鞍马不息,两人从关外进入燕京。 燕京曾经为元朝的都城,虽然今非昔比,物是人非,但仍然残留了许多商贾大户。
二人自小生长在北方偏僻之地,哪见过中原城市的繁华景象,见大街上商铺林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司徒眉童心顿起,看着什么都好奇,一会儿要想品尝一下当地的小吃,一会儿又想在摊子上买点小玩意。
苏牧风心想已经知道兰菁去了东南,反正到东南去找她就是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的功夫。看到司徒眉好奇的大眼睛,心里也想在燕京逗留一下,看看中原城市的风采。
二人于是去找了一家客栈,将坐骑丢给店小二去喂了。来到街上,四处闲逛。
逛了一会,见远处一座高耸的白塔,四周红墙绿瓦,异常壮观,向行人打听,说那是燕京非常有名的大圣寿万安寺。
二人在北方所见,均是一些小小的喇嘛庙,那里见过这样规模弘大的寺庙。心生好奇,便向寺庙走去。
临近寺庙,但见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原来这日恰好是八月八,是万安寺的庙会。因此来此赶庙会的人甚多。
那些玩杂耍的,卖小吃的,唱戏的,要饭的,三教九流人物均汇集于此。
二人来到一处卖驴打滚儿的小吃摊,见摊主将黄澄澄的黄米面蒸熟后擀成片,放在炒熟的黄豆面中一滚,恰如郊野中驴儿在草地上打滚一般,然后抹上赤豆沙馅卷起来,切成均匀的小块,再撒上白糖。看着那金黄的颜色便令人十分眼馋。
二人坐下,吩咐摊主上了两份,吃到口中,香甜无比,糯糯的还有很浓郁的黄豆香味。
吃完抹了抹嘴,旁边一个摊上,传来一阵阵炒面和桂花的香味,过去一看,只见摊主将面粉和麻仁放入锅中翻炒,然后将炒得焦黄的面粉、麻仁倒入碗中,又加上桂花和牛骨髓油,拌搓均匀,加上白糖,用开水冲成浆糊状,递给旁边一位中年男子。
男子端过去后,并不使用勺子或筷子,而是一手端碗,沿着碗边转圈喝着。
摊主见二人看得好奇,知道他们肯定是外地来的,便主动介绍说这是面茶,希望二人尝尝。
苏牧风便让他上了两份,喝起来果然味道非常不错。
吃完后又四处闲逛,看到一处卖‘萨其玛’的,苏牧风便想起心中的萨其玛来,不禁一阵惆怅。又点了两份吃了,也算是对萨其玛的怀念。
前面传来一阵吆喝,走过去一看,是玩杂耍的地方。只见有抖空竹的,有蹬缸的,有顶坛子的,有舞叉的,有卖唱的。还有一个草台班子搭着一个戏台在那里唱戏。台下叫好声、吆喝声不绝于耳。
随后登上白塔,从塔上远眺,只见远处山野金黄一片,秋风已经将嫩绿的树叶和野草变成了黄色。天高云淡,一阵秋风吹来,野草随风起伏,犹如波浪一般。随着野草的起伏,可以看出野草丛中,到处是残垣断壁,正是“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最好写照。
这是明朝取代元朝的战争留下的痕迹。每一次朝代的更换,都是成千上万百姓的死亡和无数房屋的焚毁为代价的。
看着蓝天与大地的交界之处,苏牧风心中思绪起伏,不知兰菁此刻身在何处,不知何时能找到她,心中又是一阵怅惘。
看看夕阳西下,二人走下白塔。 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锣鼓声。
循声走去,只见三株大柏树下,一块空地,搭了一个大棚,棚内设了几个大灶。几个衣衫破烂的人在搬运柴禾,另外几个在扛运谷米。一人拿着一面大铜锣,边敲边大声吆喝:“各位乡亲听好了,我们丐帮受苏牧风苏大侠的委托,在此设立粥厂,周济那些生活无着的穷困之人,粥厂明日开工,有那衣食无着之人,明日起可来此领粥。”
苏牧风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先是一震,继而寻思,那谢无极谢大哥果真是信誉之人,拜托他的事情已经开展起来了。心中又不禁非常想念起谢无极、追命剑和断魂刀来。
司徒眉并不知道其中关窍,突然听到苏牧风的名字,也是满脸不解之色。
苏牧风便将委托丐帮去取宝藏,然后周济穷人的事情给她说了。她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啊,怪不得他们没忘记打你的旗号,我还以为这世上还有一个和你同名同姓的人呢。”
苏牧风呵呵笑道:“那也是有可能的啊,这世上这么多人,同名同姓那是难免的。不过这些人都是丐帮帮众,因此他们所说的苏牧风肯定便是在下了。”
司徒眉笑道:“要不我上前去问问,证实一下,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另外一个叫苏牧风的家伙。”
苏牧风笑道:“还是算了,免得别人说你想冒充。”
二人正要离去,忽然传来一声“救命啊,救命啊!”的呼救声。
寻声望去,只见几名壮汉在追打两个卖唱的女子。 两个女子颇有姿色,边哭喊边奔跑。
苏牧风和司徒眉忙迎上去,挡住几个追来的壮汉,大声喝道:“站住,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连弱女子也要欺负,还是人吗?”
几名壮汉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个斜着眼睛,望了望苏牧风和司徒眉,见挡路的是两个年轻人。冷笑道:“嘿嘿,我道是何方神圣,敢挡老爷的路,原来是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你们可知道我们老爷是谁吗?”
另外一个壮汉骂道:“赶快闪开,再敢阻拦,看老子不把你们两个抓去见我们老爷。”
说完贼溜溜的眼睛看了看司徒眉,又嘻嘻笑道:“这小女子倒是很漂亮的,说不定老爷见了你会非常喜欢,那倒是你的福气哦!”
苏牧风耐着性子,问道:“你们老爷是谁啊?看你们如此狗仗人势,想来你们老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音一落,只听远处寺庙的房顶上,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道:“谁敢说我们老爷不是好东西了?想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