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烟嗯了一声。
“可怜的孩子，难怪这身打扮。孤儿其实也挺好的呀，哪好啊？就是无负担，知道吧？像我这样，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都得靠着我，”
干瘪男边说边掏出手臂，把上衣往外翻，
“你瞧瞧，我能不被榨干么？所以，你也看开点。凡事都得往好处想。这世道，什么都可以看开点，除了钱。没钱你吃什么呀，不吃你还能活么？
再看看你，你想一直过成你现在这样么？不想得是吧。所以有时候为了赚钱，任何东西都得看开点，看开才会放开，放开才会爽快，爽快了就有钱了，知道么？”
莫如烟只是听着，不说话。
“看样子好几天没洗澡了吧？你说好好的一漂亮姑娘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跟自己的美貌过不去呢？不过没关系，到时上班了，好好搓搓，热水澡随便你洗，洗得越干净越好，越香喷越好，大家都喜欢这样的，你认同吧？
到时再好好打扮打扮，准保很多人喜欢。这的衣服也算工作服吧，随便你穿，包吃住，还不算你水电费的。所以啊，这工作，都是净赚的。一般人我是不会让他们来的。来的都是有条件的。”
“那我…”莫如烟试探道，“符合条件吗？”
“完全符合。说真的，你这条件恐怕这年头都难找了。是我找到过最好的了。”干瘪男兴奋地说。
“那请问…我能做什么呢？”她仍旧显得拘谨和小心翼翼。
“哦，你瞧我，高兴地都忘记跟你说了。我们这啊，是发廊，洗头你总会吧？”
“嗯嗯。”她用力点点头。
“不过呢，除了洗头，我们这还提供足按以及其他特殊的服务… ”
“特殊的服务？”莫如烟因为没听懂而打断了干瘪男的话。
“到时你就知…”没等干瘪男说完，一通电话进来了。
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皱了皱眉头，快速吸一口，将剩下的烟摁进茶几上的烟灰缸，喊了一声樱桃，然后她就过来，在莫如烟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干瘪男这才面色凝重得接起，走了出去。
半晌，只听干瘪男说，
“什么?不肯放人？犯法？他妈的哪犯法了？我肏！我这合法营业…”
他说着就激动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声调有点大声，于是往莫如烟这瞅了瞅，然后压低嗓门走到另外一头去了。
莫如烟看着他离开时一脸狰狞的表情，一股怪异的感觉直窜心头，脑里布满了“千万得小心”五个字。
这些字体越放越大，大的仿佛将要撑破她的身体。她承受不住这样强大的能量，从沙发上腾的站起，转身欲走。
“你要去哪？”樱桃立即跟着起身拦住她。
“没…没去哪…”莫如烟又坐回沙发上。
“也对，你这样还能上哪？谁要你呀？一身馊味。就像厕所里捞出来似的。”
樱桃瞥了她一眼，跟着入座。
这头真没地方找人了吗？连她这样的都找来了，不过，话说回来，长相倒是可以。这万一上岗要是抢了我的那几个金主咋办？不行，我得想个法子才好。樱桃暗自琢磨着。
“你在这很久了吗？”
“还好。三年。”
“那你习惯吗？”
莫如烟不确定自己的判断，所以她得从这个叫樱桃的女孩身上捕获一些信息来确定。毕竟这么多天了，这是唯一一个说是可以给她工作的。
“开始也不适应，久了就习惯了。既爽快又能赚钱，何乐不为？我当时来的时候也和你差不多，你看我现在这样，看过去比你好不是？你要实在不喜欢，就当这是个跳板，先立个足再说呗。不过，”樱桃转头凑近莫如烟耳旁，“到时啊，你得勤快点。”
“勤快什么？”
“洗。”
“洗什么？”
“自然是自个身子啊，可以防毒啊，还得用这个。”樱桃打开茶几抽屉，里头装满一条条铝箔复合膜包装的东西，然后很快得关上了。
“这些啊，也是免费提供的。所以，干这行，不但舒服，还能赚钱。钱也来得快些。到时，你认为赚够了，还可以退身，何乐而不为？你说是不是，莫如烟？”
莫如烟瞬间头皮发麻，压抑心脏高频跳动发出的声响，像做贼心虚似的，唯恐让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觉察到恐慌。
她因瘦只能把骨头崩得紧紧的，动都不敢动一下，不知所措地坐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确定自己要做什么，只能一个劲拽着自己的衣角。
“我给你倒得水，你怎么不喝？”
“我…”莫如烟有些急迫，后又调低音量，“不渴。”
“三伏天怎么会不渴呢?我一天到晚不停地喝水都觉得渴。你说我这是怎么回事呢？你是不是怕杯子是用过的，或者……”樱桃紧盯着她，“怕我在水里下了药？”
“不…不是…真不渴。”
莫如烟像被透明玻璃一般被人看穿，更是紧张得厉害。
“怎么会不渴呢？”
“真不渴。”
“怎么会不渴呢？”樱桃说着就拿起水杯放在她眼前，“多少喝点吧。”
“我说了不渴就不渴。”莫如烟叫了起来，手一挥，纸杯里的水全部倒在樱桃身上。然后趁其不备，像拉满弓的弦一样弹了出去。
“欸，你去哪…”干瘪男刚打完电话，就被这来势汹汹撞了一下。
“快追…快追…”樱桃装腔作势起来。
“你怎么这么没用，连个土鳖都骗不住，都让男人白G了。”干瘪男的声音。
接着一阵追着喊，“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一旁的樱桃冷哼一声，嘴角一抹狡黠。
莫如烟见干瘪男追上来，两条腿飞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