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金盆洗手吗?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与他平安无事,你想要的都会有,但你也别多出些不该有的心思。你是知道的,我的仆从很快就会回来,如果我们出了任何的事,你还拿的到你想要的吗?你是叫文岳,你的同伴叫武阳,你比他懂得更多。既然你能看出来我身上的衣裳是何种材料,如此之稀有,你拿去根本就不可能出的了手。”沉致说道。“这世上只有自己的性命是最重要的,毕竟只有活着,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我跟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你好好理清楚,只有我们安然无恙的离去,你才能过好你的日子。”
“他的武功这么好,待他醒了,你以为这密室锁得住他吗?”文岳有些动摇,但他始终忌惮着越其的能耐,倘若他不事先做好防范的措施,那横死荒野的便是他与武阳。
“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绝对不会再在你面前显摆他的武功。你也看见了,在他中药昏迷的前一刻,都还在担忧我的安危,足以证明我对他有多重要。如今他昏迷未醒,你大可以欺骗于他,说他吃了你的毒药,要拿千金来赎。”沉致一步一步的打消他的顾虑,刻下只有她一人清醒,能与之斡旋。
此处暗沉无光,全靠窄案上的油灯提供微弱的光亮。四周封的密密实实。就算榕诠他们找来,也要过些时辰才摸索到这里。她不只是要拖延时间,更是要护好越其的安全,他手中的那颗丹药看着没什么问题,但水筠不在身旁,她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否都是真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考虑的,只要你们不说我不说,还会有谁知道呢。你没剩下多少时间了,或许我的仆从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穿的起这种衣料的人,绝对不是你们可以招惹的。就算你将我们杀了,找个隐蔽的埋尸处,也逃脱不了灭顶之灾。”沉致道。“你觉得像我们这样身份的人出远门怎么不可能做下万全的准备,这次我和他栽在你们的手上,不过是大意轻敌,你觉得你们还会有如此的好运再拿下回来的三人。”
文岳低头思索着她的话,她确实没有说错,他从未将他们一网打尽,就算他有幸将与她一同来这儿的人全都杀死,但她这样身份的人必定会有亲族前来追究,可不会像他们以往杀掉的那些人一样,找不到尸体便不了了之,他们没有这个势力将客栈方圆几里翻个底朝天。
沉致看见眼中的犹豫不决,他正在心里盘算着,这正是她的目的。先扰乱他的心神,再用他想要的诱惑于他,最后再来一威胁。
人一旦有了割舍不掉的,对于死亡便只剩下恐惧。
沉致眼角往越其那处瞥去,他绝对不能失去武功,虽然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及过,她还是隐约的明白武功对于他来说有多重要。游历四国,除了身后的势力,武功也是必不可少的,他的武功便如同她那失去的记忆一样。
榕诠说她不能走武艺的路子,她也没有强求,但也知道此路不通就要另寻路走,这嘴皮子练得好也是有用的。
正在此时,高壮的武阳从外间进来,他走的很急迫,沉致见此便猜到是榕诠回来了。
武阳见文岳与沉致相对立身站着,身后草堆上躺着尚在昏迷中的越其,凑过去,附在他耳旁说道:“他们离去的仆从回来了,我远远的瞧见了她们,你……”话未说完,身后疾速的闪过人影,在文岳分心听武阳说话之际,出手快如闪电,点住他们的穴道,让他们再不得动弹。
沉致站在文岳的对面,在武阳冲进来的时候,她也抬头望去,看到站在门外避藏着的榕诠,心中大喜,面上却不露声色。
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她就站在文岳的面前,榕诠武功再高,毕竟有一段距离,她不能成为挟制榕诠的人质,手紧握成拳,长指甲嵌入掌肉中。
榕诠也看到了她,眼中的担忧与欢喜显而易见,面上却更显凝重。沉致移开眼眸,看向急着走到文岳身边的武阳,或许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榕诠看懂了沉致的示意,趁着武阳与文岳说话的空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跳至两人身后。沉致见准时机的蹲身躲闪,她没有武功,根本帮不上榕诠,她能做到的只是不成为他的拖累,若是榕诠不能在瞬间之内制服两人,给了文岳反应的机会,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内挟持她。
榕诠单膝跪地,埋首道:“属下来迟,令主子受惊。”平时无事时他可以与月沉斗嘴闲聊,但此次月沉身入险境,确实是他的失职。等见着王爷,用不着王爷发落,他也会自请去罚堂领罪。
“你何错之有?你既然唤我为主子,主子要做什么你自然是干预不了。之所以有这次的险危,都是我与越其的自作自受,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相信阿映统领大炎朝的军马,必定是赏罚分明。”沉致说道。
沉致走到文岳身旁,见着他惊惧未定的眼神,扯唇一笑。片刻之内情况就发生了逆转,上一刻她还是阶下囚,还在与他谈条件;下一刻他便被人点了穴道,成为俎上鱼肉。巨大的落差还让他俩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但对榕诠与她的恐惧一点都没有减弱。榕诠的武功委实是登峰造极,也难怪阿映会放心的将她的安危交到他手上。
“主子,这贼人该如何处置?”榕诠恭敬的问道。在外人面前,他对沉致的称呼也做改变。
“他们犯的是大炎朝的律法,自然交于官府处置,你将他们送往附近最近的府衙。”沉致对着榕诠说道,却在偶然间见到文岳原本惊忧的脸渐渐恢复平静。她早该想到的,能在此处肆无忌惮的作恶,背后定然是有人护着。
沉致凑近榕诠,小声地在他耳边言语。榕诠听后,恭敬的行礼后,便提着二人走远。