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古道西风,断宇和杜阴山两人徒步在流水小桥上。
杜阴山说:“我说,那人真的值得我们去请么?并且还出动了你!”
断宇说:“不知道,按命行事即可。”
杜阴山说:“真想看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想当初我想加进来,还得表功自己才行,没想到他居然会被邀请加入!”
“是你天赋太低,师傅看不上你。”
杜阴山说:“呵呵,我看这天赋比我高的,也没有多少人了吧!倒是你,居然被他收入门下,要不我们比划一下,让我看看他亲传弟子的实力。我也不用修炼时间长的优势来压迫你,和你点到为止。”
断宇平静的说:“我怕不小心失手杀了你。”
“张狂,就你那十几年的道行?哈哈哈,我可是马上就要突破到天境界的人,你再厉害,也不可能逆了天。”
断宇直接向前走,说:“等你突破到了天境界,再来找我比划吧!”
杜阴山不气反笑:“呵呵,好,那我就再给你点时间追赶。”
近城边缘,断宇停了下来,看着远方。杜阴山也那方向瞄了一眼,说:“你不会又要为这种小事出手吧!”
“坏人就应该惩罚,就应该死。”
杜阴山说:“别以为你自己是个好人,我们都是坏人。”
“我自知不是好人,但我会保护好人。”
城墙下,一个四、五十岁中年人,把三个脏兮兮的小孩逼到了角落。
中年人说:“你们这几个小贼,偷我包子馒头已经好几次了吧,不给你们点颜色,还以为我的好偷是吧?”
其中一个男孩说:“大叔,反正你那些馒头都有些变质了,卖也卖不掉,我们吃几个也没什么关系吧!”
中年人有些生气:“咦,你这小贼还有理啦,我那馒头变质怎么啦?就算是喂猪它还能长点肉,以后还能多卖点钱,给你们吃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啊!”说话的那个小男,被中年人一脚踢得撞到城墙上,眼泪痛得流了出来。
最小的那小女孩大吼道:“你是坏人,你是坏人,你是坏人。”
中年人说:“我是坏人,我正正经经做生意,不偷不抢。反倒是你们,偷东西的小贼,却成好人啦?”
另一个小男孩说:“我们只是饿了,我们下次不拿你家的了。”
“下次?这都多少次了,只有打断你们的腿我才相信没有下次。”
中年人从地上捡起一根粗棍子,向角落的小孩们走去。小孩子们蜷缩成一团,哭了起来。中年人走了过去举起握棍的手,用力就要打下去,小孩们也恐惧的闭上眼睛尖叫。
“啊!”然而这一声却是从中年人口中传出的,中年人举起的那只手掉在不远处的地上,鲜血汨汨而流。
断宇站在侧方,握着刀,说:“三个小孩的死活,还不如猪长的那一点肉么!为了几个馒头,你就要打断他们的腿?”
中年人痛苦的说:“他们的死活关我什么事,再说,他们是贼,以后也是贼。”
断宇一刀划向中年人的脖子,说:“你的死活我也并不在乎,他们不是贼,只是饿了而已。”
中年人快速的倒了下下,小孩们目睹了这幕,被吓得更惨,瑟瑟发抖。
断宇取出一些钱递给他们,其中一个小孩子手伸伸缩缩的、怯怯的去把钱拿到手中。带着另两个小孩快速的跑开了,都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杜阴山一直就没有过去,只站在路上等着,断宇慢慢的走了回来。
正准备继续赶路进城时,对面来了两个人,两人面相比较大众化,可看在杜阴山眼里,却是有些不一样。
杜阴山笑了笑,说:“哟,巧啊,居然又见面了,路回。”随行的另一个人是陈师兄。
路回说:“立即逃跑,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杜阴山说:“当时没有杀掉你,虽心有遗憾,但想来你当时也没有什么功力,并无成就感。现在真是上天有眼,能让我填补这个遗憾!”
路回说:“现在会让你知道,当初选择来杀我,是你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选择。”
杜阴山对断宇说:“你在边儿上等我一下,耽误点时间,天黑前进城。”
断宇说:“需要救助时说一声。”
路回看了看断宇,又看看远处的城角,说:“那人虽然有错,但还错不至死吧!”
