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会说自己是杀害红袖的凶手?她根本就连红袖都没见过呀!又何来这虚无的罪名?真是一个莫名天荒的大笑话!
这样的欲加之罪让她承受不起,对性格倔强的她来说竟是一种天大的侮辱,特别是来自她心爱男人对她的侮辱,更让她无法接受!
在场的人看着他们反目成仇的样子,都瞠目结舌起来。
西门冷也为突来的变故感到莫大的困惑,连忙上前想要相劝:“寒烟、墨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会这样?”看着两人都是不语,只是针锋相对地看着对方。
“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一定!”西门冷又道。
墨少白冷冷的道:“误会?她都承认了还有什么误会?!”
“寒烟——”西门冷急切地叫唤着她。
她不再为自己解释什么,她并不是恨他误解自己,误解的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她所痛的是,她一直认为他是最了解自己的人,现在竟然不再相信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墨少白,其中没有什么误会!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我!我也不是第一次杀人!这你也是知道的,我沈寒烟杀过无数的人,多杀一个令人讨厌的女人又有什么不可以?我沙漠王就是这样,不管你喜不喜欢!”
是的,此刻的她已经失去平稳的理智,从未像此刻这样无法控制自己,为什么这些年来她一直要承受一个死去女人的折磨?
到现在她还不放过自己?她恨她——那个叫做红袖的女人!
“好——你以为没人敢杀你吗?”墨少白说完,一剑刺向她的胸口。
是的,这一剑她曾在梦里见到过,这个场面不再是幻觉,梦不是假的吗?为什么还是真实的发生了?
她闭上了眼,真实的感觉到了那一剑的刺痛。是啊——是痛的!因为这一剑刺到的是她的心。
突然耳边又回响起师父对她说的话:“不痛,是因为还没刺到心上,等刺到心上你就知道痛啦!”
痛,原来是这个样子。真实的利剑无法让一个人真正地感到痛,但一把无形的剑,却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让人痛彻心扉!
这一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震惊。血如花一般开放在她胸前的白衫上,一朵一朵繁花似锦,连绵不绝,让人看了无不心寒震撼。
“这是怎么啦?这到底是怎么啦!”聂小星痛苦的大叫着。然而没有人来回答她,所有的人都只是一片寂静。
冷漠的寂静。
“啊——”沈寒烟发狂的嘶声大叫起来,用力的甩动着一头散落着的长发,然后是一阵失控的哈哈大笑,笑声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哈哈哈!啊——哈哈哈!墨少白,你好!你好!你真是好!”她不再沉默,也不再愤恨,只是充满了无限的自嘲。
她在嘲笑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傻?为什么要背叛师父?放弃自己的所有去追逐一场虚无的爱情?曾经欢天喜地,以为就这样过一辈子,会和他在一起走过千山万水,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虚无缥缈的烟火……
自己根本就没有得到过什么?一直、一直以来,自己的世界里都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而已……沈寒烟呀!沈寒烟!你可真是世上最傻的人!从小不就知道男人都是无情无义、寡情薄信的东西吗?为什么还要这么不知死活地傻傻陷下去?!
真正一个活该啊!
“这一剑刺得好!”她看着他,就这样没有半点表情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宛如死去的湖水一般从未有过的平静,深深地印进他的心中。
当一个人太伤心绝望了,也就没有了片面的愤恨,因为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已经钻进她的身体里了。
心死了,眼睛也死了,脸上的表情也就死了。她说完没等他再说什么,就将剑从身体里拔了出来,无奈地惨惨一笑,如一朵凋零凄落在世外天空中的孤寂花朵一样。
刹那荒凉,万俱廖赖。
我始终比不上一个已死去的人呐!
此刻,就连墨少白的全身也都震撼人心的一颤,自己这是做了什么?他无法直视她冷厉、淡漠的眼神,空洞的眼睛已经无法用什么来填补,注定只能是个留下一辈子的洞。
就在此刻,他握剑的手开始颤抖,十年来他曾发誓要将那个杀害上官红袖的凶手千刀万剐,可是仅此一剑,都让他下得那样艰难痛心。
无语、无言、相对成为遗憾。
曾经的恋人走到这种地步,只剩下沉默……除了沉默再没别的方式可以用来面对内心的痛苦与愤恨。
人是有情人。剑是无情剑。
她冷厉嘲笑地看着他问:“你不是恨我杀人吗?我杀了你的红袖,现在还要在你的面前杀更多的人!我要让你痛苦一辈子!”
“少白,我不想让你再痛苦啦!”耳旁是她曾经的呢喃低语。往事如烟,今非昨昔。
沈寒烟手中的长鞭像发了疯似的怒啸狂舞着,一鞭一鞭狠狠地打在场上的所有人的身上,但唯独不落到墨少白的身上,因为她要让他痛苦,每一鞭下去,都会有一个无辜的人死去,每一笔账都要记在他的头上。
“她疯啦!她疯啦!”唐门掌门狂叫着抱头乱窜。
然而沈寒烟的气第一个还是发在了他的身上,黑色的神鞭如同勒住一匹马匹一样,将他死死的勒在台上,任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逃脱半步,只能是痛苦的用双手死死的勒住脖子上的长鞭,胆战心惊的狂喊着救命!世人都是贪生怕死的,他也不例外!
聂海天怒声大叫:“沈寒烟,朝廷已经赦免了你的罪,你不可再造次!”
她冷厉地道:“我不需要你们的赦免!”发间的一双眼睛,已是万念俱灰。
“寒烟住手!”西门冷也着急地叫着她。
被风吹过的长发,一张无情冰冷的脸,嘴角轻轻一笑,然后如同那晚一样双手轻轻一勒,唐门掌门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了她的长鞭下,连半点喘息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她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