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参考剧情第二十集
赵贞吉心里很郁闷,头天晚上当着几个锦衣卫的面,自己被杨公公拿捏的死死的,堂堂浙江巡抚只配给织造局杨公公打下手;本想着今天在杨金水、锦衣卫面前,拿前任巡抚郑泌昌做做文章,说教一番再上一上价值,抖抖威风、找找自信、顺便立个威,没想到这犯罪分子气焰极其嚣张,赵贞吉说一句郑泌昌顶一句,好好的庭审被搞成了《奇葩说》。理学之臣跟官场婊子搞辩论,不但没辩赢,貌似最后还被官场婊子给鄙视了,理学之臣也是要脸的人,赵巡抚这张老脸虽厚,此时也有点挂不住了。讲道理赵贞吉这套说教也不是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只可惜用错了对象,如果换成高翰文、王用汲哪怕是谭伦,效果都会好很多。要怪就怪赵贞吉自己轻敌了,郑泌昌虽是进士出身,可却视名声如粪土,当初为了见杨金水,不惜躺在地板上撒泼打滚耍无赖,郑大人这种滚刀肉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吃道德审判这种属性伤害的,所以说打boss前查查攻略还是很有必要的。
批判的武器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理学之臣也不是只会讲道理,既然郑大人不吃敬酒执意要讨罚酒喝,那赵巡抚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郑泌昌说自己已落天网,没什么可说的,赵贞吉听罢喘了口粗气,强压怒火高声问道,“淳安知县海瑞什么时候到?”,一旁的书记员放下笔赶忙起身回答,“回中丞大人,上谕应该今天一早就送到了,如果快的话,今晚就能赶到。”“那好,郑大人既然不领我们的情,那就请回囚室,等海知县一到,让他审你。”大堂之上把挟私报复、公报私仇的手段,说的这么水到渠成、清新脱俗,赵巡抚端的是个人才。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赵贞吉实在是不想再多看郑大人一眼,直接招呼保安把人给押下去。
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这理学之臣犯起坏来可一点也不比官场婊子逊色。海瑞、王用汲是圣旨里钦点的协助办案人员,海老爷的基本情况赵贞吉还是了解的,他是裕王亲自推荐的淳安知县,清流在浙江的主力爆破手,堵抢眼、炸碉堡、手撕鬼子的特级战斗英雄。海老爷从到杭州的第一天起就跟郑泌昌、何茂才不对付,任职期间更是差点被郑、何用通倭案给和谐了,这些都属于公开披露的信息,赵巡抚点名安排海老爷去审郑泌昌,可见对郑大人的确是爱之深,责之切阿。在赵贞吉眼中,于公而言,严党、清流势不两立已接近摊牌,此时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总之两党在浙江是一定会杀到刺刀见红的,党同伐异也好,为民除害也罢,收拾郑泌昌、何茂才,海老爷责无旁贷;于私而言,通倭可是灭门的罪,江湖恩怨江湖了、个人因果个人担,巧立名目弄死海老爷勉强算是对事不对人,可祸及父母妻儿明显是对人不对事了,郑、何二位这回确实是触碰底线了。守护家人也好,以牙还牙也罢,海老爷义不容辞。
“打鬼借钟馗“是赵贞吉一贯的手法,熟读阳明心学的理学之臣,对自己的羽毛可是格外爱惜的,脏活、累活还有那些腌臜龌龊之事自然是让别人去干,这就叫君子远庖厨矣。《孟子》云,“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理学之臣赵贞吉熟读阳明心学,自然是君子,官场婊子郑泌昌也承认过,自己就是衣冠禽兽,不妨对号入座把这句名言重新解读下。“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意思是,郑大人在赵巡抚面前又是顶嘴、又是装哔的,赵巡抚恨不得立刻弄死他,但是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毕竟君子动口不动手嘛。“是以君子远庖厨也”意思是,赵巡抚决定把刀子递给海老爷,自己躲的远远的假装听不见、看不见,省得溅自己一身血,等海老爷动完手,自己再回来接着动口。君子虽然远庖厨,可从来没打算吃素,要杀要剐、剥皮拔毛、抽筋断骨一样都不能少,“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烹羊宰牛的机会就交给海老爷你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一边自己偷着乐去吧,赵巡抚主要负责会须一饮三百杯。
郑泌昌又不是徽商,自然属于极明事理的一类人,尤其是涉及到利益分配之类的事,颇有几分大家风范,兄弟们跟着郑大人,年年都有茶叶喝。如果赵贞吉真心实意的要给郑泌昌机会,这么大一份人情郑泌昌岂有不领的道理,问题是理学之臣全凭嘴把式,光说漂亮话干的全不是人事。庭审过程中一不问案情、二不出示证据、三不给被告人任何辩解的机会,打哪儿指哪儿,直接做了有罪判定,赵巡抚一副赶着下班回家的样子,不是劝郑大人认赶紧罪就是搞道德审判,郑大人不认罪就把海老爷抬出来相威胁,实话实说这理学之臣的套路和地痞流氓也没差多少了。说到给机会、送人情,看看人家道长,把胡宗宪叫到精舍当面谈条件,这才叫真的给机会;大半夜让胡宗宪给严嵩送账本这才叫真的送人情,两相对比,赵巡抚给了个锤子的机会,你让郑大人领个毛的人情阿?
