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瞎说什么呢!”司铮作势想去打他,被薛莲拦下。
“抱歉师兄,被我截胡了。”柏南萧不大好意思的挠挠头,举起酒杯,“师兄,南萧敬您!”
说罢,一口饮下。
“师弟别介意,二师兄喝醉酒后就这样,嘴里没个正型的。”
“小事小事。”柏南萧闻言,连忙摆手。
弟子中有人拆台道:“何止是喝醉酒后啊,没喝酒也没个正型的,因为这儿,二师兄可没少挨师傅的打。”
“你这家伙!”二师兄刚站起身,又晕的一下坐在地上。
哄笑声传出,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司铮都忍不住跟着一同笑了起来。
只有君抚一人靠坐着,指尖摩挲酒杯,望着众人出神。
云舟笑够了,见君抚不大开心的样子,瞧了眼司羽落:“主子,要不云舟让小主子过来同你一起?”
闻言,他将目光投在司羽落的身上,而随着她的目光看去,是同身边人喝酒的柏南萧。
收敛心神,“不必。”
阿姝将为杯中倒满热茶,“小姐,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司羽落端起杯子,正好一片花瓣悠悠而下,眼见着那花瓣落入茶水之中,荡出轻微涟漪。
“小姐,脏了,阿姝为您换一杯吧。”
“不必。”
她弯了弯眉眼,缓缓饮下。
岁月静好,亲友常伴。
*
丕锡山一行后,君抚许久没有再出现过了,只有云舟一直在身侧伺候着,自顾自的为司羽落忙上忙下,不听劝导。
晚间散步时,无意走进楼宇的范围之内,云舟见状,立即将阿姝拉住,只让她一人走近。。
抬头望着那无一点烛火的楼宇,有些低落。
他可从未像这般,一言不发便消失接近一月之久呢……
每每回想询问云舟之时,他都是在说:“主子最近出门除妖去了,那妖很棘手,主子又怕您担忧故而才未有言语,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能够归来。”
可……
“唉……”
觉得身子开始发凉,她才意识到自己或许在这儿站了许久。
动了动有些发凉的脚,缓慢离去。
而她的背影,由着司家指路烛火照着,映入楼宇那隐于黑暗的君抚眼中。
直到司羽落的身影消失不见,他还久久未能回神。
“阿落……你总是这样,爱跟我反着来……”
君抚坐在软垫上,颓靡的靠在桌角处,望着墙上挂着的画像,缓缓闭上双眼。
楼宇中沉寂的像是无人般,空旷、压抑……让人陷入无尽深渊。
云舟很是无聊的踢了踢草间,一见着司羽落出来连忙迎上“小主子。”
“小姐。”阿姝摸了摸她的手,“小姐,都说了早些回去,您这手又发凉了。”
“无碍。”
她摇了摇头,低头看着阿姝为自己的双手取暖。
“小师姐?”柏南萧手中拿着换洗衣物,远远看见便出声唤。
云舟心道不妙,连忙站在二人面前,脸上带笑道:“柏公子是有什么事吗?无事我便要护着小主子回去休息了。”
“云舟大人。”柏南萧行了个礼。“可否与小师姐说上两句话?”
“不可哦~”
司羽落无奈,司府男子众多,云舟就只盯着柏南萧一人防。
美名其曰:“柏南萧一看就绝非良人,少年气太重,爱玩,一点儿也不沉稳。”
那又如何?
少年气重,挺好的。
“云舟。”司羽落示意他让开。
“小主子~”您这样,主子会很不开心的。
“只是说两句话而已,你与阿姝先回去吧。”
柏南萧顺势说道:“我们随后跟上,我一定会安全护送小师姐回去,云舟大人您放心。”
你送我才更不放心!
可看见司羽落的小表情……
“好吧,那云舟便走在前边儿,绝不偷听。”
司羽落无奈点头,他这才依依不舍的带着阿姝走在前边,一步三回头,那眼神让旁的人瞧去,若是不清楚的,还以为司羽落是什么负心人似的。
“我已来府中月余,师傅明日便要带我与几位师兄一同出门历练,不过应当是几日便归家。”
连忙快步追上柏南萧,她有些诧异:“明日便要出去历练?阿爹可只字未提。”
“师傅近日都在道场,想必是没什么空闲时间的,小师姐莫要怪师傅。对了,小师姐,此次会去离卫洲不远的银川,哪儿与卫洲大不相同,届时待我归来,便同你说说外面的风景如何?”
“银川?”司羽落亮了亮眼眸,“我可从未听说过银川。”忽而情绪低落了下去。
一个人活的如此,不是很可怜吗?
看着她垂下的头,柏南萧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想也未想清楚便直接将话脱口而出:“待小师姐身子骨好一些,我便带你游遍这万水千山,带你去看你曾落下的每一处风景,小师姐可信我?”
看着少年自信的笑容,在这一刻,她好似又沉沦了些许,纤长的玉手一紧,抓着身侧的裙摆。
“小师姐年纪比我小些,娇娇弱弱的,像是妹妹般,我小的时候一直都想有个妹妹,现如今长大倒是真的有了个似的。”
柏南萧忍不住笑道,抬脚朝着前方而去。
……妹妹?
随后她一言不发的跟在柏南萧身后,回了自己的院落。
司铮带着几位资历较浅的弟子出门除妖,留下的全都是道法精通的师兄们。
师兄们每日只想着修习,这司家没有了柏南萧一下便冷清了很多。
亭台间置放了笔墨纸砚,眼前是一株不适时宜的百日红。
手握着笔许久,双眸却望着那颗在不断落下花瓣的百日红出了神。
云舟扇了扇炉子里的炭火,好让司羽落能够暖和一些,感觉到不远处的目光,随着望去,是君抚。
他放下蒲扇行了一礼,便悄悄带着阿姝离去了。
君抚站在司羽落身后,也看向她所看的景象。
“可是担忧你那……未来夫婿?”
君抚的忽然出声,惊扰了她,笔墨点落在白鹿纸之上,那未完成的画作一下便毁了。
“大人。”匆忙放下兔毫,行礼道:“不知大人来,阿落出了神,还望大人莫要责怪。”
君抚随意坐在她的不远处,挥手将那滴墨拂去,便又是一幅半完成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