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让司铮放她出门，若是小主子得知您发话可让她随意在卫洲走动，定然是欣喜的很，就如同小主子得知，您要带她游玩卫洲时一般。”
脚步一顿，随之而来的是轻微的叹息声。
“云舟，我是不是做错了？”
云舟一时之间摸不清君抚具体说的是哪方面的，只好模棱两可道：“主子的做法，自有您的道理，云舟不敢多加妄言。”
君抚暼他一眼，“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主子，您从前也不是这样的，时过千年，您的心境变了，云舟亦是。云舟逾越，您现如今想让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已然晚了，那药愈发难寻，加之，本就是不可多得的……小主子千年前曾说过……”云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既怕君抚罚自己，又想说出这些，“人妖殊途，凡人寿命之短暂，出现不过是您命数里的意外，不多久便会离去，让您莫要执念于她，可您没听劝导……”
“嗯，我知道了。”
*
当夜，云舟便去寻了司铮，让他莫要将司羽落看的太紧，孩子长大了，不该一直被困在这小小的司府。
君抚听他说，司铮得知司羽落可以出府后很是开心，一个年过半旬的男人竟然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他便又在想，是真的自己做错了吧。
日子慢慢悠悠过去许久，君抚一直将自己关在楼宇之中，脑子中一遍又一遍不停回放着往事，仿佛沉沦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得了司铮的同意，柏南萧便时常会带司羽落出门游玩，真真是带她走遍了卫洲的每一处，但二人的身后总是会跟着云舟与阿姝。
“云舟，大人今日也没回来吗？”
云舟抖了抖袖摆，不动神色的瞧了眼远处在为司羽落细心挑选发簪的柏南萧，垂眸“主子去除妖了，那妖很是厉害。”
她有些担忧“要比大人还厉害吗？”
“不，只是有些棘手罢了，等待时机成熟，大人自会赢得。”
柏南萧手握着簪花，带笑而来，云舟退到一旁。
“师姐，你瞧瞧这个可喜欢？”
“喜欢的。”
柏南萧将簪花插在她的发间，凭着多添几分灵气。
“云舟大人，阿姝瞧您似乎不大开心的样子。”阿姝低声询问。
四人二前二后，距离有度，不靠多近也不离太远。
身边行人川流不息，片刻既去，而面前又有许多新面孔迎面而来，周而复始。
他摇了摇头，“见到小主子有所爱，并且能一同相守到老，我很开心。”
雷声轰鸣，行人疑惑不已。
“今日怎会落雨？”
“白日日头正好，晚间竟还会平白无故打响了雷，实在是怪哉。”
阿姝瞧着行人们纷纷逃离，生怕大雨忽然落下。
“小姐，咱们先去茶馆里坐坐吧，晚些怕是会落雨。”
司羽落抿唇，悠然收回目光，“好。”
四人一同进入茶馆，小二引着去了最好的雅间。
台上有说书人手拿茶杯，绘声绘色说着异闻，落座雅人言谈轻声，大多都被带入了说书人的世界之中。
“听师娘说，师姐很喜爱千年前，司家家祖与一位妖的故事？”
司羽落将目光落在面前之人身上，“往日不曾出门，得兴趣的不过几个故事，无聊便来回听罢了。”
卫洲果然落下了淅淅沥沥的雨来，雅间有窗开着，阿姝正要去将它合上。
“阿姝，开着吧。”
阿姝闻言“小姐身子差，吹了寒风可不好，知小姐爱听雨落声，半开着罢？”
得了司羽落点头，雅间的窗半开着，耳边听着说书声与雨声，虚撑着脑袋假寐。
云舟引着小二将炉子小心放置，慢慢的身上的冰凉感减低直至消失不见。
柏南萧出去时带上了门，引得司羽落睫毛微颤，但并未睁眼。
“想必你们也很好奇，这卫洲第一除妖世家的司家传言吧？”
司羽落不紧不慢的将目光投至说书人身上。
听书人闻言不由坐直了身子，个个心急的紧。
“传说千年前，司家甚至是个排不上名号的除妖家族，小到都未曾听说过，那司家的家祖当时一心只想将司家发扬光大，也是靠着她一人之力，撑起了整个司家。据说当时有两位实力强悍的妖物，那可是没日没夜的打，就想要分出一个胜负来，以后双双重伤，有位妖物何其幸运，被司家家祖所救治，而那妖物自此~”
说书人买了个关子，悠闲自得喝了口茶水，可把台下的听者勾的心间痒痒。
“你倒是说啊，那妖物之后同司家家祖怎么了？”
“话说司家不是除妖世家吗？为何那司家家祖还会救下妖物，可是那妖物身上有什么宝贝不成？”
诸多猜测传入耳中，引得那说书人不由一笑。
雅间的门被轻声推开，司羽落笑中似乎藏有道不尽的星辰般。
“可是你特意安排的？”
“知道师姐喜欢，但我又不知那些的故事，便询问了一番，哪知这先生当真知道一二。”
柏南萧坐在司羽落对面，为她倒茶。
云舟听着那些半改的故事争取当做一个隐形人。
“我喜欢，还有些就连爹爹都没说过呢。”
司羽落说着，将目光再次转向说书人哪儿。
“不不不，那妖物本想逃离，毕竟妖与除妖师那是道不尽的恩怨，可司家家祖不愿，瞧上了那妖物，妖物俊俏无比，与之凡人还要美上许多，后来妖物逃脱不成，只能不情不愿，伴着司家家祖直到寿命终，自此那妖物隐归山林，不见世事。”
司羽落轻笑出声，抬手间用喝茶掩盖了去。
妖物俊俏无比，与之凡人还要美上许多……
忍不住心中又是一笑。
云舟听着脸一阵红一阵白，但又碍于面子不屑于那凡人辩解什么，只得独自在角落里生闷气。
“这……”柏南萧挠了挠头，“家祖当真是位性情女子。”
“如此看来，是的。”司羽落点头。
只见柏南萧忽然正色道：“那人话也不可全信，妖物都是丑陋无比的，哪有什么‘俊俏无比，与之凡人还要美上许多’，若是真有，不过就是欺骗我们的假象罢了，师姐可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