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毛不喜欢否认，做过就是做过，彩毛也不喜欢撒谎，但他乐意添点少点以乱视听。他说的话真诚，每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
“满意了吧？”彩毛像木头一般僵硬。
看着别人崩溃很好玩是吧？揭开别人的痂很有意思是吧？
其实彩毛恨不得一拳锤他脸上，但彩毛知道他打不过这个庄环，只能忍气吞声，还要抱他大腿呢。他的家人可能死了，可能没死，在确定之前他得先活下来。
庄环只笑，不言语，“这算是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所要走的必经之路了。”
他的信仰好像变了。从最开始，衷心地祈愿每个人都能平安的逃过灾难，到现在——不可能每个人都活下去，要有适当牺牲。
庄环现在还能分清，哪些牺牲是有必要的，哪些牺牲是没有必要的，那以后呢？在世界重新建立起新的秩序之前，还要有多长时间，他还要维持多长时间的理智，还要坚守多长时间还未彻底扭曲的信仰。
“你也……”彩毛心底宽慰许多。
庄环想摇摇头，自己可真没干过这种事，他的良心还跳着呢。他又想，自己要是摇头了，必定会打破这小子刚建起的心理防线，也就没再出声。
真的没做过吗？
彩毛也只当他是哑口无言，有了同类罪恶就会减轻许多。
“你看到我妈和我妹了吗？”彩毛从上一个话题中抽离出来，突然弯腰贴到庄环面前，一张大脸就在庄环眼前，彻底挡住其他的事物。
庄环仔细想想，他还真没看到过有这两个类似体型的丧尸出现。倒是有个女人，不过那个女人看起来生前应该挺年轻的，不至于是彩毛的妈妈，也肯定不是他妹妹。
“求求你了，大哥……不，神仙，你带我去那边的购物广场，去找找我妈和我妹妹吧。求求你了，要是能再看见他们一眼，无论死的活的，我都给你当牛做马，毫无怨言。”彩毛欲要弯腿跪下，被庄环看出。
庄环伸脚垫在彩毛跪着的双膝下，不让其接触到地面，相当于没跪。
“不要你跪，你也没必要当牛做马。我所能帮的最大限度就是这儿了，其他的我不会再管你了。”庄环看彩毛慢慢站起来，自己也收回脚，准备离开。
该帮还是要帮的，但庄环只能帮到这儿了。
两个人出了商场。外界的光要比商场内强得多，彩毛乍一出来还有些不适应，老是揉眼睛，看得庄环都难受。
彩毛一路过来，看到几个地上多出的尸体，明白确实是如庄环所说的那样，几乎都死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异变，让这几个人变成了丧尸。
“应该在五六楼的地方，我偷听过他们谈话。”彩毛掀开挡风帘，让身让庄环进到门内。
这边的商场没开天窗，影山断电也已半个月有余了，里面黑黢黢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一点光都没有，庄环也没办法。前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危险，二人只好退回到刚才的商场内，找到手电筒再回来。
手电筒是家庭用手电筒，没有军用或探险装备的功率强，只能凑合着用。看来等会儿只能，伸手只见五指了。
重新进去后，彩毛领着庄环从消防通道的楼梯走，上到五楼。二人找了一圈后，确定这个楼层没有人，于是又上一层楼。
六楼算是观光六层，用落地窗代替了墙壁，除了必要设的墙壁作为承重以外，其他的能改成玻璃的都改了。因此采光很好，二人又把手电筒收了起来。
庄环松了一口气——彩毛非要拽着庄环。他战战兢兢地发抖，庄环被他拉得也跟着颤，两个人跟打桩机一样往前走，晃得庄环差点没忍住要踹他。
记得刚来到这里时，庄环就从楼下看到了几只丧尸，趴在玻璃上沐浴阳光。凭着记忆确定方向，几乎是横穿六楼，来到靠近玻璃的楼层边缘处。
他果然没记错。
这次近距离的看，他也看清楚了，三个丧尸，两男一女。
不巧的是，当庄环看清楚它们时，它们也注意到庄环的存在。几乎是瞬间就反过身来，以箭离弦之速飞扑而来。
庄环堪堪侧过身去，心底是一片腹诽，这几个丧尸怎么这么快。
丧尸失去庄环这个目标后，也不多留恋，转向彩毛进入下一轮的攻击。
庄环眼疾手快，一边拉过被逼得直往后退得彩毛，一边踹向跟在最后的那只丧尸。其爆发力使丧尸顺着被踹的惯性，连连退到玻璃处，才倒落在地。
紧跟着彩毛的那只丧尸，迅速地跟上彩毛，感觉到自己被戏弄，从嗓子里挤出丝丝的怒吼。
好家伙，看把孩子给急得……庄环也不大意，死死盯着丧尸的一举一动，将彩毛推搡到一边去，确保不会牵连到他。
“来。”庄环昂昂头，挑衅丧尸。
丧尸才不管什么挑衅不挑衅的，它们眼里只有一件事物——行走的肉块！
“吼！”其中的一个丧尸爆发出极其大的怒气，脚下几乎是只有两步，就像瞬移似的到了庄环跟前。
庄环也不弱，反应极其灵敏，抬脚抵住丧尸的进攻趋势，扯着嘴角阴险般的笑笑，“就这啊？”
丧尸伸出爪子欲要抓上庄环的腿，庄环怕被他抓伤，立即把腿抽了出来。失去限制的丧尸又继续向前逼近，抬起狰狞的脸就向着庄环冲。
这么近的距离庄环来不及撤身了，只好蹲下身子以躲避其攻击，随即抽出军刺，看准了顺势挑出丧尸的脚筋。
它的脚腕处被庄环破坏出一道粗长的破口，还能看见一条状物从中半露出来，裹着已是深红的组织，被深翻出来。血极为粘稠又缓慢地从中漏出，发出难以言喻的腐臭味。
这招很奏效，丧尸这条腿瞬间就软了。庄环趁这个间隙快速起身远离，另一只跟在其后的丧尸又靠了上来。
庄环又撤身向后退退，观察好几只丧尸的站位，一个加速，压上全身的力量带上惯性，抬腿对着面前的丧尸就是一脚。丧尸无可借力地被踹飞，撞破楼层玻璃，嘶吼着摔落下去，最后一声被坠地声所遮掩，不见行踪。
玻璃刹时间四处崩溅，其中一块形状大小恰好的玻璃，直直射入被挑断脚筋的丧尸颈椎处。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瘫倒在地。
最后一个丧尸，庄环想都没想就把它踹了下去。
待确认一切都按预想的进行后，庄环转过身来对彩毛神秘一笑，手下将军刺又插回大腿间。
彩毛紧张地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滴，他甚至都没看清短短的时间内，到底是怎样你来我往的，这场小打斗就结束了。
磕磕巴巴地夸赞道：“牛……牛啊。”
亏了自己刚才没想不开招惹他，要不然庄环就得让他选个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