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柏松苏好救出了韩惊天,沉璧岛上,苏奕飞谢芊扬也另有一番作为。
柴伯骏吸引了付家兄弟,伙房又被他二人搅翻了天,两人在沉璧岛上四处查探,竟鲜少遇人,最终大摇大摆地查找。
苏谢二人将岛上大半房间仔细探查一番,丝毫不见人影,接近正午,两人急得团团转之时,忽见厨房伙计拎了食盒走来,两人躲在暗处观察,悄悄尾随。
那伙计来到一小亭子,周遭栽有兰花,上写“兰亭”,伙计在兰亭前的石梯上扣了两下,亭中地板轰然打开,苏奕飞不及商量,箭步冲上去,举手打晕那伙计,拖到一旁。
谢芊扬奔过去,赞道:“眼疾手快,出手利落。”苏奕飞身上穿着岛上奴仆的衣服,他拎起饭盒,道:“我进去,你在外边侯着。”谢芊扬抱怨道:“这岛上为什么没有女子?”
苏奕飞拍着她脑袋,道:“因为有男子足以!”他说话时轻松调笑,丝毫没有瞧不起女子的意思,谢芊扬笑道:“好男儿一个顶三,你当心了。”
苏奕飞进了密室,没走几步,只见甬道里守着一群铁甲侍卫,他身上穿着岛上衣服,竟大摇大摆往前走,有恃无恐,转了一个弯,走到尽头,眼前豁然出现一间牢房,铁门拦道。
里边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手脚与韩惊天一般,带了镣铐,系了铁链,连着铁球,身旁还有几个青年男子。
苏奕飞快步走去,隔着铁栏看那男子,他眼睛鼻子和谢芊扬有七分相像,肯定是茶马帮帮主谢雪虎。
苏奕飞轻声说道:“蓬莱们弟子苏奕飞特来营救谢前辈。”谢雪虎一惊,注目眼前的男子,见他穿着岛上侍卫衣服,将信将疑,他身后二弟子罗照清满脸喜色,指着苏奕飞身后石墙说道:“苏师弟,在西北角拍三下。”
苏奕飞放下食盒,飞身跃起,跳到墙上拍了三下,铁门轰隆一声打开,罗照清领了身后三个弟子,说道:“师父,快走。”一人提着一个铁链,却发现根本提不动。
苏奕飞道:“将那铁球滚出来。”四人恍然大悟,滚动铁球,哐当哐当走出铁牢,没走出十步路,头顶忽然落下十个铁甲侍卫,拦住了去路。
苏奕飞二话不说,抽出腰间软剑,使出蓬莱们剑法,闯了过去。铁甲侍卫挥出铁链,“砰砰”打来,苏奕飞使一招“游龙过江”,分了一条铁链,劈下另一条,眼前又飞来两条铁链,呼呼有声,左右又两条打了过来。
苏奕飞连忙使出“天女散花”,奈何这招式太过柔软,架不住来势汹汹的铁链,两条铁链直打到他手上,他背后又吃了两条,人被铁链甩出,撞在墙上。
苏奕飞虽是蓬莱门掌门骆易飞弟子,却是隔了好几个人情才上山学艺,骆易飞勉强收他为徒,他是江湖豪杰,看不上苏奕飞那等官家子弟。
后来苏奕飞帮了骆易飞原配妻子,而得罪了得宠的五姨太,骆易飞愈发看他不顺眼,只随便教他几套寻常的蓬莱们剑法,落霞剑却半点不教,故而苏奕飞武功只算寻常普通,若跟谢芊扬比起来,他还远远不如。
苏奕飞立马挥剑冲上去,奋力拼杀,朗声说道:“你们还不快护着谢前辈离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武功平平,能与两个铁甲侍卫打成平手,如今以一敌十,又技不如人,竟还有胆量拼杀,谢雪虎眼前一亮。
罗照清指挥三个弟子拎着铁链拖着铁球,伺机逃离,谢雪虎反手一甩,立着不动。苏奕飞一把软剑,早已手忙脚乱,节节败退,身上吃了十几铁链,衣服都被打开裂了,依旧挺立在谢雪虎五人面前。
罗照清急道:“师父,这样下去,他不死也重伤啊。”谢雪虎道:“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可惜武功寻常。”他也着急,但自己与四个徒儿武功内力尽失,根本帮不上忙。
忽然,一柄长剑挑了过来,三两下拨开两条铁链,使的却是茶马帮的通天剑法。谢雪虎罗照清等人眼前一亮,那持剑的女子明眸皓齿,神采飞扬,正是谢芊扬。
她扶起苏奕飞,不及理会自家父亲与师兄,挥剑杀去,一招“分云割月”逼退飞来的铁链,又使“直上云霄”飞杀过去,一剑砍落,“铿”一声,剑击铁甲,眼前人毫发无损。
她气呼呼收剑退回,苏奕飞稍显狼狈,自嘲说道:“你怎么进来?”谢芊扬道:“有难同当啊。”她这才朝父亲看去,花儿一般的笑容爬上脸颊,说道:“爹爹,今日扬儿保护你。不枉你精心教导女儿多年,今日终于派上用场了。”
忽然见到女儿,谢雪虎如捡到了绝世宝贝般惊喜,被她一逗,方才绷着的脸顿时松懈,嘴角吐笑,叮嘱道:“不可轻敌。”
“知道。”谢芊扬应了一声,挽了剑花,与十个铁甲侍卫对立,却忽然收回,她道:“不成,他们穿了铁甲,刀剑不伤,我武功再好,也是白费力气,徒劳无功。”
“你有什么法子?”苏奕飞问道,谢芊扬眨了眨眼睛,朝甬道大喊:“韩家师兄,劳烦你出手助我们一臂之力!”韩柏松悠悠走来,莫说谢雪虎罗照清等人,连苏奕飞也大吃一惊。
韩柏松藏好了父亲和苏好,本想出去寻柴伯骏,转念一想,静影沉璧两岛相连,他索性到沉璧岛瞧瞧苏谢二人情况,兜转半圈看见谢芊扬守在入口,将送饭的家丁五花大绑。
他自然知道密室情况,与谢芊扬双双入内,立即引来铁甲侍卫,他一包痒痒粉让二十人脱衣滚地,谢芊扬心情大好,揪了一人耳朵,凶巴巴问道:“里边关的是谁?”