难怪人家郑泌昌说自己已落天网,没什么可说的了,面对赵贞吉这种不厚道的老鸡贼,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恶心自己,还是珍惜自己能够保持沉默的机会吧。浸淫官场20年的郑泌昌积累了丰富的斗争经验,只要是按照套路出牌的,郑大人有的是办法见招拆招,给自己争取点时间甚至把水搅浑还是能办到的。赵贞吉、杨金水根本不足为惧,郑泌昌甚至都懒得用正眼看他们一眼,倒是这个海瑞颇为棘手。郑泌昌和海老爷也算是老熟人了,当时郑泌昌是巡抚,海老爷只是个知县,双方你来我往斗了几个回合,郑大人也没占到什么便宜,通倭案最后还是海瑞网开一面放了何茂才一马,这事儿才算不了了之,讲道理这上级跟下级斗了个不分胜负,这就算是输的挺难看的了。以前是巡抚攻知县受,郑泌昌拿不下海老爷,如今攻守之势易也,郑泌昌沦为阶下囚,海老爷成了审案的,海老爷攻郑大人受,请问郑大人您受的住吗?
海老爷最可怕的地方绝不是不怕死,清流里不怕死的人多了去了,周云逸、越中四谏、戊午三子哪一个不是悍不畏死,海老爷最可怕的地方是他从不按套路出牌,总有办法搞事情,这举人的脑子确实比进士出身的书呆子活络多了。形象点说同样是送死,闪现到对面人群里开大招和无脑冲塔送人头完全是两回事,闪现敌阵接大招也许自己会被集火挂掉,但操作好了再加上队友配合,对面准是一波团灭,何况自己也不一定挂,这属于大神秀操作,事后队友会毫不犹豫献上自己的膝盖;无脑冲塔送人头等于给对面送钱、送经验,死肯定是死透了,回了泉水不但要被队友喷还可能被举报。跟海老爷化腐朽为神奇般的极限操作比起来,周云逸干的就是无脑冲塔送人头的事,严党毫发未伤不说,御前会议上清流几位大佬还被严世蕃揪住小辫子一顿输出,弄得裕王连自己媳妇儿难产都顾不上,还得替几个大男人担惊受怕的,实在是太被动了。
负责押送的保安已经到门口,郑泌昌皱了皱眉,无奈地站起身,一听到海瑞的名字,右眼皮就不止住地跳,虽然跟赵贞吉是无话可说了,但该提醒的还是要给杨公公提个醒,如今郑大人所有的筹码可都押在杨公公身上了。郑泌昌扭过头冲着杨金水语重心长地说了句,“杨公公您放心,不该说的我绝对不说,该说的我也不会说。”郑大人,先不论啥是该说不该说的,您这会说的话就已经不少了,没看见赵贞吉都在用一副“有内味”的表情,盯着一脸尴尬的杨金水上下打量了吗。
郑泌昌这番话颇有一番深意,甭管啥该说不该说的,此刻郑泌昌能说的无非就两件事,要么说虚情要么说实情,仅此而已。所谓虚情就是按圣旨的意思,主动认罪把锅都给背了,然后乖乖等候发落;所谓实情也分级别,普通版实情是把沈一石的临别赠言转述一下,好好聊聊过去20年,这茶叶到底是怎么分的;高阶版实情就刺激多了,这新安江大堤到底是怎么决的口,究竟是河工失修还是毁堤淹田,谁是主谋谁是同谋,这事儿还有的聊。郑大人临走前一番话说的确实膈应人,不该说的不说这是本分,关键是该说的他也不说,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而且啥是该说的,啥是不该说的郑大人也没说清楚,拍拍屁股就走了,话说一半就走的人实在是可恨。最可气的是还信誓旦旦地说让杨公公放心,就冲郑大人这语焉不详、阴阳怪气的话,杨公公放个锤子的心阿。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够兄弟的不妨学学沈一石,一把大火把自己灭亡的干干净净,剩下两套账本还都给悄悄送到被告手里了,是真的不留一点后患;再看看郑泌昌,甭管啥时间、地点、场合,有事没事逮着机会就冲着杨金水一顿尬聊,话说的要多膈应有多膈应,时刻提醒杨公公自己随时都是可能爆发的,弄得赵贞吉看杨公公的眼神都是怪怪的,这才叫后患无穷呢。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可惜是沈一石走得太早了,如今剩下郑泌昌这么个口无遮拦的货,论搅屎能力丝毫不输谭伦,生怕别人不知道杨公公裤裆里有屎,弄得杨金水整宿睡不踏实,郑泌昌还舔着脸说让杨公公放心,实在是没地方说理去了。
