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南萧疑惑,“大人?”
“阿落,你来这边做什么?”
司羽落还没说些什么便听见了司铮的声音。
“最近不常见阿爹,便想来瞧一瞧。”
司铮懊恼,“最近忙着看有没有好苗子,外面风大,进来说。”而后瞧见柏南萧道,“你也一同。”
“是,师傅。”
小厮行了个礼便离开了,司羽落随着司铮一同进入道场之中,原本里面还趁着司铮离开低声谈笑的弟子,一下便噤声,老老实实的修习,假装自己没有分过神。
不远处站着两名中年男女,见到司羽落时一愣,:“这位便是阿落吧?”
司羽落鞠身行礼。
柏母瞧着很是满意,忍不住露出笑容,伸手将她扶起。
“不错。”
司铮大笑,“南萧这孩子也不赖,十几年不见,如今这一身本领倒是让我好生佩服。”
柏南萧咧开嘴笑着,“师傅说高了。”
引得众人又是一笑。
晚膳柏家人留下用膳,二家人坐在一桌,还有位多余的...君抚。
他就坐在司羽落的身边,司铮看着如坐针毡,浑身都不对劲。
“这位可是司兄的长子?”柏父疑惑。
司铮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是师傅的弟子。”
筷子啪嗒一声落在桌上,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司铮颤抖着手说道:“上了年纪,毛病也多,柏兄勿怪。”
司羽落偏头,好奇的看向君抚。
“师妹,尝尝师娘做的糖醋鱼。”君抚将鱼肉放在司羽落的碗中,眉目含笑。
这下司家的人更紧张了。
“是,师兄...”
“原来是师兄,师兄真是好身手,有空时可否教教南萧?”柏南萧杯中倒满了酒,站起身询问。
君抚不说话,又为司羽落夹了菜。
气氛一度尴尬,还是司羽落不合规矩的为君抚斟酒,他才意思意思,品茗一口。
对面的柏南萧一饮而尽,没有半分生气的模样,可见对君抚的崇拜了。
“师兄出手真的是快,南萧都没反应过来便被打飞,师兄是修习了多久?”
薛莲听见君抚出手打了柏南萧,一下坐不住了,生怕君抚不喜柏南萧。
“哈哈,年轻人,不管他们。”柏父与司铮碰杯,“想当初卫洲的柏家与司家并列除妖世家,若不是当时家父迷信非要南迁,我们两家如今也不会这么多年不见,唉!”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司铮附和。
柏母忽然出声道:“若不是南迁之事,两家怕是早就结为亲家了。”
“亲家?”君抚扯了扯嘴角,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结亲……
指尖捏紧筷子,司羽落面上不动神色,忍不住心中一颤。
“我与薛莲早已是为异性姐妹,相约好了如果是异性就结连理,这不,巧了吗。”柏母喜笑颜开。
“这还是未怀阿落时的笑话,如今阿落长大了,还是得听听孩子的意见。”薛莲不敢看君抚,看向了司羽落。
如今君抚这一出,司铮与薛莲摸不清他是想要做什么。
若说君抚看上了司羽落倒是有理有据,若说君抚只是将司羽落当做小辈,觉得她身子太弱了,多光照一番,也好像能够说得过去。
毕竟哪里会有长生之人将爱意落到一位寿命短暂的凡人身上不是?
司羽落垂眸,“阿落都听娘亲的。”
君抚握着筷子的手骤然一紧,神色冷了下去。
筷子落桌的声音极轻,他在众人目光中,一声不吭的走了。
司铮总觉得心里不上不下的,拿不定主意了。
“这……?”柏父欲言又止。
“我这徒弟向来沉迷修行,不爱说话,现如今当是修习去了,不用理会呵呵,不用理会。”
司羽落偏头望去,青色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
柏南萧正式过了拜师礼,从此往后便是由司铮教导。
司家如今也就司羽落一位小姐,但由于身子孱弱,修习不了术法,若是柏南萧不学这司家的除妖秘术,怕是会断了后路,再加上柏家有意让柏南萧与司羽落多接触,好培养感情,便直接住进了司家。
虽不是很合理,但两家也不是那么居于世俗的。
自从柏南萧来到司家,便时常会去寻司羽落,照他的话来说就是“司家弟子无人敢陪司羽落解闷,若他也不陪着,那她就真的太可怜了。”
“主子主子!”
君抚手中黑棋落下,而坐在他对面同他弈棋之人则是他的影子,无趣之时便使些法术,让影子同自己对弈。
云舟饶有兴致的窝在他身边,自顾自说道:“司家来的这小子,长得倒是不赖,意气风发,可真像……咳咳,主子您这棋下的真好。”
不想理会他,挥手便想将他赶走。
“别啊主子,您可太冷漠了。”云舟苦巴巴道,“他们二人如今日日在一起用膳、赏花、闲话……小主子还会特意去道场陪那小子修习啊!她若是喜欢上别的毛头小子了该如何是好?”
对面影子还未落下一子,便化作虚影消失不见。
“现如今那小子将您的活儿都揽了,若您再不出现陪陪小主子,小主子就要喜欢上别人了!”
他怎会不知二人如今的近况?
每每自己在不远处看着时,又能如何是好?
“嗯,滚吧。”
“主子!”
“说完了便扫扫楼宇,落灰了。”
一道晴天霹雳轰然而下,云舟愣愣的松开了手,喃喃自语道:“小的为您鞠躬尽瘁,日日瞧着二人的动向与您汇报,您居然想着楼宇落灰了,得打扫?”
他听得烦了,自从命云舟伺候司羽落,每日都要同自己说上几句,原本烦躁的心情便更加烦躁。
“空了自己出去走走,别日日待在司家。”
“您如今还想赶小的走?!”
叹息一声,微一抬手,云舟便麻溜的换上了另一幅面孔。
笑容有度,语气诚恳,甚至于规矩的行了礼,“主子,那小的便不打扰您休息了,小的这就去别的地方走走。”
话落,离去的极快。
偌大的楼宇内只剩得他一人。
叹息。
不知在想些什么,修长的指腹摩挲通润的黑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