好不容易抵达秋月山附近,却在离山脚不远的湖中心发现一名盘坐在冰面上垂钓的黑衣人。北方的冬天有多冷贡戈摩心里最清楚,长久静止在户外不活动很容易被冻伤,此人能在冰层上盘坐着垂钓必定不是普通人,为了揭开谜底三人加快脚步朝黑衣人走去。
皇甫云走近垂钓者身旁,感受到有一股温暖的气息紧紧环绕着他,难怪此人久坐在寒风中丝毫不受影响,对方眼神专注盯着钓鱼竿并没在意旁人靠近,晴儿扭过头看到此人剑眉星目面庞白皙,唯一不变的是那冷峻的神情仿佛是在担忧天下苍生,黑衣人正是一周前在望仙楼厅堂内遇见的王泽川。
“泽川兄你怎么会在这里?大冷天还有闲情雅致在冰面上垂钓,佩服佩服。”皇甫云看到王泽川心中欣喜无比,想不到能在此遇见故人。
“一周前我便在望仙楼与你相约在秋月山相见,君子间的约定怎么能随意更改变动。”王泽川遵守君子之道如期赴约,乱世之中人人自危,生存都是很多人心头上的大难题,能称得上君子的人物屈指可数,正因为王泽川师从大儒郑玄受到正统礼仪熏陶,才能恪守君子之道做到言出必行,行之必果,诺不轻许,许之必应。
相反皇甫云从小生活在武阳峡谷的流民匪徒之间,耳濡目染都是尔虞我诈的小人,除了晴儿和黄承雪他从未全心全意相信过任何人,之前在望仙楼与王泽川的一面之缘让他的看法改变了许多,只不过皇甫云并没有把秋月山之约放在心上,他认为那句话不过是王泽川醉酒后的敷衍之词,可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如约而至。
“泽川兄,既然你能诚心赴约而至,实不相瞒我此行到全州城目的就是搜寻炎黄教阴灼堂堂主文景明的下落,替天行道将恶贼诛杀。”皇甫云觉得王泽川是可以深交的朋友,便坦白的将目的告诉了他。
“妙不可言啊!云兄的言行堪称一代侠者,不过我想多问一句,如果铲除文景明后将有如何打算?能否如实告知?”王泽川知道皇甫云的目标后拍手称好,不过他想深入了解对方长远目标理想再做下一步打算。
“若在一月前回答这个问题,我是准备杀了文景明后归隐山野田园,娶妻育子共享天伦之乐,可是听到泽川兄的一番言论后,我希望能改变乱世,换来安定和平的大同社会给天下百姓。”皇甫云言辞诚恳说出了内心深处的理想,因为他逐渐明白如果不结束战乱的局面,恶人掌权祸害百姓必将会波及到自己,他已经不甘于现状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只不过他说的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晴儿的心,皇甫云之前在颍川郡花湖的承诺化为虚无,她阴沉着脸在一旁默不吭声。
“果然不出我所料,云兄正是我期待已久的明君,今后我愿意辅佐麾下,奉献出毕生之力助你成就一番伟业,结束天下纷争还百姓安定。”王泽川终于改变冷峻的神情出现一丝微笑,他看出皇甫云命格中隐藏有君王之气必能成就一番霸业。
皇甫云见王泽川愿意陪伴辅佐惊喜万分,两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热血澎湃之情无以言表。独木不成舟,孤木不成林,没有贤臣猛将的辅助纵然本事再高也难以成就一番事业,全州之行收获王泽川、贡戈摩两位能人收获不小,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云兄是如何知晓文景明下落的?”王泽川素来听闻文景明行事谨慎小心,从来不让外人轻易得知自己的踪迹,而皇甫云竟然知道他的下落,不免令人怀疑消息的真实可靠性。
“说来话长,永林赌坊的孙老板是文景明的挚友,晴儿用计迷倒孙老板后套出了文景明的下落,得知他目前仍在秋月山熔岩窟里修行,现在正是擒住他的好时机!”皇甫云一五一十告知消息的来源。
王泽川蹲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对黄褐色的牛角,一只牛角上刻着北斗七星,另外一只牛角上刻有南斗六星,角尖处缠有红绳。他嘴中念念有词把牛角扔在冰面上,牛角旋转数圈后停了下来,其他人对此行为颇为不解。
王泽川皱着眉头说:“我擅长卜卦推理,刚刚卦象判断仅凭我们四人合力无法击败文景明,此贼在炎黄教内实力仅次于教主马尚为和副教主阮青天,身怀幽冥掌绝学曾经重创数个门派掌门人,实力不容小觑,贸然前往必遭重创!”