断宇平静的说:“他死不死,是我说了算。”说完后便向远处走了去,给杜阴山让出地儿来。
路回也示意陈师兄别出手,对杜阴山说:“血债当血还,当初可是死了四、五十个师弟。”
杜阴山说:“谁会在意一脚踩死了多少只蚂蚁?不过,没想到在我达到天境界之前,还能进行辉煌一战,权当是给我作礼物了。”
路回说:“这是你最后一战。”
语毕,相隔只有一二十米的路回就冲了过去,相貌平平的他此刻却露出英气,周边的风吹仿佛都变成了利刃。
杜阴山见对方一显威,便知道低估了对方,顿时谨慎起来,双脚尖轻点向后滑出几米。在他前方的地面,突然就方方正正的旋转了起来。途中的路回本是在地面上跑,可此刻天地却在旋转,不仅要前行,还要注意上下方向,本不远的距离仿佛突然间被延长了数倍。
“破。”路回一声喝出,脚用力一踏,垂直于之前地面的地面四分五裂,再次填回到那空地,这方天地终于恢复了原来模样。
路回另一脚轻踩还浮在空中的泥块,泥块瞬间化作沙尘,散落到地面。他速度非常之快,眨眼间就冲到了杜阴山身前。只见路回右手成握剑手式,却不见手中之剑。
然而杜阴山却是深知,这是他的天行剑,是看不见的。他全凭剑意感应它的存在,手中双刀不停挥舞,时时传出刀剑的碰击之声。
两人过招非常之快,倾刻间就过了几十招。令杜阴山意外的是,近战在自己竟少有讨到好,而对方却游刃有余,几十招下来竟已失利。
近战讨不到好,还根本没有施术的时间。况且对方的剑,神出鬼没,有时他虚晃一招自己又要失利几分。拉开距离,或许才是正确的做法。可路回根本不给机会,想以自己的优势直接结果对。
杜阴山怒上眉稍,左手一刀刺出。本来刀的长短是不能触及对方的,可不料刀身直接变换为蛇身,快速向对方缠绕而去。他右手再刀刀逼近,竟真让路回被缠了个正着。
路回双手臂和身子被缠得结实,并且黑蛇还在继续用力收紧。这收紧之力可是能直接缠断一棵老树,此刻却如缠到钢铁一般,难以收紧分豪。
路回衣服都被缠破了,脸上也露出些许吃惊之色。没想到此蛇竟有如此之力,一时间竟然挣脱不开。
杜阴山其实也没指望这一招能直接凑效,见对方手此刻束手束脚,抓住机会便攻了过去,直取人首级。
当刀近三寸远时,只听到“叮”的一声。经验丰富的杜阴山瞬间明白,路回此刻虽然被捆成了粽子,但他在被缠时丢了手中的剑,让它游飞于空中御敌。
杜阴山不甘,不时快速砍向路回,但都被看不见的剑一一挡住。没想到对方不靠手挥剑,亦能如此敏捷。不过细想也算合理,之前路回用手挥剑时,一剑便能抵双刀,还能占上风。而在此种情况,一剑抵一刀,自保应是没有问题。
黑蛇多次用力无果,便用尖牙咬向路回脖子处,不出意外依然被剑劈开。这真是让杜阴山心中窝火,困住对方却不能杀掉对方。
路回利用对方的那点急躁心理,剑打蛇七寸,黑蛇身体一僵,用力不均。路回用力一挣,把黑蛇挣开了去,右手对空一握,便向对方攻去。
杜阴山对着黑蛇左手一伸手,黑蛇快速变得细长,向他手中弹飞而来,到手后再次幻化为刀。
其间隙间,杜阴山用刀对着空中一个旋转,喝道:“黑夜弑杀,剥夺五感”。
从他黑色剑体中漫出无尽的黑色,似烟似水,又似什么都没有,如同黑夜,黑夜瞬间将两人笼罩于其中。路回一剑刺空,此刻他什么也感觉不到,目不能视,耳不能闻,甚至感觉不到周围空气的流动。
路回突然本能的迅速向后滑动,并一剑横劈出去,从剑势受阻上推断,应该与对方碰了一记。殊不知,在他胸口上被点上了一个刀尖印,有少许血流出,好在并无大碍。
路回自知不妙,如此盲打,怎么死在对方刀下都不知道。他蓄力放出一个大招:“剑芒万丈。”
说是万丈,并非真有一万丈长,而是有一万个一丈。白色光芒瞬间将里面,照得亮如白昼,并且光芒所到之处,也是剑气所到之处。
外面站着的断宇,随意的看着里面,似乎也不太紧张,或者说有些无所谓。陈师兄虽不担心,但还是不时看向断宇,怕他出手参战。他们看着这黑色的方盒中,顿时又有白光乍现,整个黑盒变成了暗红色。
杜阴山在剑芒下显露位置,自身置于剑气之中,只感觉身子倒处都在开口,无法挡住。他再一舞刀,更黑的黑色将自己包围,光芒再不能照进。
他也是迫不得已,这一招虽是自保,但置于其中,便和别人置身于其中一样,五感皆无。
杜阴山快速移动位置,目的是让对方难以琢磨。然而路回何许人也,以静观动,迅速知道那术的弱点。
一剑刺入,“叮”的一声,从手感上路回推断出,对方不是用刀正面对了一击,而是用刀护住了自己。再一想,他定是用黑蛇缠住了自己。
断宇看着里面,像似看到什么,他慢慢向前走了一步。
陈师兄也向前走了几步,说:“那是他们的战斗,想要进入战斗,我们随时可以开始。”
断宇不语,完全无视他的话语。
“砰”,黑盒如水晶一般被撞裂,光芒照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砰”,飞出来的小黑盒如水晶一般破裂,露出一条黑蛇缠绕着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杜阴山。黑蛇腹部凹陷了一个脚印,正在快速的鼓胀起来。
光芒散去,路回亦刺到杜阴山近前。杜阴山嘴角溢血,想要作出反应已是一定来不及,而他却并不恐惧,表露出一种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