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大刀,拍拍胸口道:“来吧!”
沈寒烟看着眼前这个不要命的莽汉顿时感到可笑,今天她可真是最倒霉的一天,那就让他也倒倒大霉吧!想到这,也不再多作犹豫“刷刷”几下,已劈天盖地地向他身上打去。
几招下来,大汉已有些招架不住,满头大汗淋漓,但仍不肯示弱。
只见他节节被逼退到楼梯上,眼见已无退路连忙飞身纵起,将双腿横跨在楼梯的扶手上,手中狂刀拼命地挥舞,但仍不及她那长了眼睛一样的游龙长鞭,顿时他已如一头气喘吁吁的蛮牛,一双强壮的臂膀也已经匮乏无力起来,用刀去招架长鞭的动作也越来越忙。
就在此时,沈寒烟似乎也早已看出他已招架不住,乘机加快了手中的鞭法,这一下,那大汉已被彻底地打败,手上的大刀胡乱地狂舞一气,但身上已中招无数,连喊饶命的机会都没有。
等沈寒烟手中的长鞭停下,他才如同发昏的蛮牛一样双眼通红,视物模糊地看向四周,见她手中的长鞭不再动作,才软趴趴地从楼梯扶手上跌了下来。
看着满身破开花的衣服,活像要饭的乞丐。他愤怒地看向她嗔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口气中还是带着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觉。
“你问我是什么人?”她一双眼睛此刻充满了杀机和令人恐惧的诡异,冰冷冷的如风霜雪剑一样的扫在他的脸上。
“告诉你,我就是沙漠王——沈寒烟!”
听她报出大名,众人都惊恐失控地狂乱大叫起来:“天呐!她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她就是沙漠王!她怎么会在这儿?”
醉红楼内的人们仓皇而逃,最后空荡荡的楼上只留下了横七竖八乱倒着的桌椅板凳,还有逃亡中打碎了的片片酒坛的瓦砾碎片。
看着眼前这荒凉的破败情景,她凄凉的一笑,轻轻的迈着步子,从里面走了出去,醉红楼只剩下物是人非的局面。
她轻语低叹道:“年年岁岁花红柳绿……岁岁年年残梦无痕……”
听闻沈寒烟又在醉红楼内杀人,西蜀王爷马上派出府衙的人前去缉拿,以免她再度杀人造成京城内的动乱。
而这一边,西门楼城内的管家阿福也前来禀告西门楼主:“沈寒烟大闹醉红楼后又杀了几名侍卫逃出城去,她还让护城的侍卫将这个交给楼主!”说完阿福双手呈上武林令。
“是武林令?!”西门冷还是惊讶住了。
他拿着武林令看向墨少白道:“墨兄,整件事情我看还是有些蹊跷,不知我们是不是错怪她啦?”
之前墨少白已经将整件事的始末告诉了大家,大家虽然都像他一样无法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又不得不让众人相信。
座上一直沉默着的墨少白此刻也许是最伤心痛苦的人,十年前心爱的亡妻红袖竟然是死在十年后爱人的手中!
十年来一直的伴侣竟然就是杀人的凶手!这样的局面任谁都无法承受,最残酷的还是要在此之间作出抉择!此刻,强作坚强的他已经虚脱地倒了下去,再坚强的人也无法承受太多的痛苦!
“墨大哥!墨大哥!”聂小星和红素急忙上前扶起他,着急地呼唤着,但他此刻的心越来越冷,冷得好像要结起的冰块一样刺痛着他。
西门夫人连忙上前替他施针,暂时为他止住逆行的血气,无奈地叹道:“他需要好好的休息,因为内心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如果不好好的调养会损害他的身体!”
西门冷点点头,也不敢再多问,忙吩咐阿福扶他去休息。他也知道,当一个男人执剑要去对付自己心爱的女人时的感觉是什么,他不怪他,也不怪寒烟,这一切要怪就只能怪这苍天!
十日后。
背负一身痛苦的墨少白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离开了西门楼城,独自一个人去往了已经破烂不堪的上官旧府。
他强忍着伤痛,推开了上官府斑驳狼藉的大门,里面曾经有过他的世界,他曾将自己全部的世界都交给了那个叫红袖的女子,在他们年少烂漫的时候。
然而,天地有终穷,桑田经几变,这一回首已是几回沧海变成尘!在这儿昔日的豪情已随流水逝去,心早已葬死在这儿。
他用手抚摸着聚集在“收财缸”内的雨水,生命力极强的斑斑浮萍随着他苍劲手指的划过而随意摆动在碧色的水面上。这是久违了的感觉,他曾经是多么的想要摆脱这一切,可是现在即便是伤痛,他也愿意好好珍惜不再离弃。红袖,是我错啦!
我回来啦!虽然用了十年的时间我才回到你的身边,但是我还是回来了!回到你的身边……从此,再也不会离开你!就在这儿抛弃一切凡尘俗世陪着你!
眼角的泪水肆意放纵地流淌着,他不去擦拭不去掩饰,这是出自心底流淌着的泪水。
他用青筋纵横的手掌去触摸着这儿的每一样物件,然后弯下腰去除杂草,抬起头将屋檐边的蜘蛛网揭下。
如此平淡地去做着每一件事,不在乎夕阳的沉落,时光的飞逝,就好像回到一个熟悉的地方,心终于得以安宁。
“墨大哥……”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回过头去,红袖?红袖!是你吗?他惊喜万分地跑过去将她深深地拥在怀中。
不愿再放开她:“红袖——红袖——不要再离开我好吗?不要再离开我了!”几近深情地呼唤着她。
“墨大哥!墨大哥!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啦!我要照顾你一辈子!”红袖也满含热泪地低声呢喃着。
二人在久别的小院里深情地拥抱在一起,那样的忘我,似乎此刻天地间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什么都可以没有,只剩下他们就好。
许久、许久。
“对不起!对不起!”墨少白用手背擦拭着满脸的热泪。他知道她不是红袖,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有些事错过就不会再回头,红袖她已经死了,在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