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无力再去承受住什么!本以为痛得太多太多就不会再有痛的感觉了,原来老天要惩罚一个人竟是如此的残酷……看着眼前的石椅上悬浮着的两条螭龙,她不由嗤嗤一笑,什么是天下?什么是人生?
为什么她要走的路这样的辛苦?现在拼死拼活,她得到的又是什么?原来天下间的一切都抵不过人类的情感浓烈,如果忘记情感上的感觉,那么她今天或许可以得到天下,毫无情感没有自觉,如同行尸走肉的坐在江山上俯望天下。
但是她没做到,她的身体内还是有自觉,有情感的……所以,上天用她身上这轻微的一点情感、知觉来刺痛她,让她自己为自己掘一座坟墓,用情感的坟墓来埋葬她自己。
突然,从宫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躁动声,只见一群身穿黄服的人突然闯了进来,他们的脸上戴着不同的面具,黑色的鬼头面具、铁青的狼头面具、银白色的骷髅头面具、藏红色的花旗面具、蓝色的罗刹面具、面孔狰狞。
他们是附近几家分舵的舵主和堂主们,进来时猛地被眼前的人给吓了一跳。待他们定眼一看,只见这个女人手中拿着那具令他们统统都胆战心惊的黄金面具,其中一名戴着红色面具的舵主突然冷笑一声。
道:“吓死我啦,我还以为石阴姬没死呢!”因为石阴姬这张脸的年龄让他们笃信,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不可能是石阴姬,所以他才敢贸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一个戴着银色面具手持流星锤的舵主对他道:“你放心,我得到确切的情报,石阴姬已死于五大高手的联攻之下,所以才敢带你们贸然上神宫来!”
戴红色面具的人点了点头。
“好,兄弟们快进去看看,天一神宫藏匿在地宫中的财宝有没有被围剿的人发现!”
“是!”来人们早已迫不及待的闯进他们平日垂涎已久的地宫密道。
“哼——你是什么人?”那舵主轻视地看着一脸清秀模样的石阴姬问。
如今这神宫中他们最害怕的人已经被人杀死,他们再也没什么可顾虑的,无论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是谁,对他们来说都已不重要。
石阴姬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些平日低声下气,像狗一样臣服于她脚下的人们,如今他们再也不是成日畏畏缩缩不敢直视她一眼的模样,反而趾高气扬的用藐视的目光看着她。她感到可悲的一笑,然后虚弱无力地看着他们。
“看来她受伤了!”其中一个舵主更加放肆地走上前去,将她的右手拉住,“啪——”的一声,将她身上的衣袖扯烂,右臂上面豁然露出了一朵红色的血花标记,这是天一神宫的标志。那舵主看着她微微一笑。
放心的回头对身后的各位舵主、堂主们说道:“她是天一神宫的人,也许是石阴姬座下的婢女!”
然后回过头来,看着她冷冷一笑道:“算你命大,没被杀死!”此人说完,竟然将石阴姬一把推倒在地,将那面粘满血的黄金面具夺了过来。
然后,用力在衣袖上蹭了蹭,奸笑道:“哈哈,太好啦!这面具虽然让人害怕,但是全是用真金打造,价值不菲呀!”这些冷漠生死的人眼中除了金钱已经再没有其它。眼前这活生生的美人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比金钱有魅力。
突然进去里面搜索的人高声大叫起来:“金子!金子!好多金子呀!”原来西蜀王爷只顾剿宫与救人,并没留心搜索地宫中藏匿着的大量财宝。
里面的人这一叫,外面的人连忙慌乱的争先恐后的拥挤进去,再也没人顾及到被推倒在地软弱无力的石阴姬。
所有的人都在为眼前唾手可得的财宝疯狂着,呐喊着,欢呼着。但紧接着传来的就是分赃不均的吵闹声,争执声。
金钱面前谁都认为自己该拿更多,得到的越多越觉得不够满足。这就是人心,永远贪婪填不饱的人心。
很快里面的人们就从争执变成了刀剑相向,你争我夺,为了得到更多,只有不断的牺牲更多人的性命,别人的命如蝼蚁,对他们自己来说是毫不在乎的。
很快弱者就被强悍的人杀死,有的人抱着抢来的财宝跑了出来,立刻就有许多人蜂拥而上的将他砍死,血染红了撒落在满地的金银。
但血无法遮掩住财宝所发出来的耀眼光芒,财宝的引诱掺着血只会让他们变得更加兴奋,杀意更浓,更加刺激和疯狂。
倒在地上的人怀中撒落的无数金银珠宝,马上就会被另一个人夺走。
一个戴着黑色鬼头面具,骨瘦如柴的汉子迫不及待的将身边的财宝贪婪的揽入怀中,并如同着了魔一样双眼发红,用激动颤抖的声音。
喃喃说着:“我只要一点点……我只要一点点……能够养家糊口就够了!”但双手却无法停止的不断的将财宝揽入怀中。
此刻的他仍旧不肯停歇,就连保护自己生命的双斧也被他毫不理会的丢到一旁。
他只有舍弃身上更多的累赘才能将眼前这一大堆财宝带走,此刻的他巴不得连自己也丢弃,只要这些财宝就可以了。他血红色的双眼似乎都要陷进这堆金银珠宝中去。
只见他语速飞快的叫道:“我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足够了……”
但现在的他比刚才还贪婪,因为他怀中的财宝已经超出了他瘦小的身体所能负重的地步,但他仍旧贪婪的不肯停手。
突然一个人的尸体倒在他的身边,那个人手中抱着一对玛瑙杯死死不放,把他砍死的人用力的想要将他手中的杯子拿过来,但因为死者的手死死握着不放,仍怎么拳打脚踢都没法拿到。
那人在他脸上碎了口痰,骂了声该死,然后踢了死人一脚愤怒地离开,继续去别人身上抢夺财宝。
这个骨瘦如柴的汉子眼睛盯着自己的金银珠宝,一只手却摸索着拾起身边的那把斧头,口中说着我只要一点点,我只要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