已落天网的郑泌昌能说的无非就是虚情、实情罢了,说虚情等于自己认罪背锅,说实情等于上秤爆料多拉几个人垫背。想从郑泌昌这张嘴里听点什么,各人都有各人的立场,站在杨公公的立场,郑大人最好只说虚情、不说实情,最好是学沈一石体面一把,临死前给兄弟们留点念想,以后每年喝明前茶的时候,兄弟们还能给郑大人烧点金童欲女什么的,当然郑大人如果不想自己体面,杨公公完全不介意帮郑大人体面一把的,真想让杨公公放心,郑大人你得去找沈一石喝茶聊天才行;站在海老爷的立场,甭整那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最好是实事求是的全都说清楚,毁堤淹田怎么回事、通倭案怎么个意思、过去20年茶叶怎么分的,郑大人你千万别客气,捡着劲爆的可劲儿往外撂就完了,海老爷帮人出殡从来不怕殡大,500年前大闹天宫那位也不一定比海老爷还能折腾;
站在赵贞吉的立场,郑大人最好是虚情、实情一起说,弄点虚情是为了给想追赃的道长交差,整点实情是为了给想倒严的裕王交差,虚情不能少,少了就是违背圣旨的精神,实情不能多,多了就是打道长的脸。明君在上,悍臣满朝,不但要把钱追回来,赵贞吉还要顾及道长的脸面、裕王的感受、老师徐阶的嘱托、清流其他大佬的殷切期盼,最重要的是不能把严嵩父子的仇恨给拉到自己身上,考虑到这许多,这个度该如何把握的确是个技术活儿;最后站在郑泌昌自己的立场,现阶段的上策自然是万言万当不如一默,虚情、实情一律不说,蹲在班房里先看看风色再说,发射架上的核弹才有威慑力,真要给扔出去炸了,爽则爽矣,结果必定是玉石俱焚。
此时有必要将郑泌昌眼前的处境捋一捋,设身处地的为郑大人谋划一番。严党那边铁定是指望不上了,赵贞吉都骑脸念圣旨了,郑大人事先竟然一丁点信儿都没收到,证明严党已经把自己当做弃子开始止损了。这大概算是织造局买田事件的后遗症,郑大人自知理亏,严党那边只要不落井下石都算烧高香了;找清流合作更是与虎谋皮,赵贞吉压根儿就对事实真相不感兴趣,不谈案情、不讲证据,一个劲儿的暗示自己赶紧认罪,赵巡抚考虑的是自己的锦绣前程,至于郑泌昌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几个徽商还没捞出来呢,哪能轮到郑泌昌,先把道长布置的任务交了才是正经事;掰着指头数来数去,能帮自己的有且仅有杨金水了,杨公公可是能直接给吕芳写信的主儿,放在今天就等于微信里加了道长的小号,有事没事还能和道长唠两句嗑,妥妥的手眼通天,能量极大。在浙江地面上连胡宗宪也要让杨公公三分,巡抚之流也只配帮杨公公打个下手什么的,连杨金水都办不到的事,其他人也就别费心了。
所以说提醒归提醒、撩拨归撩拨,真让郑泌昌把杨金水供出来,至少现阶段是绝不可能的,郑大人是一个极端理性的利己主义者,他的首要目标是自己活下去,绝不是多拉几个垫背,黄泉路上一起走,这一点很重要。当然真到了必死无疑的时候,郑泌昌会不会搞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一出,谁也说不准,毕竟人性极度扭曲,道德早已沦丧,再加上一条心理十分变态,选择报复社会,也是颇为合情合理的。郑泌昌如今的选择可以拿斗地主来形容,郑大人手里除了攥着一对儿王炸,剩下的都是电话号码似的小牌,这王炸不能拆也不能轻易用,否则连张J郑大人也要不起。刚才的庭审就如牌局一般,赵巡抚随手扔了对儿六出来,郑大人实在要不起就让一手,总不能上来就甩王炸吧,就算真要炸,怎么也得留着扔到海老爷头上不是。
郑泌昌坐在板凳上装了一会哔,临走前又狠狠地撩拨了一把杨金水,这才被两个保安给带了出去,郑大人这一堂审完,屋子里这几位的心情可想而知,那是相当的不美丽。郑大人装完哔拍拍屁股走了,倒霉的却是何茂才,屋里几位全都憋了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方宣泄呢。院里院外郑泌昌、何茂才两位好基友相向而行,身后各有2位保安押送,二人走上台阶站在门槛两边,深情凝望对方,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想说的话太多,可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靠眉目传情了。郑泌昌瞪着一双犹如还珠格格般的大眼睛,盯着何茂才看了足足有5秒钟,这才扭头离去,只剩下何茂才一人在风中凌乱。楼主猜测郑大人眼神的意思是,老何你注意点,里面那群人一个个坏的狠,无论他们扯什么犊子都别信,坚决顶住啥也不能说。郑大人眼睛里全是戏,能不能领会就看何大人的悟性了,看后面的情节何大人估计是没太能领会,也可能是把郑大人的眼神当成是给自己打call了。