那人脱得只剩里衣,不住抓挠,回道:“茶马帮帮主。”谢芊扬踹了他一脚,飞跑进去,韩柏松则悠悠在后观赏,直到听到谢芊扬呼喊,他才施展轻功,飞掠进去。
韩柏松一落脚便吩咐道:“你们且让一让。”谢芊扬扶了苏奕飞,退到父亲师兄身旁,吩咐道:“爹,师兄,快后退。”罗照清四人滚动铁球,众人直退到墙角方止步。
铁甲侍卫不明所以,皆是无惧。韩柏松扬手打出一枚暗器,铁甲侍卫挥出铁链,轻松打下,那暗器经铁链一打,化成一团白雾,弥漫开来,罗照清道:“用毒?”
谢芊扬解释道:“不是毒药,却能让他们脱下身上的铁甲。”片刻功夫,十个铁甲侍卫纷纷丢了铁链,解下头上盔甲,脱去身上铁甲,光了膀子的,不住抓挠,又有蹭到墙上的,滚到地上的,一群人丑态百出,身上抓痕遍布。
罗照清道:“师父,咱们出去吧。”“不成,”谢芊扬出声阻止,“爹,我打他们一顿,给你出气,再走不迟!
她挥剑飞了出去,十个铁甲侍卫丢了铁链,脱了盔甲,专心抓挠,哪里顾及到她,谢芊扬使通天剑法,一招“翻江倒海”,竟然伤了三人。
谢芊扬嘻嘻而笑,心满意足,斗转剑招,踢开一人,揪住一人耳朵,问道:“钥匙在哪里?快拿出来。”
那人两手在身上乱抓乱挠,浑身血痕,答道:“钥匙只有大爷二爷才有。”
谢芊扬一脚踢开他,朝父亲望去,谢雪虎微微皓首,眼神许可。谢芊扬长剑陡出,仍使“翻江倒海”,这回下的却是重手,一剑割了一人咽喉,她吹去剑尖血迹,道:“一剑过去,包治百病,再也不痒也不痛。”
九个铁甲侍卫虽然奇痒难受,也绝不能轻易丢掉性命,众人往墙上狠狠剐蹭一番,捡起地上铁链,眼中杀气腾腾,谢芊扬扬着小脸,丝毫无惧。
剑花落下,人剑齐出,一招“八仙过海”,铁链甩来,谢芊扬轻轻避过,剑尖下压,砍下一根铁链,众侍卫身上奇痒无比,只有三分心神来对敌,谢芊扬轻轻松松占了上风。
她的通天剑法使了六七招,将两个侍卫砍成重伤。众侍卫不敢懈怠,拖着一身血痕,强忍奇痒,认真对敌,铁链刷刷打来。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况茶马帮之人并未开口,韩柏松便退到一旁观战。铁链灵动如蛇,所到之处,拍下一股劲风,几条铁链左落右起,谢芊扬顿时眼花缭乱,渐渐落了下风,被逼的步步后退。
“师妹,当心。”罗照清着急提醒,谢雪虎眉心微皱,担忧溢于言表,谢芊扬奋力挥剑,越来越吃力,躲过甩来的铁链,铁链落在墙上。
“啪”一声尘土飞扬,数条铁链齐齐打来,谢芊扬的长剑被卷落一旁,她挨着墙壁,一路躲避,铁链啪啪打下,直打得她心头砰砰直跳。
忽然“砰砰”数声,苏奕飞飞了过来,挡在她身前,三条铁链落下,尽数打在苏奕飞后背。苏奕飞一口鲜血激射而出,后背衣衫烂去,血迹涔涔。
铁链刷刷打来,身后却忽然飞出一排夺命梅花镖,正中要害,三个白花花的身子当即倒地,原来是韩柏松出手相助。
谢芊扬扶了苏奕飞靠墙坐下,道:“奕飞哥,我给你报仇去。”她捡起地上长剑,转身飞去,一招“万丈波涛”打落一条铁链,一脚踢开,再出一招“蛟龙出海”,剑尖飞舞,刺穿一人胸膛。
谢芊扬招式不止,又出“通天巨浪”,人剑飞横,取了那侍卫性命,将人杀了个精光,又踹了两脚,这才解气。
谢芊扬回到苏奕飞身边,查看伤势,狠狠说道:“我再去补几个窟窿。”苏奕飞急忙拦住,道:“大丈夫,挨几根棍子算得什么,不难受,没打到你身上就好!”谢芊扬心中甜蜜滋滋,如饮蜂蜜。
