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回来啦!”赵郁站立在门边,他等待父亲有一段时间了,终于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他非常的激动,迎面跑了过去,给了自家父亲一个大大的熊抱。
“你啊,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赵世泽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赵郁的背,显得无比温厚。
“爸,妈呢?她还回来吗?”赵郁和父亲亲近,但和母亲却有着隔阂,许久未曾联系过。
“她今年不回来了,应该会在你外婆家过年吧,今天就我们父子二人好好地过个年。”赵世泽眼神暗了暗,他并不喜欢那个女人,尤其是在那个女人出轨之后。
“哦哦,爸,那我去给你打些酒。”赵郁没有多问,父亲与母亲之间这两年也是形同陌路,只是空有一个结婚证牵绊着彼此,赵郁清楚两人之间实则没剩下几分真情了,不过他没多说,只是高兴地去给父亲打些酒来,因为能见到父亲已经足够了。
“好,多要二两桂花酒,醇厚。”赵世泽进了屋里,他坐下来朝着赵郁笑了笑,父子温情,甚是温馨。赵世泽话音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对了,顺便替我像你慕叔叔问好。”
“我知道了,爸,我先过去了。”赵郁说完推开门踩着小碎步跑去了。
烟火的气息弥漫在大年的初夜里,把世界照得透亮,世界的荧幕下是芸芸众生在祈盼,所有人都祈盼着新的一年。
农家小乐的风调雨顺,穷困潦倒的安身立命,商户小利的万事兴隆……太多太多了,是个人心中都会有所念想,有所希望,能在新的一年有个寄托,一切都会是好的开始。
“你想做什么?”何媛儿质问刘子航,本来她值完这最后一班就要回家过年了,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对于她来说太难得了,父亲是警察,母亲是医生,她自己是护士,都是忙碌的人儿,相聚谈何容易。
“我没想做什么呀,你怎么会这么问呢?”刘子航的手指还紧压在沈巷楠的脖颈间,他冲着何媛儿笑了笑,现在问这些似乎是有些晚了。
“你把手松开!现在立刻马上,松开!”刘子航的眼神森然,何媛儿虽然害怕却仍然试图挽救。
“好,我松开,然后呢?”刘子航松开了手,何媛儿能够清晰地看见沈巷楠脖颈处留下的青紫,她果然没看错,刘子航是想让沈巷楠悄悄死去。
“你,你别过来……”刘子航一步一步逼近,何媛儿心中萌生出了惧意,她开始往门外退,如果能够看到同事就好了。
“这个点,医院没人的,你往后退又能退到哪里去呢?”刘子航还是一副温润少年的模样,只是眼底的神色却让人感到害怕,他一字一句地陈述,似乎是想摧毁何媛儿心中的那一点儿希望。
“你为什么……”何媛儿的声音有几分颤抖,差点连不成完整的词句。
“为什么要杀他?”刘子航笑了笑,开口打断了何媛儿的话,很快他又说,“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你全然当我疯了吧?反正在你们眼里我也理应是个疯子才对,无所谓了,你们都是一样的,都该死!都该死!”
“你在说什么?”何媛儿不解,刘子航却越来越歇斯底里,自说自话。
“你们为什么都要逼我呢?我只是想当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这样做呢?为什么逼我?我都没有选择了,为什么还要逼我?”刘子航站定在原地,他变得很不理智,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我不是,我没有逼你,只要你不继续伤害他,你可以离开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真的,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何媛儿试图稳住刘子航,现在的刘子航看上去有些魔怔,她不想刺激他,只有稳住刘子航才能护得自己和病人的安全。
“是吗?那你的手是在做什么呢?一个个都欺骗我,你们混蛋!”刘子航突然狂奔起来,他的眼睛通红,他现在极度兴奋,他需要发泄,他想要毁了所有东西。
“不要……啊!”
“嘭”,“嘭”,“嘭”……
璀璨的烟火开始盛放,一簇接着一簇,在夜里好看极了。
“你不回去吗?你女儿可还在家等着你呢。”洛伊问了慕深,这都大年夜了,硬生生不见他动一动。
“你会放我出去?”慕深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其实他自己知道答案,但是不说的话这人总问他,他也是会厌烦的。
“好了好了,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现在待在这里比较安全,没有人会猜到你的位置,既能保全你也能保全小九,你应该开心才是。”洛伊认真地分析。
“对啊,我应该开心,我在精神病院过年。”慕深没好气地说。
“小深,你现在能不能别和我怄气了,我知道我自作主张是不对,可是你现在出去不就是活靶子吗?”
“我知道,不用你说。”
“你知道是谁对你下手?”洛伊点了一根烟,火星很小,在夜里却很灼亮。
“知道啊,除了沈斯昕那疯婆子还会有谁。”慕深心中也是有气,他早晚让沈斯昕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小禾呢?”
“死了。”慕深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你没护住她?”
“她替我挡了。”洛伊的问话像锋利的刀一样扎在了慕深心上,他每每回想起那一幕都觉得蚂蚁挠心,无比难受。
“真的不回去吗?”
“我也想回去,可是我怎么回去啊?年轻小辈不知道棠城的水有多浑,你还不知道啊?小禾的仇我会报的,但不是现在,小九还在棠城,我要护她平安,这是我所求,也是小禾所求。”慕深把洛伊的烟接了过来,浓浓的烟圈被吹了出去,随风消散。
“知道了,按照你的想法来做吧,有需要我帮忙的你说出来,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
“谢谢你,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