听到王泽川的丧气话,站在一旁的晴儿怒气冲冲的回道:“书呆子!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云哥哥身负绝学,贡戈摩悍勇善战,我们四人一起围攻文景明,怎么会敌不过?”
“晴儿姑娘稍安勿躁听我讲完。云兄初入武林实战经验不足,贡戈摩重伤未愈行动不便,咱们不打没有胜算的仗。卦象显示不远处的秋月山重明谷有贵人相助,不如先去那里看看!”王泽川的言语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其他人决定按照他所说先去重明谷一探究竟。
秋月山的地势很复杂,它位于湖中间的岛上,重山叠嶂之中却有一处凹陷的谷地名为重明谷,秋月山是一座活火山,主峰的火山口处常年有赤红色的滚滚浓烟冒出散发出呛鼻刺眼的硫磺味。正因为地下有熔岩流动山间并无积雪,树木看起来郁郁葱葱如春天般。
秋月山没有冰雪覆盖,地面上的野草探出翠芽,野花也散发出一阵阵好闻的清香味,高大的针叶柏依旧绿油油的,枝头上不时有毛茸茸的松鼠在跃动,鸟儿也发出欢快的鸣叫声,温润的空气驱散了湖边上的寒风,生机勃勃的景象与之前荒凉的雪原截然不同,皇甫云脱去身上厚重的裘皮大衣也不觉得寒冷。
“泽川兄,秋月山的气候如此温暖惬意,是否有人家居住在里面啊?”皇甫云感受到山间舒适的气候禁不住问道。
“以前确实有村民生活在山间,靠采集草药捕猎为生,自从主峰火山口熔岩喷发后,不少人家被天灾毁于一旦家破人亡,秋月山是座活火山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再次喷发,由此原因再无人敢在岛上居住。”王泽川博识广闻对各地气候历史了如指掌,侃侃而谈令其他人佩服不已。
一行人走了大半日后,太阳落山月亮升起,夜幕笼罩下只得寻找一块平地安营扎寨。晴儿刚准备从行囊里拿出大饼和肉干做饭吃,皇甫云就过来抱怨道:“好妹妹,咱们能不能换个口味了?都吃了几天的疙瘩汤了,我是真不想再闻到那个味道了!”
晴儿嘟着嘴说:“云哥哥,不吃疙瘩汤也没其他选择了呀!行囊里没有别的。”贡戈摩插嘴说:“云兄,你不要胡说!我觉得晴姑娘煮的疙瘩汤特别好吃,天天吃我也吃不腻,嘿嘿嘿!”
皇甫云白了贡戈摩一眼说:“你就这点追求!回头带你去城里的酒馆多尝尝美味佳肴,你就能理解我心中所想了。”王泽川接话道:“山间野味众多,不妨让我试试身手,让我来给大家表演个有趣的戏法。”
王泽川蹲下身子从地上的灌木丛摘下一片宽厚的叶子,他用精巧的手法把叶子卷成一支叶哨,更令人拍手称奇的是他竟然用简单的叶哨模仿出动听悦耳的鸟鸣声,悠扬的鸟鸣声穿荡在山中,没过多久竟然飞来了几只苍鹭立在王泽川的肩头,苍鹭完全不畏惧人类,依偎在肩头上聆听叶哨发出的鸟鸣声。
见鸟儿如着了魔一般呆立不动,王泽川挥出手迅速将几只苍鹭的脖子抓住,直到此时苍鹭才惊恐扑腾地想要逃走,可惜为时已晚挣扎也无济于事。其余人看到王泽川用如此巧妙的手段徒手抓住苍鹭,连连称赞敬佩之语无以复加。
贡戈摩将苍鹭羽毛褪去放在篝火上烘烤香气扑鼻,肥嫩的鸟肉令所有人垂涎不止,皇甫云肚子饿坏了赶紧拿起一只大块朵颖,想不到秋月山中的苍鹭味道出奇的好。
入夜后营地旁边的灌木丛里飞出来成百上千只萤火虫,微黄闪烁的萤光将树林映照的如梦似幻,晴儿看到帐篷外的闪光摇醒深睡的皇甫云说道:“云哥哥,快点醒醒,你看外面的萤火虫好美呀!我睡不着有心事想跟你说,快醒醒!”
欲知晴儿有何心事,且看下章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