谢雪虎道:“苏少侠,多谢出手,救了小女。”苏奕飞道:“伯父客气了,我们快些离去才是。”谢雪虎身边还有罗照清等四位弟子,一人推一个铁球,向前滚去。
父亲有人照看,行动无碍,谢芊扬瞅着苏奕飞受了重伤,悄悄退到身后,搀扶着他,谢雪虎只当没看见。
转过一个弯,甬道里还有二十个侍卫,赤身裸体,通红一片,谢芊扬当即转身,脑袋靠在苏奕飞肩膀上,小声嘀咕:“我没看见。”
韩柏松也不拖沓,扬手撒出一排梅花夺命镖,取了三人性命,道:“不想死的退到后边去。”有了静影岛密室的前车之鉴,人若死了,甬道被堵,反而不利行走,尤其是还有四个大铁球。
众侍卫保命要紧,纷纷撤退到后,量他们也无多大作为,韩柏松便没有痛下杀手。
铁球滚到出口,又是台阶,韩柏松抚额暗叹,罗照清四人虽没了内力武功,仍旧尝试搬动铁球,铁球纹丝不动,谢雪虎道:“清儿别费劲了,你们搬不动。”
谢芊扬放开苏奕飞,道:“爹爹,扬儿来搬。”她咬牙搬起第一个大铁球,娇小的身子颤颤巍巍地走上台阶,谢雪虎大气不敢喘,生怕女儿忽然失手。
苏奕飞不顾重伤,飞奔上前,要接她手中铁球,谢芊扬着实吃力,只恐撑不住,分了一半给苏奕飞,两人上了六级阶梯,直到铁链拉直。
见状,谢雪虎匆匆踏上阶梯,没出几步,又被身后铁球困住。五个失了内力武功之人,一个重伤,一个女子,韩柏松哪里还能作壁上观,只能出手帮忙。
他与苏谢二人合力,又是一番大出力,好不容易回到地面,他心里直骂那付家兄弟,消了韩谢两人内力武功,还拿铁球困住他们,到头来,两边受累的都是自己。
韩柏松道:“谢帮主,家父在静影岛上,处境如您一般,晚辈拙见,不如您移步到静影岛上。”听闻韩惊天也在镜泊湖岛上,谢雪虎十分惊讶,他道:“岛上原来囚了两头平阳虎,但也有伴,去罢。”
罗照清四人便动手滚动铁球,他们师兄弟四人也没什么力气,勉强能滚动铁球,行走一阵,谢芊扬便换下一人,谢雪虎也体恤女儿弟子,时不时歇一歇。
沉璧岛到静影岛要过一条长长的曲桥,半个时辰,一行人才到静影岛,茶马帮一众之人累得气喘吁吁,谢芊扬道:“这岛好大,这桥如此长。韩庄主在哪里?远是不远?”
日头偏西,却也猛烈,众人饿着肚子不好受。韩柏松道:“路在脚下,不肖多少时间。”“好!”谢芊扬应道,又与几位师兄们推着铁球向前滚去。
谢雪虎心中心疼女儿,行走一段便吩咐五人歇一歇。这静影岛上,树木瘫倒,横七竖八,假山亭台,有碎有塌,小路难行,滚动铁球极难前进,苏奕飞道:“这岛上打了一场恶战么?”
韩柏松哼哼笑道:“岛上主人是个大块头,力气极大,这些都是他的手笔。”苏奕飞奇道:“竟有人会毁坏自家东西。”又过了半个时辰,谢雪虎终于见到韩惊天。
韩惊天看着与自己处境一样的谢雪虎,惊道:“谢家贤弟竟也在这岛上!”两人龙困浅滩,惺惺相惜,互诉一番心肠,谢雪虎道:“多谢令郎出手相救,方能脱困。”
韩惊天睨了韩柏松一眼,道:“这小子原来还有些用处,不枉老父辛苦栽培一场。”韩柏松脸色耷拉,心中不悦,韩惊天道:“还不快去找钥匙,等着老子坐化么?”
韩柏松恨恨然,忍不住反驳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去找大黑影。”他转身就走,去往掬月岛找柴伯骏,但柴伯骏此番却在对战付进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