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怔怔地看着眼眶微红的周默轩，被烫到似的收回了手。
他原来是这样想他的，他找了他这么久，盼了他这么久，自问从未伤害过他，他捧在心尖尖上几千年的人，原来自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他。
现实和幻境交织在一起叫他难以分清，他被欺骗，被抛弃了太多次。
他真的没有别的其他的办法了，他不能拿周默轩去赌，那个带走周默轩的人他至今没有调查清楚是谁，再加上外界的舆论，他真的快要应接不暇了。
有的时候他甚至恨不得把周默轩变小，拴在裤腰带上，免得再被什么人觊觎。
“除了放你离开，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周默轩冷冷一笑，也顾不得自己是以一个什么样狼狈的姿势，想都没想的就开口道：“杀了我！”
他受够了这样的日子，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中，每天承受着内心的谴责和道德上的罪恶，而这人只是想起他的时候来逗弄一下，想不起来便弃之不顾。
“你明知我做不到。”
顾凌苦涩一笑，纤长的睫羽垂落下来，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留下了一圈阴翳，整个人忽然变得委屈了不少。
“行，那我换一个条件，我想要一个孩子，身上留着我血液的孩子！”
顾凌垂着眸子不讲话，他知道小徒弟喜欢小孩，他记得有一次和小徒弟出去的时候见到了几个打闹的小孩。
他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小徒弟望着小孩艳羡的目光以及那句轻声的呢喃，我以后的小孩也会有这么可爱的吧？
他那时候是什么感觉呢？
他那时候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冻住了，他呆呆愣愣的想，小孩，他不会生，小徒弟也不会生，到了现在他蓦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是那样的感觉。
“好。”顾凌望着咄咄逼人的小徒弟，心中满是苦涩，明明之前他的小徒弟又乖又软的，如今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果然是由俭入奢简单，由奢入俭难，他与之前的小徒弟有过一段快乐幸福是时光，现如今他是越发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在想些什么？
周默轩愣了愣，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眸子，他竟然同意了？
“你说什么？”
周默轩有些不敢相信，颤着声音重新问了一遍。
许是顾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没有发现周默轩声音中的异常，郑重其事的认真回答道：“我说好。”
周默轩按着自己上下起伏不定的胸膛，闭了闭眼睛。
“那师尊想怎样做呢？”
“我……我去，我去给你寻些人来……”
“什么人？”
他可不相信有人能让他或者是顾凌有自己的小孩，两人皆是男子，如何能有小孩？
“女人。”
顾凌一直垂着眸子，不敢再看周默轩一眼，他怕他忍不住再做出些什么伤害他的事情来。
周默轩轻哼了一声，好的很！
合着女人就是个延绵子嗣的工具，他知道顾凌一向无情，却不知他能无情到这个地步。
他平日最恨负心人，纵观这个世界，有多少是无家可归的小孩是因为负心人而造成的。
他甚至都怀疑师娘是否也是那样被顾凌骗了身心，骗着生下了师姐，而后没有什么用处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中，终身不得出。
“出去！”
周默轩原先温润如玉的眸子中满是冷芒，他真的真的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看到这个人了。
他原先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可以值得他真心相待的人，真正在一起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这人是满嘴假话、冷酷无情，自私自利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凌终于从他的面前消失，周默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谁知还没清净多长时间，顾凌带着四个女人进来了，排成一排站在他的面前。
不愧是顾凌，和他在一起了这么久，找到的四个人无一不合他的眼缘，周默轩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喜欢哪一个？”
“既然师尊这么费心的帮我找人了，徒儿也不敢辜负师尊的美意，都留下来吧！”
顾凌以为给小徒弟找女人已经是他最后的妥协了，小徒弟想要小孩，他毫无办法，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周默轩会把四个人都留下来。
他实在是被人抛弃、欺骗了太多次，他不能再让眼前的这个人留他一个人，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只要他愿意留在他身边。
“站在这里做什么，是想看我同她们行房，还是……师尊也想加入？”
看着杵在原地不动的顾凌，周默轩没好气道。
没看到他生气了吗？给他说两句好话，哄哄他，这些人他都不要了，他也可以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周默轩看着顾凌一步步的走向密室出口的方向，眼睛一眯，对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四个女人温声道：“来，过来，服侍我！”
话是这样说的，但是眼神一丝都没有分给那四个女人，周默轩看着顾凌的脚步顿了顿，随即便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等看不到顾凌的背影了，周默轩对着凑在他身边的四个女人道：“别碰我。”
顾凌走了，他哪有心情再同这些人周旋，沉声道：“若是那人问起，你们懂的如何回吗？”
四个女人连忙跪下齐声道：“是！”
这两尊大佛她们一个都惹不起，相比起那人承诺的富贵荣华她们不约而同的选择活着。
顾凌出神的望着密室的方向，眸中满是落寞，他如何能亲眼看着小徒弟与那些人亲密，在他看来所有人不配站在周默轩身侧，他自己也没有资格。
他不能怪小徒弟，是他引诱着周默轩同他在一起让他没有机会拥有一个小孩，走到今日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一时之间喉咙发紧，他感觉心中沉甸甸的像是被什么人捏住一般。
经过这一遭，他们很难回到最初。
顾凌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可他不能不这样做，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他的最终目的只有周默轩，不能让他离开他半步，就算亲手折断他的羽翼他也在所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