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窗台传来一阵声音,把正在沉思的星若隐吓了一跳,厉声问道:“ 谁 ?”
——“ 是我 。”
——“ 冰云 ,你怎么来了?” 星若隐打开窗,便看见南君笑半蹲在窗外。一跃进来后,南君笑回道:“ 这是你当时送我的香囊,看看里面,哪些不是你放进去的?”
“ 为何?这些香料有什么问题吗?” 星若隐将里面的香料一一倒出,继续道:“ 这是小茉莉花、柏子仁、远志、白芍……这是……”
——“ 这是什么?”
——“ 我记得,并没有放过这种,这应该是罂粟果壳,其香气是有毒的 。”
看着沉默的南君笑,星若隐继续追问:“ 是谁放进去的?”
良久,南君笑回道:“ 二娘 。”
星若隐手指一下有一下无地敲着桌子,思索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道:“ 你有空得去查查二夫人,我就直说吧,我早就怀疑你生母的死,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
——“ 我娘是难产而死。”
——“ 我知道,可…为什么会难产 ?你最近在府内需加小心 。”
——“ 嗯,走了。”
——“ 诶… ”
还未等她出声,南君笑就拿起桌上的剑,转身跃上窗台,再一跃便不见人影。星若隐摇头,轻叹一声,低下头重新拿起桌上的罂粟果壳仔细端详,心里渐渐浮起疑云。罂粟果壳是外来之物,由于其香气有毒并且会上瘾,在北肇是禁物,被抓到是要严惩的。但由于能让人日渐衰微杀人无形,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黑市中这种东西一直有流通。星若隐将香料重新装起,放在盒子里盖住。
流水淘沙不暂停,前波未灭后波生。 夜色依然平静,却好似一切都不同往前。
上朝的路上,马车里,星翰凌一脸忧心地看着星若隐,道:“ 孩儿,为父希望你不要再碰妖兽一事,也不要再建什么女子书院。”
——“ 不可,父亲,我不能半途而废!”
——“ 你现在也算是女官了,何必再去做些费力不讨好的事!”
——“ 正是因为我是女官,才更要为天下女子着想。”
星翰凌闭上眼睛,挥手无奈道:“ 罢了,你还是好好想想,等一下怎么应付那些朝中老臣吧 。”
大殿之上,成武王居高临下看着众臣。这时,一位老臣往前,上奏:“ 臣有一事 。”
“ 讲 。”
“ 最近,臣听闻,钦天监的星若隐,在城外建了一所女子书院。臣认为,不妥。”
听罢,星若隐也上前,回道:“ 有何不妥,愿闻其详。”
——“ 作为钦天监的人,却在城外建一所书院。我朝律法有载,官员不得私建私塾不得经商。况且,女子进学堂,更是有违礼教 。”
——“ 所以,你们就请人前去闹事,符合礼教?”
——“ 星大人,朝堂之上,不要血口喷人。”
——“ 是不是血口喷人,请听我解释。王上,这所书院本是臣为自己选的研读四书五经的好去处。后来,臣发现有许多女子也同样有接受先人智慧的渴望,就让她们与我一起,这与那些读书郎聚在一起吟诗作赋并无差别。此外,臣并没有从中收取她们任何钱财。”
成武王问道:“ 闹事又是何事?”
——“ 昨日,有龙门市井的地痞流氓前来书院闹事,臣请人去查,发现他们与赵大人沈大人的家丁碰头。”
——“ 血、血口喷人。” 另一位老臣沈大人再也站不住,上前怒道。
——“ 难道两位大人还没发现,贵府的两位家丁,自昨晚离府便再没回去吗?王上,他们已经被我连同那闹事之人,连夜送进官府。”
星翰凌走出,继续道:“ 沈大人,赵大人,你们都是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何必与我小女斤斤计较呢?”
成武王抚额,看着那两位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老臣,心下便明白了大半,道:“ 既已送去官府,具体是由,孰对孰错,便由官府决断 。星若隐,退朝后暂且留下 。”
少顷,众臣散去,星若隐仍旧站在原地,等待成武王发话。
——“ 卿最近好像挺忙阿,可还记得朕交代的,长乐宫妖兽一事 ?”
星若隐暗吃一惊,头一次感受到来自君王的压迫感,之前没有为官时,成武王的语气,带有一种长辈对后辈的慈爱。如今,她听得出,这是对臣子不满的责问。老臣的刁难尚可应付,可现在真正让她觉得难以搪塞的,是来自王上的问话。
定了定神后,星若隐回道:“ 王上请宽心,臣并没有忘记,当初的确发现晗妃娘娘所在的长乐宫有妖气,近来臣一直想要确定是何种妖邪的妖气。”
——“ 确定了吗?”
——“ 是,是赤訾的妖气。”
——“ 是吗?可是朕听闻,你近来一次都没去过长乐宫,如何确定?”
——“这,是因为臣之前跟着夫子修过一些仙术,防止打草惊蛇,臣都是让南君笑在宫里当值之时,交与她一些器物,帮忙确定。”
——“ 为何有妖气,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 恐怕是秋猎时,赤訾的妖气缠上晗妃娘娘。接下来,我会向丘然夫子讨教一番,除掉妖气。”
——“朕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正午,到长乐宫见朕。”
——“是。”
走出大殿,星若隐仍然心有余悸,正在她缓慢地往宫外方向走之时,一只手忽然拉住她。南君笑低声严肃地问:“ 你打算怎样除妖气?难道就不怕露馅,这可是欺君之罪!”
“ 放心 ”,星若隐拍了拍她的手背,道:“ 夫子他们快到了,我会找他们想办法 。” 正在她想继续和南君笑说说关于二夫人的事,一阵呼喊声突然传来。
“ 来人呐!有刺客,快捉刺客!”
听罢,南君笑立马往声音来处奔去。星若隐紧跟在后,道:“ 那么大胆,刺客白天都敢进宫 。”
侍卫向南君笑跑来,气喘吁吁地道:“ 小将军,刺、刺客在文津楼伤了王大人,然后就逃走了。”
——“ 快,封锁整个王宫的六个出口,尤其是文津楼附近的万重门和洪阳门,其余的人跟我来。”
南君笑带上其他侍卫匆匆离去,星若隐则着急地赶往文津楼,心念:“ 王老可千万不要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