讲道理能做到浙江的提刑按察使,再升布政使的人,怎么也得是个进士出身吧,像海老爷这种举人学历的根本达不到任职资格,可能是平日里跟兵哥哥们一起厮混久了,总之何茂才身上实在是看不出有多少读书人的气质。20年的老进士成了官场婊子,20年的老刑名成了个莽撞人,职场可不仅仅是让人成长进步的,更能让人丧失本心、迷失自我,或者说返璞归真、回归真我也行。清流那帮人多半是名利场待久了,逐渐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了,严党那帮人估计是灯红酒绿见多了,早就乐不思蜀、原形毕露了,总之是殊途同归,最后大家载歌载舞、心甘情愿的做了衣冠禽兽。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后人不可哀之而不鉴之,归根结底八个字,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郑泌昌的打call发挥了作用,此时何茂才再一次焕发了斗志、抖擞精神、重振雄风,打算学郑大人也雄起一把,闯一闯这龙潭虎穴,当一回铁血真汉子。刚才郑泌昌过堂的时候,还是先冲着赵贞吉鞠躬行礼一番,才慢悠悠地座在板凳上的,身为二把手,何茂才的架子比一把手可是大多了。只见何茂才昂首挺胸,虎虎生风地几步走上堂来,扭头看了看板凳啥也没说,大喇喇地一屁股就直接座在了板凳上,还是带兵的人干练阿,何大人这波行为艺术,演的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浙江的落马官员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里人参鹿茸吃撑了,一个赛一个的底气是真足阿,看来是时候该帮他们泄泄火了。
何茂才的一举一动都被赵贞吉看在眼里,赵巡抚心里快速累积着怒气值,脸上却不动声色,和风细雨地再次开始政策宣讲,“郑大人该说的都说了。何大人,他当布政使的时候你只是按察使,他当巡抚的时候你才兼任布政使。你是从犯,应该知道怎样向朝廷交代。”赵贞吉的嘴那也是骗人的鬼,郑泌昌明明说的是“不该说的我绝对不说。该说的我也不会说”,这会就成了“郑大人该说的都说了”,这挑拨离间的也忒急不可耐了。赵贞吉先是对郑泌昌、何茂才的犯罪团伙分化瓦解,制造不信任,在两位好基友之间挑事儿,然后再给何茂才送了颗定心丸,直接一句“你是从犯”,算是帮何大人定了性,一套组合技打完,剩下的就是等着何大人自己主动配合,回头是岸了。
讲道理赵巡抚一番话说的严丝合缝没啥大毛病,可有些事却经不起推敲,郑泌昌如果把该说的都说了,要么是自己背锅认罪,放弃抵抗准备慷慨就义了,可刚才何茂才看着郑泌昌犀利的眼神、满脸的求生欲,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即将领盒饭的人;要么是郑泌昌把杨金水分茶叶的事给抖落了出来,何茂才又偷眼打量了下杨金水,杨公公除了表情有点便秘的模样,可能是一肚子气给憋的,也没看出来有啥其他毛病,思来想去真相只有一个,赵贞吉这个老鸡贼又特么忽悠人。二十年的老刑名多少还是有一点专业素养的,自己肯定是从犯这一点毋庸置疑,可谁也没保证过,浙江这案子是只杀主犯不杀从犯的,尤其是考虑到涉案金额巨大、犯罪性质恶劣、社会反响强烈,按照圣旨里的口风,别说从犯了哪怕是吃瓜群众被牵涉到了,估计也得掉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